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小贩说道，“您是战斗学院的弟子，那是高高在上的人物，需要什么？需要和身份相配的武技。”小贩继续说道，“在下狗蛋，地摊上没有什么配得上您身份的武技，但是您要清楚，高楼大厦并非一日建成，要想建就要打地基，要想学武技就要学基础武技。剑法，自上古时代以来就是君子的象征。这基本剑法和流水剑法，就是您迈向卓越不凡的第一步呀！一共仅需40枚一品晶石，比周围的小店，那便宜了整整10枚呀。”
李尧心想，别的小店的基本剑法和流水心法都是正版，用的是玉简盛放，而你这里的都是翻版的盗录，用的是钢材雕刻。虽然内容完全一致，但是也就是值这个价。但是想起前辈的要求，李尧装作不经意地拿起那块黑色石头，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块黑色石头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看起来倒是颇为好看，但是将气输入到其中，却没有变化，既不是空间法宝，也不是什么秘诀。李尧又尝试将神识探入其中，但是一无所获。
那是狗蛋在河边捡到的石头，他只是觉得上面的花纹好看，所以放在摊位上。之前也有很多人看到过，但是连一块晶石也卖不出去。
狗蛋眼珠一转，道，“这东西的来历我确实不知，但是仅凭着花纹，我就不会轻易将它卖出。”
“哦，你打算怎么卖。”李尧笑道。
“50枚一品晶石。”狗蛋答道。
“成交。”李尧爽快地说道，从储物口袋中递给狗蛋，90枚晶石，然后将三样物品收入囊中。
“不，不讲讲价？”狗蛋问道。他支吾着说：“我可以给你便宜点的，因为这个石头真的不知道怎么用呀。”
“不讲价了，你也不容易。”李尧说道。他突然觉得这个狗蛋有点可爱。
“要……要不，再拿点其他的东西？”狗蛋试探地问道。
“不用了，拿着这些晶石，想点方法赚更多的晶石吧。最好努力提升修为，也可以早日成为战斗学院外门弟子。”李尧说道。
“那种事情，我又怎么敢想呢？”狗蛋眼圈红了。
“你可以。”李尧回道，然后悠然离开。
回到家中，李尧拿起黑色石头仔细观摩，但是还是看不出门道，想了想，便进入到自己的识海中。
“请您原谅晚辈的打扰。”李尧对着一米五的小人恭敬道。几日过去，李尧的识海没有变化，那小人依旧坐在人面蛇神的雕像下一动不动。
“这块石头究竟是何作用，还请前辈告知。”
那人转过身来望向李尧，因为金色面具的格挡，李尧看不到那人的神情。
“我叫墨，你可以称我为墨师。”墨师伸出右手，正对李尧。李尧便感受到一股力量控制他的身体飞到墨师前方。
这是什么力量，李尧想起，墨师控制金色飞剑时也用了这种手段。
“你的识海，我需要占用一段时间。”墨师停顿一下，补充道，“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作为居住在你识海的报答，我会给你一些帮助。”墨师继续道。
“李尧，你是叫李尧吧。”
“是的。墨师。”李尧回答道，但是心中却波浪滔天，他从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居住在其他人的脑海中。但是眼前的确定是人，或者说智慧生物。“您，您是？”
“不需多问。”墨师回答，“我对你们的修炼不是很了解，但是你的修为实在是太差了。即使你使用了那个叫做圣衣的玩意，也根本不够看。”墨师点评道。
“而且你的识海都空荡荡的，还要靠我费力提升，才勉强让我有一个住所。”墨师正色道。
李尧此时此刻想说，是您非要占据的好不好。要不您别费力给我装修识海行吗？不过多年的修养制止李尧这么做。
“不好意思，让您受苦。”李尧回答。
“不过好在你的品行不错。”墨师说道，“实力强弱，晶石多寡都不是判定一个人是否能够得到尊敬的标准，只有品格才是。但是在这个世界，这一套已经不被人所接受，所以才会爆发战争，这恐怕就是欲望驱使的必然。”
李尧点点头，他深有同感。纵使自己读过儒圣的学说，也发现不说自己，就连儒圣本人也对现实产生妥协，从最开始的大同世界，到后来提倡家天下，以礼治国，儒圣本人都无法在泥沼中脱身，又何况自己呢。
“但是世界不可能适应自己，要想改变他们，必须用他们的准则。”李尧说道。
“不错，所以在实力为尊的社会你要有实力，才可以讲道理。”墨师赞同道，他一伸手，黑色石头的影像就出现在他的手中。“这块石头本身并无价值，他的价值在于其上所雕刻的花纹。在很多年前，有一个种族名为罪族，罪族本是神族的一支，但是他们犯了罪，所以被神族称为罪族，并且把他们流放到偏远的星系。罪族犯的罪就是将神族法典中的一部分领悟成了修炼身体的法门。神族之所以称为神族，是因为他们的形态是不修体的，精神便是他们的存在形态。”
“那神族不是不能被毁灭？”李尧疑惑地问道。
“只是存在方式不同而已。他们的神识便凝结成为实体。”墨师淡淡回答，“罪族却修炼成体，这让神族将他们视为异类。罪族修炼成体的方式就是将自己的神识凝练成体后在其上面雕刻上花纹。这些花纹可以汲取空间中的力量，逐渐滋养躯体，所以……”
