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修，先去一边玩去。”老古董露出和蔼的笑容，摸了摸瘫坐在一旁的夏修脑袋，夏修就从地面机械站立，往一旁的循环舱走去。
至于路德维希三系，则被他拿回手中，走到了徐钦的面前。
“用这把枪，杀了杉德。”老古董单手递出路德维希三系，深沉黑色的枪支，看起来非常普通。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徐钦顺手接过路德维希三系，手感沉重，这还是他头一次接触枪支。
老古董露出神秘的笑容说道：
“这可是因果武器，可不像表面上这么普通。”
“因果武器？”这个名词让徐钦对手中的路德维希三系有了兴趣。
“是的，这把枪，不算法器，不算法宝，不是仙器，更不是灵宝，也算不上奇物，不在仙道文明的范畴，是科技文明的顶级产物之一，虽然脆弱，威力也不强，但是一旦用它杀死一个人，这个人从此便会完全消失。”
“完全……消失……？”徐钦感觉为什么和他的道术缘灭相似。
“就好像现在，如果我用这把枪把你杀了，除了我记得你之外，你与世间没有任何关系，你的朋友、亲人、爱人，没有人会记得你出现过，哪怕他们生活熟悉的场景，哪怕他们莫名其妙会感觉每天少了些什么，会有一些来自肉体的不适应感，也不会联想到你的死亡，你的存在被彻底抹除。”老古董的目光又恢复浑浊，半眯着眼，微微弯腰，成了普通的老人。
徐钦听了老古董的叙述，发现路德维希三系和自身的道术大成的推测基本无误，他和这把枪之间应该有某些关联，不过却无法推算。
当握住路德维希三系的时候，周身似乎都有一种若隐若现、若有若无的虚幻感。
徐钦使用道术缘灭观看自身，发现身上的白线不停在虚实之间变换。
老古董只是微笑，似乎对徐钦的道术恍若未闻。
徐钦感受了一小会儿这种颇为奇妙的感觉，将路德维希三系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徐徐说道：
“这路德维希三系有什么限制吗？”
“有，对同一个目标百年只能使用一次，若是没有打中，就要等到下一个百年。”
徐钦点点头，和他猜测的差不多，否则路德维希三系一定会成令人闻风丧胆的武器。
“全宇宙只有一把吗？”徐钦二问。
“当然，这种东西如果能够批量生产，那么宇宙的和平将不复存在。”
“明白了。”徐钦看向已经寐入循环舱的夏修，又把路德维希三系收进了储物戒指。
老古董呵呵笑道：
“这个任务并不轻松，因为钥匙的存在，先知也没有任何办法处理杉德，杉德对先知而言就是无能为力的存在，所以，当你攻击杉德的时候，自然会被先知的一部分力量阻挡，不过看来现在的你，应该有能力打破先知一瞬间的能力。”
“先知有这么强大吗？”
徐钦不知道老古董是什么境界，但绝对有大乘，结合璀璨星的情况来看，应该也是一个隐藏的王，而这样的一位拥有道术的王，仍然对先知推崇备至，说是忌惮也不为过，由此可知，先知的强大。
所以徐钦又引申到了一方面，那便是先知的强大似乎不是修真文明的强大，而是在科技文明这方面的强大。
“你不用管先知是否强大，时间到了，你可以出发了。”
老古董背对徐钦，又开始处理自己的事务，赶客之意甚是明显。
徐钦看了一眼夏修，也明白夏修跟着自己没什么用，反而待在这里更安全，于是走向门口。
就在一只脚踏出一半，徐钦忽然停顿，头也不回地说道：
“先知是否一切都知道了呢？”
得到的却是无声的回应。
徐钦嘴角上扬，走出了店铺，沉默就是默认，这个老古董是个聪明人。
同时，先知也让徐钦更加忌惮。
走在街上，徐钦按照路标所示，慢慢行走的，杉德的位置距离此处并不远，哪怕路德维希三系是真的，他也不能不假装成无意路过，就像一个杀手，没有露出爪牙时，是只温顺的猫咪。
“啧啧啧，科技文明，没想到这个新生的产物能有这么强大。”孽神的声音自徐钦心头响起。
“你有什么发现？”
徐钦脸上挂着笑容说道，他步履轻盈，看着这条充满市侩气息的街道，很明显，先知应该是没有精力管理这里。
“你手中的路德维希三系，在远古，恐怕也是不得了的东西。”孽神再度称赞。
“这是一种更为奇特的存在方式，或者说科技文明本身就是奇异的存在，这路德维希三系不在乎使用者是什么修为，只要打中身体，就可以发挥作用，哪怕是仙帝，我估摸着被打中身体，也会被抹除其存在。”
“前提是仙帝会站着给人打。”徐钦调侃道，能够打中仙帝的人，都不一定要用路德维希三系。
