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回了海城,还是找了家宾馆。
洗漱时,看着镜子里又年轻了几分的脸,无悲无喜,冲着洗手间外喊了一声,“等我变回二十来岁了,我回趟家。”
“哦!”
“想我妈做的干炒肉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呢喃。
“喂?”外间小孙宇问了句。
“啊?”孙宇以为和自己说话。
“哦,要不你们过来吧。”小孙宇应该是接电话,“我俩在站前宾馆呢。”
“谁呀?”孙宇叼着牙刷探出头问道。
“哦,小飞的电话。”小孙宇叼着烟,“老费和大松回来了,我让他们直接来这里。”
在另一个时空老费是第一个掉队的,撇下七十多的老娘和七岁的儿子,在一八年撒手人寰。
犹记得他的朋友圈相册封面,歪歪扭扭的两行铅笔字:我ai你妈妈,我ai你爸爸。妈妈爸爸后面两朵手绘的小红花,两个ai上画着大大的四声音标。
也还记得,一七年他出差到大连,两人吃着烧烤,老费拉着孙宇的手说四个人中咱俩最好。
高中时,哥俩儿管一小胖子同学叫师傅,因为啥叫的记不住了,一叫三年。
接下来的近二十年,他叫他师兄,他喊他师弟。
又有些眼角发涩,孙宇转回头躲进卫生间,狠狠冲了几把脸,坐在马桶上点了根烟,“师兄,你还活着,真好。”
半个小时左右,敲门声响起,小孙宇走过去打开门,高飞,老费,大松走了进来,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师兄,二条!”孙宇站起,忘情地一把搂住两个从相貌上看比他小十多岁的年轻人,叫着他们的绰号。
老费个子不高,一米六八左右,羊毛卷,五官都很好看,凑起来却有些圆滑世故的感觉。
大松一米七八,白色卫衣做衬,外面敞怀穿着黑色皮夹克,耐克鞋,收腿裤,在九九年已经是非常潮的穿着了。加上人白,长得还特么有点小帅,是哥几个中最先处对象地,孙宇曾和老费高飞打赌,这货绝逼在初中就完成了本垒打,只不过没法验证,没有分出输赢。
二人身子有些僵硬,孙宇松开手,尴尬地笑了笑,回头对直勾勾看着自己的高飞笑道,“瞅我干啥,脸上有花嗷?”
高飞咽了口唾沫,甩了甩头,猛眨了下眼,再看孙宇,随后冲小孙宇问,“前两天,在我家的那个,是他吗?”
不等小孙宇回答,又魔怔了似的自言自语,“不能,不能是他,差那么多,怎么可能是他。”
迟疑地看着孙宇,重重砸了两下自己的脑袋,“可特么为啥就觉得是他呢?!”
老费和大松看着高飞,“飞,你咋了?”
高飞苦笑,“头前儿跟你们说的事儿,搞不好啊,真特么是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