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实的情况是,花花不可能跑得过风速,但在这阵风赶超过他几人之后,恰巧为他们打开了前方的通道。原本在前方准备逮捕他三人的士兵们纷纷因为这阵恶臭的风而散了开来,真悟与巴得尔虽也是晕乎乎的状态,但好在这味道对花花他自己本身并不起作用。很快,他借着这股风势,顺利穿过了包围的人群,跨过碍事的围墙,最终来到了印度河岸边。
印度河边上的风很大,彻底将方才的余臭赶走,真悟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总算“活”了过来。他掏出临走前师父交给他的那张符纸,念动口诀的同时,符纸便被点燃了。期望
真悟:“花花,咱们赶紧渡河回去,要快!”
花花心领神会,当即在河岸边播撒下一颗种子,在他的催动下植物迅速生长,就像来之前那样,他们三人顺利坐上了粗壮的藤蔓,迅速向河对岸延伸而去。
得到真悟消息的丘处机等人已经在河对岸等待他们三人的归来,虽然只隔着一条河,但现下明月被乌云所遮蔽,大伙儿根本看不清对岸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只看到逐渐有越来越多的火光向河岸边聚集而来。
奎安有些不安,紧紧拉着大师兄的袖子,啰嗦念叨着:“对岸好像有越来越多的士兵围过来了,一定是二师兄他们被发现了吧?怎么办怎么办……二师兄该不会被抓住了吧?他们该不会要开战吧?大师兄咱们是不是该去通知大汗?”
道坚被奎安扯得有些头晕,难得表现出了一丝丝的烦躁:“奎安你先放开我,真悟既然点燃了符纸,就表示他们的确遇到了危险。师父,不如先通知大汗一声,万一敌方袭击,我方也好有个准备。”
丘处机认同道坚的想法,对查干巴拉吩咐道:“你先去同军方知会一声,让他们有个准备,双方若真的开战,不能落了先机。”
查干巴拉点了点头,急忙往营地方向跑去。
与此同时,真悟三人已经在花花的帮助下,顺利渡过了将近一半的河面,但花花随即发现,他所栽下帮助他三人渡河的那株植物正在遭受士兵们的破坏。
莫吉骆赶到河边的时候,一眼便望见了正欲渡河的三人。瞬间成长的植株虽然神奇,但他很快冷静地做出判断,命令弓箭手不停向河中人射箭的同时,其他人全部集中力量,要在他们成功渡河之前将这株植物给斩断!
花花心知形势不妙,但他三人如今已身处河中央,别无退路,处境十分尴尬。
“大哥,那些士兵正在砍我栽下的植株,若咱们三人无法及时抵达河岸,只怕会被这湍急的河水给卷走。”
真悟因为失血的缘故,精神有些恍惚,他努力向后方望去,发现那些士兵不仅用刀与斧子砍,甚至直接上火把,欲将花花的藤蔓给烧毁掉。因为他们的破坏,导致藤蔓生长的速度也受到了影响,不如一开始那般迅速,甚至真悟察觉到,支撑他三人的藤条似乎已经有些松动。
真悟:“花花,你可有能够生长在这河底的植物种子,可以接替这根藤蔓?”
“这……”花花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道,“我一直生活在沙漠环境中,并没有试过能够生长在河底的植物啊!”
巴得尔叹了一口气,又突然提议道:“河底不行,那河面呢?”
“河面……”说到这里,花花忽然有了主意,“有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花花在自己随身携带的行囊中翻来翻去,这时支撑他三人的藤蔓已经彻底被火点着,眼看着植株的根部即将被烧断掉,花花却依旧在掏他的小布袋子。
真悟焦急催促道:“花花,你找到了没有啊?你再没找到,咱们三个可就惨了!”
“等等,我明明记得我有带,就是不知道放哪儿去了……”
花花依旧在不停翻找他那可珍惜的小种子,就在藤蔓彻底倒下的前一刻,他终于掏出了那颗救命的种子,在他三人即将落水的前一刻,将种子抛向了河面。
莫吉骆离得远,并未看见花花投出的这枚小种子,只看见他三人同时落入水中,倍感欣喜,他笃定以印度河湍急的水势,这三人绝不可能轻松逃生!
“快,去印度河下游,将他三人抓回来!”可莫吉骆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刚下达命令之后,河面上突然炸开一团激荡的水花,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只见一朵圣洁的白莲在湖水中盛放,白莲巨大的盘面正好拖住了落水那三人,不顾水流的急缓,载着他三人向对岸的方向继续前进。
莫吉骆眼看他三人即将逃脱,当即怒吼:“放箭!快放箭!”
