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隋毅一直被他的朋友们捶到初中毕业前夕。
现在隋毅的成绩已经非常稳定,每次考试都能班里甚至整个年级取得非常不错的成绩,但隋毅却很清楚的知道重点考试到底有多激烈,他的成绩虽然在这个学校里很优秀,但整个城市里就那么几所重点高中学校,他要想考上重点高中还是很有难度的,因为高中已经不是义务教育了,每所高中学校只保留了很少一部分不需要交择校费的名额,其他的学生都需要交择校费,在能缴纳起择校费的考生中再择优录取,除非临场考试发挥的特别好,要不然要想到这些高中里上学都是要交择校费的。
虽然如果愿意支付高额的择校费,他仍可以到这些学校里上学,但隋毅却并不想花这些钱,在隋毅心里有一个念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虽然隋毅心里这么想,但如果不去上重点高中,他还是有两条路可以走开的,一个是考中专,因为他的成绩还算不错,考上个中专应该是没问题的,另一个就是上教学质量不是很高的普通高中。
那一阵隋毅的神情总是会莫名的恍惚,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玩闹,没事的时候总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在一旁坐着。
在家的时候,隋毅也会不时的出神和发愣,每当妈妈担心的问他的时候,他也总是微笑着搪塞一下。不过这种搪塞显然让妈妈非但不能让妈妈放心,反而会更加重她的担心,但她见儿子不想说也就不好再问什么。
在高中考试前夕,隋毅要跟父母说一下自己的决定。
“爸爸,妈妈,我想跟你们说个事。”一天吃完午饭,隋毅的表情有些非同寻常的严肃。
“出什么事了吗?”隋毅严肃的表情显然让父母感觉非常诧异,不禁担心的问道,而且妈妈早就看到了隋毅这几天有点异常的神情,也隐隐感觉到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了。
“如果考不上重点高中,那即使考上中专我也不去上。”
“那你还要再考一年吗?”妈妈显然没有弄清楚隋毅的意思。在隋毅所在的城市,初中生要先考重点高中,没考上的再参加中考,没考上中专的再上当地的一些普通高中。妈妈不知道他如果今年没考上重点高中是要再考一年非得上重点考中不可呢,还是即使考上中专也不去,而要选择一个普通高中,妈妈也知道,隋毅的成绩要考重点高中还是很有难度的,但考中专是没有问题的。
“不考了,如果考不上重点高中,那即使考上中专了我也不去,我要上普通高中!”隋毅的话虽然打消了妈妈的疑惑,不过这样的决定显然更让父母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们对普通高中的教育水平都有所了解的,要想从普通高中考大学是很难的,甚至比现在考重点高中还要难,因为那是全省的学生在参加竞争!如果他去上中专,那至少还能有个中专毕业证,也能拿个中专学历,虽然现在中专学历已经开时走下坡路,已经不再分配工作,而找工作时中专生显然已经没有任何优势,但如果他放弃中专,而经过三年的高中学习他又没有考上大学,那他将一无所有,这显然是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
隋毅已经看到了父母的担心,因为这个问题他早已经想过多少遍了。
“我决定赌一把,如果最后真赌输了那我也认了!”隋毅说的很慢,但却是掷地有声,听到隋毅这样所,父母知道他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了。
看到隋毅的态度这么坚决,父母也都不再说什么,而且从小到大,父母都是让隋毅决定自己的事情,他们只是帮他做个参考,就连隋毅的玩具也大都是自己买的,父母并没有做太多干涉。现在隋毅面临这么重要的抉择还是让父母觉得非常棘手,他们不知道是不是还应该像以前一样无条件的尊重他的决定。
父母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们都默默的坐那一句话也不说,爸爸甚至从抽屉里拿出支烟抽了起来,他可是已经戒烟好久了!
“这事情你再好好想想,你自己决定就行了,但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的。”过了好久,爸爸终于表态了。
对于父母的态度,其实隋毅心中早已经知道了,他知道父母肯定会像以前一样尊重自己的决定的,只不过现在这个决定不管对自己还是对父母来说都太多沉重了,这压根就是一个需要用三年才能完成的赌局,而且谁都无法预测这个赌局的结果,甚至可以说这还是一个胜算并不是很大的赌局!不管是谁面对这样一个赌局都会是非常为难的,更别说是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了。
在之后的时间里,隋毅又有些发狂的学习起来,从心底来说,他决然不想面对那个残酷的赌局,而如果他能考上重点高中,他就能避开这个赌局,他得尽最大的努力去避开这个赌局,在这个特殊时期,他也愿意再像两年前那样拼一回!
