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古族庞大的军队摧枯拉朽的攻破两座大石山国的险地,惨烈的战况不停的传回。两国仍无援助的消息,战火纷飞,狼烟四起。
安和城的高楼上,远远眺望而去,火光与浓烟夹杂。安和城前方的鸣锣镇正有一支五百人的武者顽强抵抗,蛊古族兵分四路,此时眼前的敌人只是其中的一小股。由于是边境,前方险地已失,此地再无天险可据。于是大石山国发令,安和城一带的城池武者军队向后方缩回。
一支五万余人的军队从安和城东门行出,他们身上绑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即使是如此惨烈,仍然能感受这只军队的活力与强悍。
“白叔呢?”前方一脸色苍白的少年咳嗽问道。
“放心吧,他会平安回去的。”龙鞠太笑着,他看起来心情并不坏,内心深处的感觉,鞠源有些诧异。
“我瞧那小姑娘不错,源少主难道还未有过男女之情?”龙鞠太调侃道。他说的是身后妙手堂一众白衣医师,其中那清纯的少女。鞠源的目光与她对视一眼,脸色不由一红,少女却哧哧的偷笑。鞠源闻声,余光又不自觉的瞥了过去,脸又红了几分。
“哈哈哈哈!”龙鞠太开怀大笑,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
“才没有!”鞠源恼羞成怒,榕佑随之喊了一声,似在附声。
“我等难道坐视大石山国灭亡吗?”见龙鞠太还要取笑,鞠源赶忙道。
“如今各国新立而受重创,内尚未平,那还有多余的力量呢?”说到正事,龙鞠太宽容严肃了起来。
“那难道一个个被消灭过去吗?”
“时机未到。”龙鞠太含糊道:“大石山国后便是我国与烈焰阳国,我与贵部白王商议,欲二族齐心协力,共拒外敌。”
“是吗?即使那时候我们联手,也为时过晚了吧。”
“三只幼童的拳头,可以打死一只鬼甲虫吗?”
鞠源不笨,他眼带震惊望着这位忽然陌生的老者。
“我的执念呀,它太深了。正如你,愈显平静,就愈发凶险。”龙鞠太的眼神像是把鞠源里里外外全都看透了。可是鞠源很疑惑,他不知道他的执念是什么。
“天地生人,赐七情、予六欲。则能异于兽,赋无穷造化,依此为枷锁,束缚天下人。即使是道心澄清,佛心金耀。你又如何得知,无情无欲则是情欲之极?”龙鞠太继续说着,他不需要别人的回应,像是自我印证。
他沉思着,鞠源默默的跟随。身后是一座空城,依稀能听见模糊的惨叫声,被灵法映照的天空分外明亮。胜利的呼喊声远远传来,一只灵气所化的六足曜甲在空中爆炸。那是蛊古族的成功攻占的信号,安和城沦陷了,很快整片大陆上生灵涂炭,无数平民百姓死于战乱。修道者,灵者,武者。都难以避免被当作草芥的命运,许多人回首望去,青木风国的军人们和部族勇士们一脸悲戚哀伤,龙鞠太低着头,鞠源也看不清这位老人的表情。只是有一种悲伤侵染了心灵,那不是战争残酷上的悲伤,那是难言的情感。
……
莫长恨轻推重门,那不是一个正常的房屋宫殿,里面是灰色的,地上插满了墓碑,一把把断剑充斥着不朽的锋锐利气,若不仔细去看,无法感觉到空中那十六道人影。他们与天地相融,与地下断剑残剑相应。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天人合一的剑法宗师!
莫长恨之和墨水说过身剑合一,却没有说过天人合一。身剑合一在于剑上,天人合一在于天道上。这一点和儒释道也是如此,不过有些称作为佛法、自然罢了。但这种境界数十年难出一人,至于莫长恨虽对墨水心抱希望,也不曾到这种地步。由此可见,这里的阵容多么的吓人!
“不孝子孙莫长恨拜见各位祖师爷。”莫长恨身不动膀不摇,一股剑意冲天而起。玄关境的武者!
一股股剑气相应,每一股都可以将这个玄关境的超强武者刹那间碾碎,莫长恨咬牙,每一次经历这种剑心上的挫折都是异常恐怖的,但只有在其承受下仍旧坚持恢复的,才勉强可以当天崖楼的楼主。
“长恨小子,你到这来唤醒我们,大概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唔,外面充满了恶臭弱小的气息。是蛊古族和堙门的人吧。他们还是不安分呀…”
“那些愚蠢的人,以为放出了魔尊天神,就能在大陆上称王称霸?跳梁小丑目光短浅!”
“蛊古族这种小种族,不足以充当唤醒我们的缘由吧。长恨小子,直说便是。”
“是,祖师爷。蛊古族与堙门之徒加与各邪门歪道进攻人族。前些日子,一座魔尊已经降世。怕是不日后神魔二族卷土重来,三千世界也会因此脱离。子孙此次前来,唯有一事,门派中寻得一位剑心小子,恳请各位祖师爷指点其一二。”莫长恨一字一顿道,嘴角已流下几分鲜红。
“两千年,我见过太多的旷世奇才,可实能称才之名,倒没有几个。”没有释放剑意的断臂老者扯动嘴角,无意间,却说出了他的实际年龄!
两千年,多么漫长的数字呀。无论是什么心,最怕的都是时间的磨灭,自古大能者并非不能长生久活。只是在那时间的洗涤下,永远的归于寂静。
“老祖,大难当头,若是有人能够挑起担子,反而不用各位老祖损耗道心。”莫长恨背上一重,狠狠的跪倒在地。
“且带他来吧,无能之辈,即使是损耗道心,也不能传承我们的剑道。”老祖挥袍,一股灵气破开所有剑意,将莫长恨送出门外。
大门沉重的关闭,十六人闭目。
“老祖,这次可不比寻常呀。”
“那又如何,修剑道者,无坚不摧、无坚可挡。天神魔尊,三千世界,磨刀石罢了。”
老祖稳如磐石,平淡无奇。掩藏不住的锐气带着这片大地,连同其他十五人的剑意冲天而起。
遥远的天空,一道同样无比强大的刀意呼应。天下顶尖修行者抬头望向苍穹,瞳孔中泛出一抹回忆,强大的两道身影矗立世间,开天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