“荷花,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可是排练完都很晚了,再看电影的话,我回去肯定会被爸妈骂死的。哪像你学习成绩好,叔叔阿姨都不会凶你。”
“好吧,那你今天自己先回去吧,不让你为难了。这个电影票可是我省了好几顿饭钱才够的,只能找别人一起去看了,不然太浪费了。”看着阿豪十分失望的脸,荷花当即拿过阿豪手里的电影票,勾着手臂便往公交站走去。沿途中还碰上了几个同学,看着她们羡慕的眼神,荷花心里十分的得意,不时撩拨了一下刘海,亮出自己完整的脸庞。
从小到大第一次看电影,被电影院气氛感染的荷花,心情十分的好。而且在这样漆黑的室内,还能紧紧倚靠着阿豪,听着有利的心跳,紧握着温暖的双手。荷花感觉自己一直以来做的梦,竟然实现了。若不是自己的心跳声,都快大过电影的音效了,荷花一定会以为等会儿闹钟就要叫自己起床了。
“怎么样呀?”
“很好看,下次我们再来。”
“傻丫头,赶紧的,送你回家。一会儿到家的时候看我眼色行事,保证你不会被骂。”阿豪说完,将荷花肩膀上的书包扔自己肩膀上,拽着荷花就往车站跑去。
在门前徘徊了好久都没有勇气敲门的荷花,害怕地看了一眼阿豪。阿豪无奈地站到了荷花面前,轻轻地敲响了门。一股怒气自门开有缝后便窜了出来,再看到是阿豪后,荷花妈妈顿时吞了吞口水,把话咽了下去。
“怎么你们今天回来这么晚啊?阿豪你妈妈刚刚还打电话问我说你回家了没有,他们这是又出远门了啊?”
“最近我和荷花都有参加学校安排的排练,所以本身就比较晚放学。荷花担心自己的精力不够,过些天考试考不好,所以我们排练完我又给她补习了一下。结果没有注意到时间这么晚了,真是对不起阿姨。”
“说什么傻话呢,你给荷花补习,阿姨应该要跟你说谢谢才对。荷花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和聪明就行,你们都快进来吧。我让你叔叔去热菜!”
温暖的黄色光,照亮着屋子里每个角落,飘香四溢的很快从厨房缝隙透了出来。阿豪扫了一眼到处摆放着荷花从小到大的照片,再回神想想自己的家,除了到处乱扔的衣服和袜子,就是一些食品袋子。
“你们先吃点水果,饭菜马上就好了。荷花你去给阿豪拿双拖鞋吧,这还是当邻居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来家里做客。”
这周边小区都是昂贵的学区房,无论多破旧,都有人挤破头想要住进来。荷花父母是因为从小就住在这里,而阿豪直是靠父母没日没夜的工作,才买下这里的房子。邻里几十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过是点头招呼的情分。
阿豪随意吃了两口便回去了,荷花直是继续开心吃着饭。
“荷花以后还是要注意个人安全,毕竟是女孩子,知道吗?你看看你,妈妈也是为你好......”唠叨声被荷花埋头吃饭的声音全都阻绝再脑后。
自那天荷花确定晚回去不会被骂以后,就经常和阿豪出去玩。牵手、亲吻都已经是两人的日常甜蜜了,但阿豪和荷花两人的零花钱很快就在各种甜蜜中消磨完了。
“荷花,我感觉自己快饿死了。你还有钱吗?”
“没有了,我都提前预支了零花钱。而且能用的借口,都用了。在要钱的话,估计我妈该发现了。”
两人坐在公园里一副发愁模样,搁在一旁的蓝白校服上落了几片落叶。荷花不时偷偷瞄着叹息一声接着一声的阿豪。这模样大概也只有在课后作业上才能见到同款表情,有些心疼的荷花往左边挪了挪位置紧紧抱着阿豪。同时也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阿豪为钱头疼。
夜里寂静得针落在地上,都能清晰可见。均匀的呼吸声,让蹑手蹑脚的荷花时不时地看一眼沙发上睡着的老爸。将手伸进西装外套的口袋里,黑灯瞎火的也看不见是多少钱,荷花摸了五张就又慢慢溜回了自己房间。
关上门那一刻,提着的心才松下来。借着外面的月光,隐约见着了两张五十元。荷花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阿豪发了信息,不一会儿就得到了大大的爱情,甜蜜了荷花一整晚的梦。
“月底学校给咱们年段组织了一次活动,这会是你们能够参加的最后一次集体活动。所以希望所有同学都能够参加,活动费用200元,下周交齐哈。”
阿豪一听到这个,顿时就无奈地趴在了桌子上。直到放学,荷花都不见阿豪的脸色有好起来。放学没有见着人影,空荡荡的教室。发消息也不见阿豪回复,不太放心的荷花便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阿豪家门前。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焦急地等待着阿豪赶紧开门,另一方面特别害怕被自己爸妈看见。
“你怎么来啦?”
“没见着你人,不太放心。叔叔阿姨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说完这个,荷花就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阿豪。
“半年回来一两次吧,你坐会儿。我先给我妈回个电话,桌子上零食随便吃。”阿豪说完,便坐在一旁拿起了电话,等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妈,学校要交200元活动费,你给我转一下吧?”
“老师说这是学校组织的最后一次集体活动了。”
......
后面的话,荷花就没有再听了。轻轻关上门,回了自己家。一到家,就把自己房门锁上了。打开电脑,搜索着工作的关键词。浏览了四五页,才在网页里看到了合适自己的工作。主要是那上面介绍的工作简单,而且时薪很高,最重要的是竟然没有限制年龄。荷花十分的欣喜,很快就拨通了电话仔细询问了起来,把从网页上如何询问的技巧问题都问了一遍。
第二天荷花特意装病早早离开了学校,按照发来的地址找了过去。虽然眼前看到的景象,让荷花有些害怕,可是脑海里涌现出阿豪的脸时,荷花又有了往前走的勇气。在一番打听后总算到了面试地点,一个十分破旧的屋子里有两个男人十分谨慎地打量着荷花。
“你多大了?”
“马上就要满十八岁了!”荷花有些紧张地拉扯了一下自己的校服。毕竟自己还是学生,生怕嫌年纪太小。
“清楚工作内容吗?”
“就是上面写着的打扫和接待,我会好好做的。请给我一个机会吧,我真的急需要钱。”荷花站起身来,抱着书包深深地弯腰鞠躬。可荷花弯腰的那一刻,完全没有看见两个恶魔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像是好久没有进食的恶魔,正欣赏着这唾手可得的美味。
直到夜已经完全黑了,荷花才惊恐地抱着书包跑了出去,一路跌跌撞撞地,手里紧紧拽着几张百元大钞。前面发生的一切都让荷花十分的害怕和耻辱,可手里握着这么多的钱,却是真真实实的。荷花在心里发誓,就这一次。整理了一下自己仪容后,疲惫地带着笑容。当给阿豪发信息说有钱的时候,荷花才感觉到了温暖。
而那天的事情,荷花也把它当成是一个噩梦,不愿再想起来。可当灵魂偏移的那一刻,完全剥夺了荷花的单纯和所有温暖。
“荷花你再给我一些钱吧,求你了!我父母完全就不管我死活,我只有你了!”只见阿豪跪在地上,使劲抱着荷花大腿。
“你要多少呀?”
“我要1000元,不然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绝对会死在他们手上的。”
“好,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把钱集齐了,就拿给你!”
灵魂在那一刻,完全站在了黑色的阴影里,蜷缩的身姿十分的狼狈,像极了荷花事后大口呼吸的模样,生怕窒息在噩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