终于考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隋毅以几分之差没有考上重点高中,因为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了,隋毅的父母也没有太多的失落,只不过他们现在都不得不面临这个赌局了。
这次考试之后再过一个月就要进行中考了,对一些学习不好考中专没有希望的同学来说他们的初中生活已经结束了,他们就直接回家了,就算提前放暑假了,到高中开学的时候直接到普通高中里报到就可以开始高中学业了。
这时毕业班剩下的同学就不是很多了,学校就把这些学生编到一个班里,组成了个加强班,组织最优秀的老师对这个班级进行最后一月的填鸭式强化学习。
“隋毅,既然咱考上了也不去,咱还参加中考吗,既花钱还耽误时间的。”妈妈有些开玩笑的跟隋毅说。
“中考我还是要参加的,不管怎么着学了这两年总得有个检验啊,即使不去上也得让别人知道,这不是咱考不上,而是咱考上了不去上。”妈妈知道隋毅这样说的原因,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正是因为就是这个原因让他几乎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让他成为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隋毅的。
不过隋毅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这最后一个月的初中生活里在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隋毅,等考上了可得请我们吃饭啊。”隋毅抬头一看,自己的新班主任正笑嘻嘻的迎面走来。
这班主任隋毅是早有耳闻,以严厉、爱管闲事还有爱找学生家长请客著称,由于这个年龄阶段的学生都是很叛逆的,所以这个班主任在学生中的人缘并不是很好,隋毅也不太喜欢这样的老师,甚至还有些反感。看来这班主任对隋毅也是早有耳闻,他也早就知道了隋毅是何许人,所以见了他也忍不住跟他打趣了。
“好啊,我要真去上中专的话,走之前肯定请老师们吃饭。”隋毅心中窃喜:等着吧,这顿饭是甭指望了,因为即使考上了我也不去。
虽然没考上重点高中,但对于中考隋毅还是很有自信的,由于考高中前的一个多月里,隋毅学习的有些太累了,他也想稍微放松一下,所以在这个加强班里,隋毅反而成了最清闲的人。
上课的时候不时的东张西望,有时还会趴在桌下看点以前很喜欢但却已经有好久没看的课外书。隋毅也因此成了这个班里的一个另类,任凭老师怎么批评,他就是死性不改,照看不误。
老师和同学们实在搞不懂,隋毅怎么会在这样一个紧张的时刻反而如此放松,谁也弄不清楚他心里又有什么小算盘。
隋毅还是被老师安排在最后一排,老师们发现不管他们怎么批评,隋毅还依然是我行我素,既然他坐在最后一排,对其他同学影响也不大,就索性由他去吧,也不再管了。
在刚开始的几天隋毅就发现坐在最前面靠窗的女孩似乎很特别,她总是很认真的听课,从后面隋毅只能看到两束柔顺的马尾辫乖巧的垂在肩头,下课的时候隋毅想看看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可她却总是低头做题,对从身边走过时有意制造些小动作想吸引她注意力的隋毅总是连看都不看,这搞的隋毅很没办法,不过这也更激起了隋毅心中的近乎淘气般的叛逆,他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孩。
在老师点名的时候,隋毅知道女孩叫夏雪。
一个周末下午课外活动的时候,同学们大都出去玩了,隋毅发现夏雪还在那里做题,而且似乎是遇到了一个很麻烦的题目,圆珠笔放在嘴里轻轻的咬弄着,眉头紧紧皱着。
隋毅决定跟这个夏雪开个小玩笑。
当他经过夏雪的课桌的时候,有意不小心把女孩的书碰在了地上。夏雪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隋毅,不过当他们目光接触的时候,一种特殊的感觉像电流一样在隋毅全身荡开,夏雪长的并不是特别漂亮,但一张近乎完美的圆润的鹅蛋脸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聪灵和可爱,这触动了正处在青春期的萌动的情愫,隋毅的心莫名的有些急躁的跳动着。
