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爷爷的声音响起,立马安静了下来。
“这事也不能就凭一支录音笔就下定论,具体怎么说还是等警察来了再说吧。”爷爷提议道。
我一听这话忍不住道:“为什么啊,刚才的录音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刘婶儿更是在听见爷爷的提议后一下爬了起来,撒泼耍赖道:“报什么警,我有病例报告,你们是不是不识字,报告上的话做不了数什么能作数?”
爷爷笑了笑:“就是,我也觉得这事有蹊跷,所以还是交给警察处理比较好。”
我不满地盯着爷爷,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却还要多此一举报什么警。
刘婶儿一脸嘚瑟地朝我笑了起来,突然就听院子外传来一道声音。
“爷爷奶奶,你们怎么还不回家啊,我都快要饿死了。”
刘大柱揉着眼睛从外面走进了院子里,正要再说什么,刘婶儿突然一把冲了上去捂住了他的嘴,生气道:“不是让你在家等着,你怎么出来了?
刘大柱扑棱着两条灵活的小腿,只是嘴被严严实实地捂住,只能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差点背过气去。
一旁的刘叔终于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一把将孙子夺了过去,冲着刘婶儿道:“你这婆娘做什么,是想把咱孙子憋死不成?”
刘叔一世窝囊,只有这个宝贝孙子是他碰不得的软肋,平时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当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好你个老头子,长能耐了是不是,看我不收拾你!”刘婶儿说完就从角落里拿起一把扫帚,朝着刘叔挥了过去。
刘叔也不甘示弱,大手一拦,直接抓住了扫帚柄,恶狠狠道:“我平时让着你点,你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治治你!”
刘叔说完便冲了上去,与自己媳妇儿扭打在了一起,院子里顿时一片混乱。
只是这两人平时在村上没少得罪人,打起来了也没个劝架的,大家甚至不约而同地朝后让开了些,留出更多的空间供这夫妻二人施展拳脚。
两人打骂了足有十来分钟,也都累了疲了,终于停了下来,只是刚停下没多久,警察就到了,二话不说直接将二人押上了车,顺便还把我的录音笔也一并要了过去。
警笛声逐渐远去,村民们也终于看够了好戏,三五成群地回家去了。
因为刚才的一番打斗,院子里一片狼藉,我帮着爷爷收拾起来,只是心中始终有些不舒服,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爷爷,你刚才为什么要报警啊?”
爷爷看我一眼,意味深长道:“对付这样的泼皮无赖,你不知道他下一秒又会闹出什么事来,报警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似懂非懂地听着,或许吧,可能真如爷爷所说吧。
不过一想到不用再赔那五万块钱,村民们也都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我还是打心底里的感到开心。
只是刚一走到灵雨的屋前,我的笑容就僵在脸上。
我突然意识到,灵雨尚未醒来,我是不可能真的开心得起来的。
我心事重重地在灵雨的床边坐了下来,这几天夜里降了温,我担心灵雨会着凉,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了被子里,想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
只是刚把手伸进去,触手便是一阵冰冷。
灵雨的小手没有一点热气,像是捂不暖的冰块。
我吓了一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忙把手缩了回来,放到灵雨鼻下。
微弱的鼻息传来,我长舒了一口气,不过灵雨的手实在凉得不像话,这一定不正常。
可我毕竟只是个孩子,在这种事情上没有主见,忙把爷爷叫了过来。
爷爷听完我的陈述,眉头皱在了一起,他低头沉吟片刻,忽然将灵雨的被子掀了开来。
“体温确实不正常。”爷爷自言自语般说着,又将灵雨的衣袖往上掀了掀,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奇怪,医生明明说了没有大碍,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呢?”
我第一次见爷爷脸上露出那样疑惑的表情,整颗心也揪到了一起。
我一肚子心事地朝着灵雨走近了几步,余光一瞥,突然看见灵雨脚腕处斑驳的红痕,我本能地停住了脚步,拉了拉爷爷的衣角。
“爷爷,你快看这是什么?”
我指着那红痕,虽然谈不上害怕,可心里还是无端有些瘆得慌。
爷爷弯下腰来,凑到灵雨脚边,只是看了一眼后便再不多说一句,只一个劲地摇着头。
“爷爷,你说话啊,灵雨脚上的这究竟是什么呀?”我心急如焚,不停地朝爷爷索要着答案。
爷爷表情凝重,似乎是在思考该不该告诉我。
我一肚子好奇都快要冲破肚皮了,见爷爷不说话只得自己俯下身来,观察着灵雨的红痕。
“这是......鳞片?”我越看越觉得这红痕的形状眼熟,就在我要转向爷爷问出心中疑惑的时候,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对,这是鳞片!”
只是,灵雨不是人么?好端端的一个人,身上怎么可能长出鳞片来呢?
“会不会是赤鱬搞的鬼?”一想到鳞片,我脑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赤鱬。
但爷爷很快就排除了这个可能。
“不会,赤鱬早已被收服,现在还在我师兄的酒葫芦里,而且在此之前灵雨从未与赤鱬有正面交锋,不会是赤鱬动的手脚。”
只是爷爷的话非但没有消除我心头的不解,反而令我更加疑惑起来。
“这事可能有点棘手。”爷爷沉声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屋休息,这事我来想办法,或许睡一觉醒来灵雨就没事了也不一定。”
“爷爷,灵雨她......会没事么?”我知道爷爷是在安慰我,也是安慰他自己。我担忧地望向爷爷,心里闷得喘不上气来。
爷爷露出不确定的表情来,我记得当初小胖被赤鱬所伤的时候我也问过一样的问题,而爷爷当时也是这样,眼中满是迷茫。
我很担心灵雨,可看爷爷的样子,他对灵雨的担心似乎并不比我少上一丝半毫。我不忍再多问下去,满腹心事地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