一支有一支的飞箭在半空中冲刺又滑落,真悟他三人已然逃出了飞箭可以攻击的范畴,彻底摆脱了敌军的追击和威胁。
莫吉骆眼睁睁看着这三只偷潜己方的老鼠得意离开,恨得牙痒痒,可偏偏他又无计可施,在真悟三人成功上岸之后,他不得不沉下气来告诉自己,已经错过了最佳追击的时机,而对面就是成吉思汗所驻军的大营。
冷静下来之后,莫吉骆不得不选择暂时放弃追究,当务之急,他必须尽快将情况同大王汇报,在成吉思汗做出反应之前,采取相对有利的行动。就在真悟三人顺利登上岸的同时,莫吉骆急忙收队,向营地内部赶去。
丘处机亲眼看着他三人差点遭遇危险,却无能为力,为他们纠紧了心,好在花花及时想到了应对之策,三人总算平安无事归来。
“师父!我们回来了!”真悟刚下莲台,便急忙向师父报平安。
可丘处机一眼便瞧见他肩上所受的箭伤,急忙询问道:“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道坚与奎安也发现了真悟肩膀上残留的半支箭,焦急问道:“真悟,你的伤……”
见他们一个个眼中都满是焦虑的模样,真悟强笑道:“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并不碍事,包扎一下就好了。”
见他这般,丘处机只想尽快为他处理伤口,便将满肚子的疑问都暂时压了下来,对巴得尔与花花道:“辛苦你们俩了,咱们先回去,为真悟处理好伤口。你二人有什么情况尽快向大汗禀告。既然札兰丁发现了我们今夜的行动,只怕两军大战不会再拖多久。”
巴得尔与花花同时点头道:“是,丘神仙。”
他们急忙带着受伤的真悟往大营里赶去,与此同时,成吉思汗与札兰丁都已经听说了今夜发生的事情。
随着“啪”的一声,莫吉骆的半边脸被摔碎溅起的瓷片划伤了一刀细小的口子,但他却纹丝未动。当事者萨尼曼特与厄吉特随后走入堂中,只见札兰丁阴沉着脸色,显然对今夜之事十分震怒。
厄吉特有些错愕,没想到就连莫吉骆都受到了牵连,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上前道:“大王,今夜潜入我方营地的那三人,似乎是冲萨尼曼特而来的,好在发现及时,我们所铸造的亡魂甲士并未受到破坏,两军交战之日,定能正常投入使用。”
听到亡魂甲士并无坏损的消息,札兰丁的脸色才算稍微好看了一些,但厄吉特直接将萨尼曼特推了出去,引起了所有人的疑问。
札兰丁看向萨尼曼特:“他们是冲你来的?”
萨尼曼特不置可否,点头承认道:“回大王,他们的确是冲我来的,他三人中有一位是我当初在大雪山中的同族,想来是因为当初之事,寻我回去。”
萨尼曼特口中提到的当初之事,在座之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若不是当初萨尼曼特帮札兰丁偷出了族中秘术,札兰丁也就不可能拥有今日的成就,更不可能拥有亡魂甲士这样完美的武器。萨尼曼特轻飘飘的一句话,提醒了札兰丁自己对他当初的恩情,以及如今依旧影响重大的作用。
札兰丁心知他的用意,但他并不在意萨尼曼特如此说话,毕竟他所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原来如此,但我听说,那三人是成吉思汗的人,且当日我方突袭成吉思汗大营之际,操控亡魂甲士的击鼓巫师们正是被那三人所搅乱的?”
萨尼曼特平静道:“关于击鼓巫师发生的事情,在下并不清楚,但既然是大法师亲身经历所遇见过的人,应当不会有错。除了我的同族之人之外,在下对另外两位的来历并不清楚,何况他们之中还有一个是妖怪,这样说来的话,成吉思汗也是病急乱投医,想借助妖魔鬼怪的力量来打击大王不成?”
听了萨尼曼特的推论,札兰丁不由再度沉下脸来,他从莫吉骆的口中已经知晓了妖怪一事,正是因为对方棘手的妖术,今夜这三人得以从他们的军营中来去自如,对札兰丁来说简直是莫大的屈辱!
“哼,我还当成吉思汗是多么骄傲的人物,到头来也不过是借由妖邪之力的小人。”莫吉骆愤愤道。
札兰丁并未反驳,沉思了片刻之后,终于重新抬起头来,看向座下的三人:“不管他们三人的身份究竟是何,至少目前我们所知道的,是他们回了成吉思汗的大营,那么十有八九便是成吉思汗的人。既然是成吉思汗派来的人,不管他们前来的目的是什么,可以明确的是我们已经泄露了一定的机密。而他们既然能来这一回,便有可能再来第二回,这场大战不能再拖下去,拖得越久,于我们便越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