夏雪对于隋毅把自己的书弄到地上有点生气,她有些埋怨的看着隋毅,夏雪有些嗔怒的表情让隋毅不好意思再看她,他在帮夏雪捡书的时候把目光转到了女孩做的题目上。
夏雪显然已经被这个题目难了有段时间了,旁边的草纸上零乱的写了一些解题步骤。刚好隋毅也刚做完这个题目,在把书放回到桌上的时候,隋毅顺手拾起了旁边的圆珠笔,在空白草纸上写了几个解题的关键步骤。
夏雪已经被这个题目折腾的有点想放弃了,她有些惊异的歪着脑袋看隋毅写解题步骤。
“我好笨啊,怎么就没想到啊。”当隋毅写完的时候,夏雪有些自我解嘲的说道。
夏雪对隋毅的传奇早有所耳闻,也早就认识隋毅。
她认识隋毅也是跟同学在一起,当隋毅从她们身旁经过的时候,其他同学说,看,这就是那个隋毅。其实好多同学都是这么认识隋毅的。
她也早就听说过,隋毅很聪明,可隋毅的解题思路还是让她感觉到无比诧异。
不过这还没有结束,当隋毅把步骤都写完的时候,他并没有放下笔,而是在草纸上的另一个空白处写了起来,他要把这道题的另一个解题方法给夏雪写下来。
“不会吧!”夏雪禁不住感叹,“我怎么就想不到啊!”,夏雪的眼神已经有些景仰了。
“你笨呗。”隋毅跟她开起了玩笑。
“切,看把你美的。”夏雪有些娇嗔的瞪了隋毅一眼。
“有本事你再换种方法啊,我还就不信了。”看到这里夏雪已经感觉到不可思议了,她根本不相信隋毅真的还会有别的解题方法,就想开个玩笑激激隋毅。
“你可够贪心的啊,看来我不把绝招拿出来是不行了,长这么大就指着这绝招活着了。”说完有些夸张的挽了一下衣袖,“今天就再教你一招。”
夏雪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他还真的有第三种方法。她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一下,给隋毅空出一个凳子来示意让隋毅坐下。
隋毅对这突如其来的好意有些不知所措,他心里有种莫名的紧张,他有些局促地在夏雪旁边坐了下来,给她讲解第三种方法。
学习好的同学总能更容易得到其他同学的认可的,隋毅和夏雪很快就成了很好的朋友,不过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的内心都是敏感的,他们需要很小心的呵护彼此的这份特殊的情感。
在他们慢慢对彼此都熟悉了之后,夏雪会常常把不会做的题目悄悄的放到隋毅的桌上,隋毅把这些题目做完之后会同样小心的交给夏雪,隋毅会像给其他同学那样给夏雪讲解题目,别人看不出有任何更亲近的举动,但他们的内心里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友谊。
夏雪有的时候会偷偷看隋毅的习题,因为每次夏雪向隋毅借习题看的时候都让隋毅拒绝了,说他的习题没啥可看的。可当她真正看到隋毅的习题的时候却又真的很纳闷,隋毅的习题除了某些题目会写的稍微整齐点之外,其他的题目基本上都别隋毅涂画的乱七八糟,有的只是潦草的做了一些她不知道是啥意思的标识。隋毅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个无法解开的迷。
没过几天,这个特殊班级里的同学都相互熟悉了,本来就是一个年级的,大家已经相处了快四年了,只不过没在一个班级里罢了。
但隋毅的一些做法却越来越让老师和同学们无法理解,他依然我行我素,甚至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老师们恨不得把一天的时间当两天用,连晚上的时间都不放过,要给学生们安排作业,他们要抓紧这不到一个月时间对学生进行强化教育,但隋毅的做法显然和老师的初衷大相径庭,老师们对隋毅的这种做法已经越来越无法容忍,已经有几个老师专门和隋毅谈过了,不过显然隋毅并没拿老师的话当回事。只不过鉴于隋毅的学习成绩,他们也拿隋毅没有任何办法。
在这些老师中,就数班主任对隋毅的要求最为严苛,他对隋毅有些挑衅性的学习状态已经非常不满,这简直是在明目张胆的挑战自己的权威,隋毅和班主任的关系已然非常紧张,不过显然隋毅并没拿班主任的话当回事。最后班主任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放弃对他的管教,好在隋毅的异常举动对学生们并没有什么不良影响,而且隋毅还能帮他们解决好多难题,班主任也就不再深究了,不过隋毅对他的班主任却已非常反感。
