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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手札(番外)

我是个平凡的姑娘。

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沾染上赌博。在我初中时,他就卷着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跑了。唯一留给我和我妈的,就是一堆赌债。

我妈辛辛苦苦几年终于还清了所有债务。她带我离开了那儿,原以为我们会过上岁月静好的日子。

可,风霜雪雨的摧残使得我妈不再是她最初的样子。我试着温柔体贴,试着懂事听话。可天知道,我其实很向往那些自由不羁的生活,与那些不必在意别人目光,放心做自己的事的人。

我边忍受着我妈给我带来的一切压力,边幻想着某一天我也有机会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或者遇到一个自己无比羡慕的那种人也挺好。我想这就是女孩子在青春期,萌生的叛逆萌芽吧!

终于在高中,我遇见了橙子。

那时凤凰花开得正好,我们因为一份资料而认识。

我从同学口中,从老师的口中知道了橙子的名字。现在想想也是微妙。之后的日子里,橙子就好像有了一块磁铁一样,每次都让我想要靠近了解她。

我觉得她就是我曾经羡慕着的那些人。可她好像隐隐约约对我有些敌意,我察觉到却也没说出来。

后来我做了她的同桌,渐渐地我们还是有了一点点的交情。

我发现她并不和曾经我想得那些人一样,她让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很高傲,又好像很自卑。

她被污蔑的时候,选择了置之不理。但我还是有些打抱不平,所以帮她澄清了。

后来她对我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我一直在想这傻姑娘,当初该不会是因为我帮她说了两句话,才对我态度大改的吧?

我们关系逐渐升温,她认识了个男孩叫杜泽。她嘴硬不肯承认,但我还是清楚,她心动了。

那天,我从图书馆出来碰巧遇到了杜泽。我和他随意打了个招呼,我还问他是不是喜欢橙子的,他不好意思的承认了。

没聊多会儿,橙子就来了。我原本让她先回去,今天还书就不和她一起回家了。可她等我了,我也挺高兴的。相反橙子那天的情绪好像不高。

我还猜不透她怎么了,以为是不是她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现在想想,估计她啊以为我和杜泽有什么了呢!

那天晚上,很晚了橙子妈妈突然打来电话问我,橙子有没有来找我。

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没过多的去过问。我打了很多个电话给她。后来,她终于肯接电话了,她告诉我她在去绿阳巷那条路,我听得出风声很大,可能很冷。

我去到了那儿,她抱着我开始哭。我轻轻拍着她的背,陪着她度过了那个冷清的夜晚……

高三生活说来便来,我和橙子有了个不成熟的想法,就是提前一起生活。

把这件事告诉我妈她们后,不出所料我妈脸色马上就变了。换作平时在家,她早发火了只是今天有橙子她们在,碍于面子她忍住了。

终于还是在我们千说百劝之下,我妈她们同意了。

最后,用橙子的话说:经过了我们的默契配合,首战告捷!

日子这么一天天过,每天都一样,但和橙子一起又好像都不一样。

那天我遇见了他,他的一句“同学,需要帮忙吗?”印进了我的心里。

一天天的走进,最后换来的不是美好的明天,而是永远的止步。

那是我知道了尤文顾的真面目,也是认识秦恃她们的最初。

秦恃向我叙述着他们之前的一点一滴!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想深深的将尤文顾从心里除名。

看似什么都已经步入正轨,实则不然这一切的变故都要从那晚说起。

橙子那天喝得烂醉,杜泽将她送回了家。我和徐愈森聊了一会儿,其实他的心意我都懂,可心里没有那种感觉,遇见他在遇见尤文顾之前,其实感情和先来后到没关系,或者说在我的故事里感情和先来后到没关系。

那天聊着聊着,尤文顾忽然就来了。他不知道是怎么了上来就朝徐愈森挥拳,徐愈森自然也不会认输。

两人终于停手,徐愈森和我说了一句他就先走了。我看着尤文顾没说话,听他忏悔一会儿。我准备转身离开,他突然拉住我的手,拉着我跑。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里莫名的恐慌。

他把我拉到一个地方,就停了下来口中一直说对不起。

然后秦恃她们一个个的就出来了。

她先是耀武扬威的问尤文顾一些问题,她在问尤文顾,也是想让我听听。

她像个胜利者一样对我说着这些,其实心里没有多大的感触。唯独秦恃说,曾经尤文顾说:他这辈子守着秦恃一个人就够了。

我很想问问他,那为什么那时候还要来说喜欢我。可他连当着秦恃她们的面和我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我以为秦恃只是想和我炫耀她的这一切。但是我从没想到过她会有这么疯狂,恐惧、无力、绝望交织成一张网,把我牢牢的困在其中。

那天晚上所有细节,我至今都不敢去回想。

就在我以为快平息过去的时候,我的裸照再一次的公布在网上,这次是大范围的。

我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被世人皆知。我想逃,我对自己说,那就逃吧。

因为小时候偷尝过爸爸的酒,很辣很烈。加上我家庭破裂跟赌和酒,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我很少很少喝酒。但在我吃下安眠药的那一刻,酒入喉是甜的。

我看着窗外的阳光,笑着闭上了眼。原以为就会这样解脱了,可是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又感觉是飞出笼子的鸟儿,又被抓回来了。

我终于鼓起勇气去做了检查,外阴检查等等,这些曾经在我心里如禁词一般敏感的存在,现在要我真真实实的感受,心里还是很抵触的。

我很快收到了医生的诊断结果,毕竟这些事我只想自己知道。医生告诉我,我有宫外孕的可能。

一瞬间会觉得很委屈,眼泪差点涌出来。我很快镇定下来,回到病房,我开始发楞。

我小心翼翼地抚了下肚子,我恨,我恨,我恨世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不想惊动任何人,我恳请医生帮我保密,我看着淡色的病号服,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

我把病房里的一切都扫视了遍,或许白茫茫的不留痕迹才是最好的结果,当我没来过这个世界,才会最好吧。

我坐在医院的病床上,回顾着我这一生的点点滴滴。遇见橙子,和橙子一起去玩,和橙子一起学习,我对自己的人生残留的回忆,也只和橙子有关了。

想来想去,如果我死了可能只有橙子会难过了。太阳照常升起了,或许她现在安然入睡,望她晚点看到那条短信。我编辑完那条短信后,最后一句是谢谢以及对不起。

其实也写出了我的心声。

呼伦贝尔的大草原,大理的山水……

都成了梦中才能去的远方。

谢谢是因为,有你。

对不起是因为,剩你。

橙子,这一生磕磕碰碰。

那曾想最后还能有你,

最后的最后,残缺不全的我,想把最好的留给你。可经历了这一切,发现我最好的都留在了以前,好像没什么再能留给你了……

我再一次抚摸了我的肚子,用心和肚子里的那个生命交流。

对不起,要带你一起走了。作为一个母亲,我恨不起来你,作为一个受害者,我爱不起来你。

下一生,愿你不要和我一样糟糕。

我换上那条白裙子,

我要让我妈知道我没有错,

错不在我,我要体面的离开。

风声从耳边呼呼掠过,

我笑了,这一生终于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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