墨师望着手中的黑色石头。“这不是石头，而是罪族一部分神识凝结成为的实体。”
“原来是这样。但是这个有什么用呢？”李尧疑惑问道。
“我可以将这块石头作为引子，将他的花纹完整地扩展到你的全身之上。然后你便可以获得和天地沟通的力量，不断淬炼你的身体，让你的修为不断增长。”墨师说道。
“有风险吗？”李尧心动了。但是理智告诉他，付出才有回报。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可能发生。
“当然。”墨师缓缓说道，“罪族的花纹运用到人族的身上，这种事情闻所未闻，我也只有五成把握。而且用天地的力量淬炼身体是很苦痛的事情。不但没有你修炼时的爽感，而且在初期有令人生不如死的感觉。不过好在是定时发作的，每一次都在身体承受不住天地之力时发作，只要扛过去，身体便会有巨大的提升。”
“你如果不愿意，也问题不大，我可以将它置入你的识海中，它的繁复花纹，可以为你的识海提供参照，潜移默化中，也有滋补精神功效。虽然大材小用，但总是聊胜于无。”墨师见李尧犹豫，又说道。
“我愿意！”我愿意在身体上雕刻花纹！”李尧坚定地说道。他一直有一个愿望，或者说他的愿望就和所有人族一样，那就是复兴人族。而此时的他是如此渺小，如此渺小的他和如此宏大的伟愿对他形成的冲击太过强烈。
而此时此刻就有一个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一定要把握住！
墨师面色平静，他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个决定。“下面，用你的神识，追随我的指引，在你的身上雕刻花纹。注意，机会只有一次。”
刹那间墨师手中的黑色石头绽放出光芒，然后石头上面的繁复花纹，变大，充斥了整个识海。
识海中有一个透明的人形被花纹覆盖，这正是李尧的身体。墨师的手指着一个小光球，在透明人形上沿着花纹移动。李尧则控制神识在自己的肉身上移动，移动的轨迹和墨师完全相同。
花纹虽然繁复但是工程量并不大。半个小时过去，李尧身上的花纹便雕刻成功了。
一瞬间。李尧感受到磅礴的天地之力被身上的花纹吸入。
“快，控制心神，心法运转！”墨师提醒道。
又是一个美好的清晨，李尧从床榻上起来。
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李尧不禁盯着自己的身体仔细地看了起来，什么都没看到，来自罪族的花纹是用神识雕刻在身上的。李尧用自己的神识仔细感知才会发现自己身上的花纹，据墨师说，别人不可能发现他身体的异样。
成功了。回想起昨晚的痛苦，李尧仍然不寒而栗，墨师说，这种痛苦之后每天晚上都会存在一次，直到他达到了高深境界。李尧追问高深境界是什么，墨师说他也不知道现在的境界体系是什么。李尧默然。
他入定。磅礴的天地之力便从四周涌进他的身体。运转《正气歌》，那力量便转化为气，充斥着李尧的丹田和穴窍。7品先天的境界轻而易举的突破到了8品，然后是9品，凝结到9品巅峰，李尧略微犹豫。
“突破吧。这种小关卡，不值得停留。”脑海中传出墨师的声音。
李尧继续运转真气，七十二个穴窍全部打开，气息的流通畅通无阻，身体内真气的循环，不需引导便自然而然地运转。而天地之力也缓缓地进入到李尧的身体中。
一种奇妙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淬体境，引天地之力淬体。罪族的花纹其实和淬体境的外在表现一致，不同的便是那更加直接的表现力，那如同流水般吸取天地之力的表现力。
淬体境自然地引导天地之力淬体，所引导的天地之力也就是罪族花纹的千分之一，可想而知罪族花纹的霸道。
李尧也清楚了，为什么墨师说这种关卡不值得停留。因为拥有罪族花纹的他，其实不论到不到淬体境，都在做淬体境所做的事情。
李尧将储物口袋打开，拿出了里面的两本剑法。一本是《基础剑法》，另一本是《流水剑法》。基础剑法讲述剑法的根基，和运用气的发力方式。李尧走出修炼室，来到院落，挥舞起手中的木剑。他姿态从容，肆意挥洒，照着《基础剑法》演练了三遍就完全记住。
作为黄阶1品武技的《流水剑法》是五行武技中的水属性武技。它的招式和《基础剑法》完全一致。真正不同的是对气的运用。是要将体内的真气模拟成为水的形态。
看着手中的剑，李尧陷入沉思。他将气注入剑中，但是无论如何也模拟不出水的形态来。
“水，水的形态是怎样的呢？”他这样想着，走到李家村的河边。把手放入河流之中，细细感悟着。然后将真气凝聚在手上。
凝聚在手上的真气将手掌与水相隔，李尧默默控制着手掌的真气，将它幻想成为流水。
渐渐地，李尧感受到自己的手掌上好像没有了真气，就像是直接伸入了流水之中。
成功了！
李尧回过神来。天早已明。
“不知东方之既白。”李尧心中默念。然后，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