经过隋毅的调教,夏雪感觉在做一些题目的时候已经不那么吃力了。她甚至还得到了一些隋毅的真传,在做习题的时候也不像以前那样认真了,碰到会做的题目也不再认真写解题步骤,也写上几个要点表示一下就行了,不过女孩就是女孩,她不会像隋毅做的那么嚣张,为了不让老师找自己麻烦,她还是会在上面认真的写一些关键的步骤。
在高中考试结束之后,为了能更充分利用这最后的一个月的时间对学生进行填鸭,学校强行规定所有的毕业班的学生必须得住校,这样就不用在路上耽误时间了。
隋毅本来就是个爱玩的人,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他也乐得跟同学们在一起好好的快活快活,再说他还没在学校住过呢,正好也可以感受一下住校的生活,反正等他上高中的时候是要住校的,就当提前练习了。
不过隋毅显然不会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学习他已经烂熟于胸的初中的课本,他已经托几个朋友给他借了套高中教材,有空的时候已经开始预习高中的课本了。
现在的孩子还是叛逆和爱玩的,虽然学校让他们住校的初衷是要他们多挤出点时间学习,但显然学生们不会原原本本的按照学校的意思行事的,到了晚上下了自习课老师们都回家之后整个学校俨然成了他们的乐园。
白天的时候他们都表现的非常乖巧,听老师的话,按时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到了晚上他们就三五成群,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每天都玩的不亦乐乎。
到了白天一个眼睛红肿,睡眼惺忪。老师还觉得孺子可教,学习这么辛苦,眼睛都熬红了,也都教的格外卖力。
“咱学校外边有片西瓜地。”一天晚上他们打了一会牌,可能都有点累了,有个同学顺口说了这么一句。
“走,出去弄西瓜吃,还真有点口渴了。”听到有人说西瓜了,大家都觉得口渴了。
几个高大的男生自告奋勇出去偷西瓜,隋毅和其他几个男生就主动负责在里面接应。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小菜,小的时候没少干这种事情,有的时候虽然家里有,但也还是更愿意淘气给别人制造点小破坏,这战利品比家里的可要好吃多了。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们绕到了学校的后面,不一会,他们就抱了几个大西瓜回来。
“没被发现吧?”做贼总是心虚,虽然他们从小都是“惯偷”,不免还是有点担心被抓,特别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再因为偷西瓜被人家抓住可就有点太难堪了。
“放心吧,我们绕到别的地方摘的,他们根本想不到是我们摘的。”一个大个子的男生做了个鬼脸,显然他是老手了。
他们抱着战利品凯旋而归,没出去的同学也都很配合,在他们出去的时候已经收拾了几张桌子,就等他们回来开吃了。
大家都很自觉,嘻嘻哈哈,风卷残云收拾干净,然后又一起把战场收拾干净,就跟经过严密组织一样。
有的时候他们偷的太多了,男生吃不了,就叫上女同学一块过来分赃,这时同学们总能发现隋毅会和夏雪一块吃西瓜。人生或许就是这么奇妙,学校让学生住校的本意是希望能给学生多点学习的时间,可他们却用这些时间来享受自己的快乐。而让学校老师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是,这还给学生创造了一个完美的早恋的好时机。在吃西瓜的时候,男生会特意叫上自己心仪的女生,和她们一起分享自己的“劳动成果”,而隋毅和夏雪在他们的陪衬下显的那么传统和保守。
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班主任最终知道了他们在晚上的英雄事迹,不过他们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对学生们偷西瓜这件事情上做什么文章,因为这样只会让学生没心情学习,而晚上出去偷西瓜本身并不会对学习造成什么影响,在所谓的要抓紧学习的理由面前,他们对学生糟糕的道德表现也妥协了。
不过他们最终却知道了居然有同学开始在这个时候明目张胆的谈起了恋爱,这才是让他们最不能容忍的,所有人都以为早恋会影响他们的学习,而且还会对别的同学造成不好的影响。
