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流眉头一皱。
这来者不善啊?
“五味斋有专门打扫卫生的清洁阿姨,你可以找她们!”
余流面色平静开口。
那老者拒绝道,“我不找她们,就找你!”
余流眉头一皱,刚准备开口,一旁的聂卿卿则是快走两步,拉着余流离开,同时道,“益医生你放心,我们这就去帮你清理,还请您不要生气!”
看到余流去了,那益淮山这才作罢,鼻孔里面冷哼一声,“一个不学无术,从上面来这里镀金的纨绔而已,也想跟老夫斗,还太嫩了!”
走的远了,余流这才停了下来。
聂卿卿解释道,“那位老医师,是五味斋的一位极其德高望重的老医师,他一辈子,学生故旧遍布全世界,其中许多在各大医学权威杂志之上发表论文的医界大拿,都是他的学生!”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余流眉头一皱,自己貌似没招惹他吧?
聂卿卿叹了口气道,“老先生一辈子固执,他最讨厌的就是那种不学无术,只知道镀金求名的纨绔……”
说到这里,聂卿卿还看了一眼余流。
“早在三年前,也有一名空降过来的纨绔少爷,不学无术,本就是镀金的,却非要展示医术,结果让一名孕妇,一尸两命!”
“而那孕妇,正是老先生的孙媳妇,肚子里面怀着的,正是益医生的重孙子!”
余流眉头一皱,他倒是没想到,竟是会有这种的事情。
聂卿卿继续道,“原本,他的孙媳妇是来找益老先生看病的,但他因为外出了,所以才被那个从上面调派下来镀金的少爷给接手了!”
“而在他的孙媳妇出事之后,那被镀金的少爷便是被紧急调走了,益医生的亲孙子也是深受打击,想不开,自缢而亡!”
聂卿卿道,“从这以后,益医生便是极为憎恨那些不学无术,前来镀金的少爷,一旦来人,便要想方设法的将之逼走……”
说到这里,她深深看了一眼余流,“你以后还是和他保持距离吧,至于那痰盂,我去帮你弄!”
聂卿卿说完就离开了。
剩下余流站在原地,心中对于益淮山,也是有了更多的理解。
其他的地方,大可以去随便镀金。
但是医者,乃是治病救人的存在,万万弄不得半丝虚假,否则,便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自己昨天刚来,虽然表面上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医师,但是黄修章和关常宏那热切劲,任谁看到都不可能认为余流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那益淮山之所以如此的羞辱余流,也是想让余流自己知难而退,离开这五味斋,免得误人误己罢了。
想通这些,余流淡然一笑,直接回了办公室。
一上午依旧,余流在黄修章和关常宏贴心的伺候下,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到点了,我得去接我女儿放学了!”
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余流便是拍拍屁股起身。
关常宏和黄修章立刻起身相送,一直下楼。
就在余流刚准备出门。
忽然,五味斋大厅,闯进来几道人影。
看穿着,像是附近工地的农民工,他们身上的衣服沾满尘土和汗渍。
几个人手上还抬着一个用手脚架简易拼凑而成的担架,上面躺着一名中年人,双眸紧闭,脸色惨白,嘴唇乌紫,牙关紧咬,气若游丝。
“医生,医生,救命啊,救救我哥吧,他从工地上的脚手架上摔了下来,脑袋磕在墙上,就成了这样了……”
一名和躺在担架上的中年人,有着几分相似的青年哭喊着。
这里的动静,一下子吸引过来了好几名五味斋的医生。
“患者的伤在脑部,蛛网膜下腔有血点,很有可能是脑部血管崩裂导致的休克,现在气若游丝,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就算是我们愿意介入,也必定会死在手术台上,无救了!”
一名中年医生,仔细检查片刻,遗憾的开口。
“噗通!”
那青年,直接跪在了中年医生面前,不停的磕头。
“医生,救救我哥吧,我家嫂子瘫痪在床,还有两岁幼子,八十岁老母,我也有病,无法干重活,整个家全靠我哥一个人支撑着啊,他要是没了,我们一家……就活不下去了!”
青年磕头如捣蒜,因为用力太大,额头之上,都已经磕出血痕了。
中年医生,是五味斋的一名主任,名为孙肃,医术颇高。
他摇了摇头,“并非是我不愿意,只是……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旁边的几名五味斋的医生,也是纷纷开口道,“抬回去准备后事吧,孙医生是我们五味斋的脑科主任,他既然断定了,那便是如此了!”
青年脸色难看,呆坐地。
“大哥,你要是没了,我们该怎么活啊……你在黄泉路上慢点走,我回去买瓶农药,带嫂子和小侄子,以及咱妈一起去陪你!”
青年喃喃自语,一边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那几名帮忙抬着担架的工友汉子,一个个也是摇头叹息起来。
“等一下!”
不过在这时,余流却是上前一步,开口道,“他还有救!”
一下子,大厅中,所有的目光全都齐齐的朝着余流看了过去。
特别是那青年,原本死寂的眼睛之中,顿时有着一道亮彩浮现,宛若漆黑夜空之中划过的流星。
“真的吗?请你务必要救救我哥,我们兄弟俩,就是做牛做马,也必定报答先生大恩!”
青年三两步便是冲到了余流面前,噗通一下子跪了下去。
旁边的黄修章和关常宏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们想要阻拦那青年,都是根本就来不及了。
关常宏脸色难看的提醒,“余先生,现在差不多你女儿该放学了,你快走吧,这里交给我们吧!”
黄修章也是忙道,“对啊,对啊,我们能解决的!”
不仅是这俩人面色古怪,就是那孙肃几人,此刻也是朝着余流看了过来。
当他们发现出声之人竟是余流之后,他们的脸上也是掠过一丝不屑和鄙夷。
余流哪里不明白这些人的意思啊?
在他们所有的人看来,自己肯定是个不学无术,下来镀金混日子的罢了。
如此之人,连脑科主任孙肃都断定无救的病,他却说有救,这不是胡乱狂言,又是什么?
黄修章和关常宏如此的劝说余流,也是担心余流闯下大错,他们无法对孔硕少爷交代啊!
但余流却是一把拉开黄修章和关常宏,前跨一步,语气肯定而坚定的对那青年,道,“你放心,给我三分钟,我必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哥!”
“疯了!”
孙肃在一旁直摇头。
这小子,口气倒是狂妄的吓人,但结果,只怕又是一个下来镀金的不学无术的小子,要害死人了。
尽管对方本就无救,但孙肃也不愿意对方就这样被庸医的无知给害死。
孙肃也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区区的脑科主任,根本就阻止不了这镀金少爷。
他一挥手,叫来一名实习生,吩咐了几句。
很快,那名实习生,便是一路小跑,去了益淮山的办公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