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天空难得地放了晴,外面的积雪已经开始消融。
我约了小胖准备去后山玩耍,只是刚一走出院子,就见肖老师朝着我家的方向走了过来。
肖老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来找我的吗?我正这么想着他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对着我和煦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怀祖,你这是准备上哪儿去呀?”
我立马摇了摇头说道:“我哪也没有想去,肖老师你是来找我的吗?”
肖老师点了点了点头说:“是啊,我回去后又想了想,数学竞赛的事,还是觉得你是最合适的那个人选,所以想再来和你爷爷商量一下。”
“可是......我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这件事不是爷爷的意思,而是我自己这么想的。”
我突然对肖老师不请自来的做法有点反感,虽然他是老师,搞个突击家访也是无可厚非。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肖老师就打断了我的话,说道:“你有什么想法都写在了脸上,就不用骗我了。”
可我好像真的没有骗他呀,其实要真说起来的话,我也不是有多喜欢数学,我之所以想要听从肖老师的意见,去参加什么数学竞赛,为的也不过是想让爷爷开心罢了。
现在既然爷爷不同意,那就算了,我不知道肖老师是怎么从我的脸上看出不情愿来的。
只是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肖老师已经走进了院子里,和正在练习走路的爷爷打了个照面。
“怀祖,这位是?”爷爷见肖老师气度不凡,大概也已经猜出了他是何许人也,但还是问了我一句。
我马上走到两人身边,介绍起来。
“爷爷,这就是我常和你说起的肖老师,肖老师,这是我爷爷。”
肖老师冲着爷爷恭敬一笑,礼貌地伸出一只手说道:“你好,你就是苟怀祖的爷爷吧,我是他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我姓肖。”
爷爷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却没有和他回握,只是不咸不淡地笑了一下,那笑甚至有点轻蔑:“嗯,我常听怀祖说到你。”
我不知道一向待人温和有礼的爷爷为什么会这样,如果单单是为了数学竞赛一事的话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吧。
肖老师的手办悬在了空气里,连我都感觉到了一丝尴尬,肖老师却像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一样,自然的将手收了回来,说道:“怀祖爷爷,想来你也已经猜到了我今天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我见爷爷站了一会儿,身体已经有点吃不消,忙去搬了两张凳子过来,让爷爷和肖老师坐下,自己则规规矩矩的站在了一旁。
“怀祖爷爷,是这样的,这次我想带孩子去参加的这个数学竞赛,每4年才举办一次,而且还是全国性质的,如果获奖的话高考还能加分,机会十分的难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执意不让怀祖去参加。”
爷爷客套地笑了笑,说道:“萧老师,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家怀祖是不是读书的料,这点上我比你更清楚,你要是说他去参加的是玩弹弓打水漂的比赛,我倒可能还更相信一些,至于数学竞赛嘛......”
爷爷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我的脸却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我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爷爷还真是不给我留面子,哪有人当着别人的面这样说自己的孙子的。
只是肖老师一听爷爷这话,却不在意的笑了起来,说道:“怀祖爷爷,怀祖他是不是读书的料也得他去参加了这次竞赛才知道吧,再说了,就算怀都没有取得名次,能够借着借着这次机会,去开开眼界,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开眼界自然是要开眼界的,不过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就不劳萧老师你操心了。”爷爷的语气粗听起来客客气气的,可细想之下却发现夹枪带棍,一点也不留情面。
我看这两人间的谈话一度陷入了僵局,忍不住想要化解这尴尬,便进屋拿了两个苹果出来,一人手里塞了一个,说道:“话说了这么久你们也渴了吧,赶紧吃个苹果解解渴。”
肖老师手里拿着苹果,对我露出粲然一笑,温柔道:“谢谢怀祖。”
爷爷却没好气的把那苹果往旁边的桌上一放,对着肖老师说道:“肖老师,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走了,我一会儿还要带着怀古去集市上有点事。”
爷爷这样子能带着我去哪里,他不过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赶人走罢了,我们三人都是心知肚明。
只是肖老师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转头看着我道:“怀祖,你对老师说,你自己想不想去参加这个比赛?”
我为难起来,不知道该要怎么回答。
我如果说想,那么爷爷肯定会不开心,我要是说不想那肖老师心里肯定也会不舒服。
我面露难色,神情无措的看着两人,心想着肖老师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做这样的抉择呢?
就在我保持沉默的这段时间里,空气都仿佛变得焦灼了起来,我低垂着头,既不敢去看爷爷,也不敢去看肖老师,我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可我又觉得我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不然的话我为什么觉得无颜面对这两人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三人谁都没有再说话,最后没有沉住气的人还是我。
我想了想对着肖老师说道:“肖老师,你可不可以再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
说完我小心翼翼的去看爷爷的脸色,果然就见他黑着一张脸,正一脸愁容的抽着烟。
我被爷爷的神情吓住了,想了想还是补充道,“不过,我到时候思考下来的结果如果是我不能去参加这个比赛,还希望老师你不要怪我。”
肖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当然不会了,只是不管你最后会不会去参加这个比赛,我都希望这是你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
说完肖老师起身和爷爷打了个招呼,便直接走出了院门,身影消失在了道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