班主任也听说了隋毅和夏雪表现的特别亲密,在之前隋毅和班主任已经闹的很不快活了,只不过老师还指望隋毅能给自己多个中专名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了下来,可现在隋毅居然谈起了恋爱,这无论如何都是要管的了,而且这也正好给了他们一个收拾隋毅的一个很好的机会。
“你跟夏雪怎么回事啊。”一天班主任把隋毅叫到了办公室里,什么铺垫都没有,就直截了当的问隋毅。
“跟她没什么事啊,就是她有不会做的题目的时候我就跟她说一下,别的也没啥事啊。”听班主任如此开门见山,隋毅知道肯定有人跟班主任打小报告了,他不想跟班主任有任何掩饰,也来了个直奔主题。
班主任显然没有料到隋毅居然会一点掩饰都没有,而且听上去还理直气壮的,那口气仿佛是在说自己在无中生有了,其实他了解的跟隋毅说的并没有太大出入,但他总想着隋毅应该会闪烁其词的掩饰一下,但是隋毅非但没有掩饰,反而好像是在说自己是在捕风捉影、道听途说。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挑衅,他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发作,其实他很清楚自己就是找个由头给隋毅找点不自在,也好给自己挽回点面子,可是显然找错了挽回面子的对象和时机,他有些无语了,满脸怒气的点了一支烟。
“您还有别事吗,要没事的话我可就先回去了。”隋毅也有些不耐烦,前一阵他就对这个班主任非常反感了,现在看得出他好像是在故意找茬,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班主任没说话,猛的抽了口烟,不耐烦的冲他摆了摆手。
隋毅也没说话,扭头走出了办公室,当他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夏雪在教室外头有些焦急的站着,好像是在等自己。
“班主任找你没事吧。”还没等隋毅开口,夏雪先问道。
隋毅这才知道夏雪原来是在等自己。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是甜蜜,是感动,隋毅也说不清楚,反正这感觉让隋毅觉得很舒服。
“没事,他嘱咐我要好好学习,不要白白的浪费大好时光了。”隋毅冲夏雪做了个鬼脸。
“我看班主任急匆匆的叫你过去,脸色也不太好看,他已经叫一些女生谈过话了,我还怕他叫你也是为这事呢。”
“你就傻吧,他叫我能有什么事啊,难道你还希望老师说我们也跟他们似的在谈恋爱啊。”说完有些调皮的在夏雪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
“你就讨厌吧……”
班主任虽然已经知道了一些风吹草动,但他拿隋毅也是毫无办法,隋毅本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而他的那些招都是对付常规的坏学生的,对隋毅这样的学生是没有任何效力的。
隋毅和夏雪也压根没理会班主任这茬,只不过在这样一场小小的风波过后,男生们还是稍稍收敛了一些,偷西瓜的次数减少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几乎成了每天晚上的必修课。
隋毅和夏雪吃西瓜的次数减少了,但这未影响到他们的关系,他们很快又找到了一个新乐子。
现在正是盛夏时节,正是知了大行其道的时候,学校后面的操场旁边有一块小树林,每到傍晚的时候总有好多同学到这找刚从地里爬出来的知了。
隋毅和夏雪也经常在傍晚的时候到这来抓知了,只不过几乎毫无例外,每次都是隋毅找的多,夏雪有时不服气,就故意跑到隋毅的前面,她以为走在前面找到知了的机会总能大点,可即使隋毅在她身后还是找到的比她多,她也想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一天她又不服气的跑到隋毅前面,还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给隋毅捣乱。
“夏雪,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你跟一只老虎赛跑,你是跑在它前面、后面还是和它跑的一样快啊?”