“这个道理倒是没错，只是路德维希三系这把枪的材质很脆弱，任何一把普通枪的硬度都比它大。”孽神继续说道。
“这点老古董刚刚已经说过了。”徐钦提醒孽神。
“不不不，这是工艺上的区别，我可以看到过去，所以哪怕到了如今，修真文明占着宇宙主流，也还是没有这种工艺，但凡仙器都追求耐用性，不会像这把枪一样，为了追求极致的威能，舍弃了耐久度。换而言之，每个修士，不可能只为了用一两次仙器，就花费高昂的代价去制造，这是本末倒置的。”
“我就是要这种杀手锏难道不行吗？”徐钦觉得孽神的理论很好笑，根本站不住脚。
“那修士选择威能更大的一次性仙器不是更好吗？”孽神说道。
徐钦眯着眼，眼眸闪过一丝明悟的光，“你是说，这把枪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抹除存在？”
“对，你明白就好，抹除那些寻常手段无法抹除的存在。”孽神咧开嘴笑道。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徐钦想到了死亡。
“如果一个存在，存活在因果、岁月、命运之中，那么死亡只是一面，这个存在的另一面还是活着，但是因为这个存在危害性太大，所以让其死亡还不够，还要让其彻底消失世间。”孽神说出了最终推断。
“也有可能是无意的杰作。”徐钦认可孽神的推论，不过这世间也存在巧合。
“当然，我希望是后者。”孽神俏皮说道。
“不过徐钦，我仍然要提醒你一点，哪怕是我全盛时期，一旦死了就是真正灭亡了，什么都不剩，也许太古存在着因果不灭的东西，总之这真的很恐怖。”
徐钦默然，沉默不语，在徐钦的推断中，孽神是要比仙帝强上一线的存在，那比孽神还要强大的，真的无法想象，仙道终点何处，无人知晓。
他看着四方上下井然有序的车辆，觉得自己不过是浮生湖上的一朵浮萍，去往何处不过是看风往哪儿吹送罢了。
他走在行人稀少的道路上，听着自己的脚步声，连一探大道珠变化的时间都没有。一直接近杉德的位置。
他神识散开，观测到了杉德和阿米尔在行那淫秽之事，颇为诧异，不过联想到先知在所有居民身上动的手脚，以及人类的认知这一方面，也就释然了。
徐钦一步一步慢慢靠近，思考是否要在杉德高潮的一瞬间终结他，不过明白，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一定要经过一番恶战。那么必然波及旁人，甚至打乱天空中飞行的无数车辆，造成连环车祸。
于是徐钦按捺住了第一次动手的冲动。
站在路边，看着杉德和阿米尔做完龌龊之事后潇洒离去，而那女人，早已虚弱而死。
徐钦心中没有任何波动，只是阴沉着脸，咬了咬嘴唇，更加坚定了要杀了杉德的决心。
“孽神，看出了什么问题吗？”徐钦对着孽神低语。
杉德与阿米尔早已乘坐地轨不知去往何处。
“徐钦，你的判断是正确的，杉德周身都是先知的力量，你刚刚哪怕偷袭，也应该于事无补，要经历一场恶战。珐琅城的循环舱虽然不多，可也密集分布着，大乘修士之间的战斗，如果大陆不够坚固，是完全会被打碎的。而且徐钦，在刚刚观察杉德的时候，我还看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孽神嘿嘿笑着。
“什么？”
“我从路德维希三系这把枪上面，看到了轮回仙帝的影子。”
“他可真是阴魂不散，到哪儿都看得到他。”徐钦冷笑，有些烦闷。
可烦闷归烦闷，他心底却明白，这一切恐怕还是不简单。
当然，这些留待后面去想，猎杀杉德是项长期任务，他必须在不伤害别人，不制造大动静，并且百分百有把握的情况下杀死杉德。而现在的徐钦只有七成把握，剩余三层，则要去大道珠内寻找。
徐钦如此想着，找到了一座酒店大厦，大厦全智能运行，他一进入，就被安排到了一个房间，并且不用任何费用。
徐钦坐在床上，哪怕资源紧缺，中产以上阶层的消费仍然保持，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徐钦知道，在酒店中肯定也逃避不了先知的无形监视，可孽神，帮了他大忙，将他拉进了虚空。
……
“老古董，他竟然能去往虚空，真不简单。”
先知的声音在老古董的耳边响起。
“确实，这出乎意料之外，可是，他始终逃脱不了你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