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戴志成是心乱如麻!想到被动答应春梅明天陪她去桃林县苍山镇她二姐那,他就头痛不已!
整晚他都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带诗雅和安琪去买苹果,他却挑选着梨子;给她俩去买酸奶,却忘记给钱,走到店门口时才被老板提醒后给了钱。心细的江秋月自然也看出他心里有事,并且是很麻烦的事情。见他不说,她也不问!因为,她有足够的自信:戴志成是绝对不会隐瞒和欺骗自己的,他一定会在一个合适的时间,把自己的心事告知自己。
次日早餐后,戴志成小心加耐心地给安琪请了假,也给妈妈江秋月和诗雅说了今天要送春梅回一趟家,可能要明天上午才动身回丹洲。江秋月什么都没说,也没问,只是提醒他路上注意安全。她心里还是担心着他,担心他过得不开心!因为昨晚他背着自己默默地叹气和流过泪。
春梅依然主持着酒业公司的晨会,员工们也特别敬佩这位年轻漂亮和聪明能干的姑娘。一切安排妥当后,大家也就各自地忙碌起来,因为啤酒和酸奶的出货量太大了,必须抓紧时间。给许惠兰交待完明天的工作事宜后,戴志成和春梅才驱车去春梅的二姐家——桃林县苍山镇。
春梅是利用这次机会去看看已生了孩子的二姐和侄儿。在家时,只有二姐最关心她,经常1块、2块、5块的接济她。如果不是大姐和二姐的支持,春梅是不可能上高中的。二姐几乎是和姐夫裸婚,原因就是她没有答应父母去嫁给村支书的儿子。现在夫妇俩就在镇上靠开一商店过着日子,不知道好与坏。
因为去苍山镇不是很远,不到50公里路,所以很快就到了。3年没有来过姐姐家的春梅疑惑地看着一栋新修的二层楼房,这楼房下面有3大间,每间全都是一排木门临街。只一间正开着商店,也像是杂货铺,楼房的位置是很好的,长度怎么看都有12米以上。楼房很简陋,既没有粉饰,门窗也没有油漆和安装玻璃。只是刷了桐油和用农膜替代了玻璃。
待到春梅走进去,才有一位女子从一旧柜台处起身。两人见面后,立刻就喜悦的相互叫唤,最后是抱头痛哭。很有一会后,两姐妹才由哭转笑起来,春梅也拉着姐姐介绍着戴志成。她二姐立刻就打量着戴志成来,戴志成的英俊、高大和阳光也让她很是欣赏。
她二姐也很朴实,身材身高也和春梅一样,相貌也还好,只是双手格外的粗糙,一看就是生活留下的杰作。不久,一骑着三轮车的男子拉着一满车货物来到门口,二姐立即就拉着戴志成介绍起来。这男子很是热情大方,也很有男人味,身高约1.75米左右。
男子马上就主动地走近戴志成和春梅,友好且不卑不亢地打着招呼,也自我介绍着自己叫曹建军,然后就去卸货了。戴志成也主动地帮着他,卸完货后,夫妇俩就把他们领进了商店。出了后门则是一个比较大的后院,院子的末端是一栋旧的砖瓦平房,院两旁的围墙处各有一颗高大的樟树和泡桐树,给这院落带来无限的生机与凉爽。一切都是简陋的,而一切都是整洁的。
这时,一个刚会走路的光头小男孩仅穿着一件偏长的白背心,肉墩墩咿呀呀地光着脚跑向他们,最终在二姐面前摔了一跤。很快又自己爬起,再扑进蹲着的二姐怀里继续欢快地咿呀呀的。随后也跟着出来一对约50岁的夫妇,看见有客人来,马上就客气地招呼起来,满脸都是忠厚与本分。待到二姐夫妇相互介绍完,曹建军的妈妈马上就回房拿出木椅招呼大家坐在院里,很快也倒上茶水。曹妈妈又回屋拿出一个竹菜篮准备去镇上买菜,春梅马上就拦住了,她要和二姐一起去买菜,也拉上了戴志成。
镇上的人很稀少,卖菜的地方也只有几个人,肉都没有了。正当二姐有些为难和遗憾时,戴志成则发现前面的路边,有一位卖鸡的老大娘。竹篮里就只有2只黑色和黄色的母鸡,老大娘也没有称,只说8元一只。还说都是家里留着生蛋的鸡,要不是孙子感冒需要买药,怎么都不会卖。
戴志成挑了偏小的那只黄母鸡,直接递给老奶奶2张10元币说:“奶奶,剩下的那只就带回去让它继续生蛋吧!这钱您老就拿去买药早点回家!”老奶奶接过钱,不可思议地看着戴志成,良久才感激地说:“你这小伙子这么善良,今后一定会福大命大的!”也许真的是急着把药带回家给孙子,还矫健的老奶奶提着鸡马上就疾步走向斜对面的卫生院(那时镇上还没有药房和诊所)。