“老虎跑的肯定比我快,我想应该跑在它后面吧。”夏雪不知道隋毅是什么意思,她有些疑惑的看着隋毅。
“你这个家伙还不如个禽兽呢。”隋毅坏坏的看着夏雪,夏雪也知道自己又被隋毅戏弄了。
“讨厌,那我跑在它前面。”她慌忙改口。
“嗯,这还不错,比禽兽还厉害。”隋毅还是坏坏的看着她。
“你讨厌,你才禽兽不如呢。”夏雪知道自己中了隋毅的圈套了,在隋毅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把,算是对隋毅的报复。
“你还可以跟老虎跑的一样快啊。”隋毅一边躲一边给她出主意。
“我才不说呢,谁知道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啊。”夏雪显然学乖了,不再轻易说话了。
“变聪明了啊,你要跟老虎跑的一样快,那就跟禽兽差不多了。”说完隋毅一个箭步跳了出去,他怕夏雪再过来拧自己,夏雪每次都拧的生疼,隋毅也有些害怕了。
每次隋毅跟夏雪开玩笑,夏雪几乎总会被隋毅捉弄,她根本想不到隋毅会在什么时候给自己设套。尽管总是被隋毅捉弄,但不管是夏雪还隋毅都享受着这样的捉弄和被捉弄,两颗年轻的心也不知不觉中慢慢靠近着。
就这样他们度过了初中生活的最后一个月,对隋毅来说,虽然有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更多的却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新鲜的东西,特别是隋毅,隋毅觉得夏雪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的另一个可爱的小燕子。
每当跟夏雪在一起的时候,隋毅总是会不自觉的想到燕子,想起他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做作业,一起救黄鼠狼,还有一起在一个被窝里睡觉。每当想到这些的时候隋毅都会不由自主的吃吃的傻笑。
“你笑什么啊?”当夏雪看到隋毅莫名其妙的傻笑的时候也禁不住会问隋毅。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惹的隋毅笑了,可低头看过之后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接着就有些愠怒的拧隋毅一下。可过一会他还是会这样傻笑。
最后禁不住夏雪的追问,隋毅跟他说了燕子的事情,把自己和这个小情人的故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夏雪。夏雪也像在听一个甜蜜的故事一样默默的听着。对她来说这样甜蜜的故事只能出现在小说里,她有些不太相信这是真的,但这又不容的她有任何的怀疑,她知道在隋毅身上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不奇怪的。
对夏雪来说,这一个月也将是她生命中最难忘的一个月,一个偶然的机会,使她认识了一位良师,帮她解决了很多难题,在这一个月里虽然没有做过什么样的正规的测验,但她明显感觉自己做题比以前轻松了;她也遇到了一位好朋友,她是个很内向的女孩,很难在很短的时间里融入一个新的环境,当她正在为如何度过这最后的一个月发愁的时候,隋毅闯进了她的生活,帮她以最快的速度融入到新的学习环境中。她不知道隋毅给自己的生活还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但至少现在这段日子已经让她非常难忘了。
中考的日子终于来到了,天气预报提醒说中考那几天正好是高温,天气会特别热,让考生们注意防暑。
由于中考的考场都在市里,考试这几天他们需要住在市里了。
考试前一天的上午,学校租的两辆车早早的就停在了教室旁边的甬路上了。看着这些车,隋毅的心情感到无比的沉重,因为这辆车将会带他们去一个未知的人生岔路口;有些同学觉得无比轻松,因为看到这些车他们似乎看到了最终的解脱,不管结果怎么样,他们都将会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但对隋毅来说,却没有任何感觉,因为他早已经知道结果,不管考的如何,他都将开始他的赌局,只不过面前的这两辆车却让隋毅陷入了深深的狐疑之中,这两辆不太大的客车能拉这么多学生还有老师吗,是不是还有车没过来啊。
按照学校的安排,隋毅和夏雪并没有坐一辆车,而这两辆车显然有点太小,同学们好不容易才全部挤上车,当最后一个同学挤上车的时候车厢已经没有任何空地。即便把所有的车窗都打开了,车厢里还是非常的憋闷。
“学校够省钱的,要这样到考场,说不定有人就会中暑了。”隋毅心里这么想着,但并没有说出来,而且他上车比较早,抢了一个靠窗的位子,所以感觉还不算太难受。
隋毅坐的是第二辆车,当他们到达旅馆的时候前一辆车已经到了一会了。
当同学们下车的时候都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
