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第一学期的最后一个季度,丁伟实现了自己大学阶段的一个小目标——入党。自从他在《战略学术》上发表了那篇论文后,这一直是他企盼着发生的,特别是在通过了英语四级这个教导员定下的硬性指标后。
在吸收他入党的大会上,丁伟回忆着自己三年半来的成长经历。他带着骄傲与梦想来到这个与自己梦想完全不符的学院,从高中的一名优等生几乎没落成了一名彻头彻尾的LOSER,所幸得到身边一个个亲如兄弟的帮助,他从悬崖深处慢慢地站了起来,再然后慢慢爬了上来。他还记得大三开始后不久,学院队领导突然变态地对被子的叠放质量提出了极为严苛的要求,长、宽、高都制定了精确标准,误差被要求小于1厘米。这是一个在许多学员嘴里被称为不可完成的任务,可偏偏标准制定后的第一次内务检查,丁伟的被子成为了队里仅有的三床可以上红榜的被子之一。当天,以前和他同住过一个宿舍,自诩对他被子质量有所了解的一个同学居然拿着尺寸对他的被子进行了一阵比划,似乎不太相信队里的评比结果,似乎是不太服气,但事实却是丁伟的被子真的与队里的标准毫厘不差。其实丁伟也没有故意去迎合队里的标准,甚至在标准刚公布出来时,他也觉得是过于严苛,可十分凑巧的是,他的被子叠出来就和队里的标准相差无几。大一、大二期间几乎从未间断,每天至少二次的叠被子练习终于出了效果。汗水与坚持的确是可以由量变引发质变的,丁伟终于从入校时的黑榜专业户变成了红榜专业户。这些变化主要源于他内心的强大与坚持,但这种强大的内心却是在他周边兄弟的关怀与帮助下培养起来的,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他的同学都是在向他伸出援助帮扶之手,他们批评他,但不放弃他;他们分析他,但不笑话他;他们协助他,但不埋怨他,他们都在努力地授他以渔,而不止授他以鱼。
这次入党,丁伟不是没有坎坷和阻碍,队里内部讨论的时候就有两种主流意见,一部分认为他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过文章,为学院和学员队都争了光,应该重点考虑;而另一部分则认为他除了在《战略学术》上发表过一篇文章外,其他方面的表现并不是十分突出,文化学习的成绩常常是在及格边缘打转,军事体能成绩虽对比入学时有所进步,但在全队也还是中等偏下水平,与队里许多还没有入党的学员比起来,综合表现并不算特别突出,甚至对比个别人还有明显差距。双方的说法都有一定道理,支持丁伟的,他十分感激;反对丁伟的,他也能够理解。大一也来就是这样,批评声一直围绕着他,一开始他害怕批评,反感批评,但现在他已经能够坦然接受批评,更重要的是,他能够从批评中发现自己的不足,从而改变和提高。
这次吸收大会也是一样,老党员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对丁伟指出他身上的缺点,有文化学习的,有军事体能的;有理论的,有实践的;有能一促而就改变的,也有需要长期积累由量变去引起质变的,甚至还有他正在努力或已经克服了的缺点,但由于信息不对等等因素,使一些发言人以为他还存在着那样的问题。对于这些批评,丁伟认真地听取着,他甚至拿笔在努力地一条条记下来,以便于自己后期分类总结。一阵批评之后,丁伟站起身来微笑着表态:“感谢大家对我提出的批评,这些批评意见将成为我下一步进步提高的动力。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做的更好。”也许有的人在进行这个表态时只是做做样子,但丁伟是真心实意的,他真的想变得更好,变得更强,变回他中学时代那种“学霸”该有样子。
吸收大会结束,丁伟被正式确定为了预备党员,虽然还有一些程序要走,但他的预备时间已经被确定在了吸收大会召开的这一天。丁伟很兴奋,从这一天开始,他的生命又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说起来,大四的第一学期,丁伟感觉自己做了很多事,这些事似乎比自己前三个学年经历的一切事的总和都要多,对自己产生的影响也都要大。他现在深刻地领会了“厚积薄发”这个词,自己这半年取得的一些成果,其实许多事情并不是这半年才开始做的,而是在很早之前,甚至是在大一第一学期就开始了,中间他经历了很多次失败,所幸他并没有放弃,现在终于开始显现了一些成绩,或许今后还会有显现出更多的成绩。
这也使他开始正视自己初入大一时秒变学渣的经历。自己当初太把大学当天堂,高中当地狱了。领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就忘忽所以,不再把学习当回事,连学习的基本规律都不再遵循,虽然日复一日的体能训练耗费了他大量精力;虽然极为严苛的一日生活常使他的精神高度紧张,但真正要命的是他没有预习也没有复习过任何一门课程,他没有认真完成过教员留在课后的任何一道习题,更别说自己加练了。除了考前临时抱佛脚的那几天,他没有向别人请教过任何一个课程问题,他那时的学习崩盘完全是有迹可循的,如果他更努力一点,更用心一点,就应该完全可以避免那样的崩盘,即使成不了队里的学霸,至少不会是一个学渣。
也是从这时开始,丁伟重新正视起了自己的学习方式与方法,特别对在准备考研期间好多重新形成的良好学习习惯,他再也没有舍得轻易放弃。他开始明白,学习对于一个人是穷极终身的命题,完全没有哪里是天堂,哪里是地狱之说,认真对待,正确对待,哪里都可以是天堂,胡乱对付,听之任之,哪里都会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