买了一些蔬菜后3人也就回了家。一路上,两姐妹亲密无间地挽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二姐也偶尔回头看着戴志成一眼,很快就回到了家。两老马上就接过菜篮去准备午饭,4人也坐在院里开始畅聊起来。春梅从挎包里拿出1万元交给二姐,要夫妇俩把家里粉饰好,油漆好和把窗户的玻璃装上,两人再把商店经营好。还一再交待他们,她2年后就要住在这里,一起把商店开大开好。
戴志成听到春梅的话很是迷惑,但他没有打断和过问。只是拿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币,放在了晃动不稳站在他面前好奇打量着他,机灵又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手中。乐得他挥舞着钱就欢闹起来,结果又摔了一跤,很是可爱!
饭后,春梅和戴志成也准备离开。春梅再次地和姐姐抱在了一起,再亲了小男孩几下后就一起上车离去。路上,春梅平静地告知戴志成来二姐这里的主要目的,那就是2年后自己若有了孩子,她就离开丹洲市回苍山镇生活。再好好地把孩子带大,好好地培养他(她)。她需要有自己的爱,也渴望有自己的孩子,但不能破坏大家庭的和睦与宁静,更不能伤害妈妈和诗雅。所以,她必须远离独居,这是她生活的必然选择。
在春梅的要求下,两人驱车来到了桃林县城。在一家名为晶鑫宾馆的地方,春梅开了一间最好的房。进入房间,春梅感觉很是满意。她知道戴志成的被动,心里也有些自责,但一想到自己的未来,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志成,今天我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要求你帮我买一些东西,你愿意吗?”春梅期待的看着戴志成。
“行,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戴志成很干脆的回答着她。
“我只想现在去商场买一身衣服和一只戒指”春梅说完也笑看了他一眼。
“就这些?就这么一点东西干嘛那么严肃问我?真是不明白你!”戴志成随口说着,也跟随开门的春梅走出了房间。
春梅大方自然地挽着戴志成走在县城的大街上。在商场服装区,她很快就挑了一套大红色的夏季套裙和红色内衣,又寻找到一款同色的高跟皮鞋,最后在黄金首饰柜为自己选了一枚满意的心型戒指。
天色渐晚,见路边一家新开的干净整洁的餐馆,春梅就拉着戴志成走了进去。待老板热情招待他俩坐好和端上茶水后,春梅就和老板一起去了厨房。望着摆放整齐的食材,春梅就要老板配合自己,说要亲手给自己的爱人做一顿晚餐。
不久,春梅就做好了一盘爆腰花、一盘炒牛肉丝、一盘小白菜和一碗冬瓜排骨汤,还点了2瓶啤酒。见他俩喝啤酒,老板还送上一碟花生米。戴志成吃着菜喝着啤酒,直夸春梅的菜做得好。
夜幕降临,回到房间的春梅洗完澡换上全新的红色套裙和高跟皮鞋从卫生间款款而出时,戴志成难免为她的艳丽而惊叹!也好奇问她今天为什么要全部都穿红色的?并且还要戴着戒指?
春梅走到他的面前骄傲的说:“今天是我结婚!今天是1990年8月22日,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她的眼神既有一种幸福也有一种坚决!
这时的戴志成突然觉得,自己在感情方面根本就由不得自己了,完全是一只被别人所操控的木偶!但他同时又情愿这样,只希望自己所关爱的人都能够平平安安,快乐幸福!他彻底妥协了,他情愿所有的不愉快都在自己身上,也不愿意看到昨天那恐惧的一幕再次发生!
春梅也哭了,她恳求戴志成原谅自己的任性。她会离开他的,她今后会在一个远方默默的想着他、爱他、牵挂他、思恋他和祝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