“夏雪晕车了。”听到有人说夏雪晕车,隋毅心里不免一惊,他知道今天车里很闷,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晕车肯定会很难受的。他想到夏雪的房间里去看看她,可就当他要打听夏雪的房间的时候却似乎猛然间意识到他现在去对夏雪也没有任何帮助,人多手杂,说不定还会添乱。他又转身走了回来,这时正好看到肖一寒往这边走过来,肖一寒是隋毅的铁哥们也是最好的朋友,他坐前一辆车过来的,比隋毅早到一会。
“夏雪中暑了,你先问问夏雪住哪个房间,然后在门口等我,我出去给夏雪买点药。”
“好,先把包给我,我已经让老师把我们俩安排在一个房间了。”肖一寒说着就把隋毅的包接了过去。
隋毅急急忙忙的出去买了些酸奶,还买了清爽的饮料,隋毅听说晕车后喝点酸奶和饮料可能会舒服点,这几天天太热了,隋毅还担心夏雪还会中暑,还买了一些防暑的药备用。当他回到宾馆的时候,肖一寒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她现在稍微好点了,刚喝了些水,现在在床上躺着呢。”肖一寒知道隋毅和夏雪的关系,怕隋毅担心,就先把夏雪的情况给隋毅简要说了一下。
“我买了些酸奶和饮料,稍微喝点应该会舒服点的,还买了些防暑的药,你要是感觉不舒服的话就跟我说,这几天太热了,别因为中暑耽误了考试。”隋毅边走边说着。
当隋毅和肖一寒走近房间的时候,夏雪满脸憔悴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出来她刚又吐过了。
“我买了些酸奶,还有些饮料,你可以少喝点,还有防暑的药,等感觉好点了可以吃点。”隋毅在车上的时候就担心有人中暑,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会发生在夏雪身上,而且她还晕车,他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不跟老师提出来车里太挤了,车内空间要稍微宽敞点说不定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她含着泪小口抿着隋毅给她买的酸奶,看着隋毅比自己还难受的样子,夏雪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虽然晕车让她非常难受,但她心里却涌动着一股莫大的暖流,一种被关心和呵护的暖流。
就在隋毅和肖一寒看着夏雪小口抿着酸奶的时候,有人过来敲门。
“下午一点半集合,两点在实验小学去参加考前动员大会。”他们的考点都在实验小学,不过隋毅听到这个通知的时候却又有些担心,他知道他们肯定是走着去实验小学的,虽然不是很远,但要走到那也得二十分钟,再加上整队集合的时间,基本上要在外面站半个小时,这可一天里最热的半个小时啊,夏雪怎么办,她刚晕车,如果再这么折腾,那明天还怎么考试啊。
“我跟班主任说说,下午咱不去了,你这样还没好利索,下午要再去的话还不得热的中暑啊。”
“下午看看再说吧,下午应该就好了吧。”夏雪知道隋毅跟班主任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只不过班主任没抓住隋毅什么把柄,而且隋毅学习还不错,班主任也拿他没什么办法罢了,她可不想隋毅在这个时候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影响隋毅的考试。
午饭的时候夏雪没敢吃太多东西,感觉已经好多了。隋毅怕夏雪还不舒服,还在她房间里和几个同学一起看电视,这时班主任不知道为啥事突然敲门进来,他看这么多同学都在这里看电视也没说什么,他也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学习的时间了,适当的放松或许更有利于在考场上更好的发挥。
“别玩太久了,下午还得去考场去适应场地,还得宣布考场纪律,都必须去啊,谁都不允许请假。”当他临走的时候似乎是别有用心的嘱咐了一句。
“老师,夏雪能不能不去了,她上午晕车,现在还没好利索呢,天这么热,别再中暑了。”就在班主任快要走出教室的时候,隋毅想到正好可以给夏雪请假了。
“我看她不是好了吗,下午都必须得去,这是市里的通知,一个都不能少。”不知道是老师看到隋毅很不爽还是真的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班主任说完就摔门出去了,连给隋毅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年少的冲动再一次让隋毅有些怒不可遏了,他从床上一下子站了起来。
“隋毅,别跟老师请假了,我没事,下午去就是了,正好可以熟悉熟悉场地。”夏雪看出隋毅的意图,赶忙制止了隋毅,她担心隋毅会和班主任闹的不快活,虽然她现在已经恢复了不少,但身子明显还是有些虚弱,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听到夏雪这么说,隋毅也就没有再追出去,他也害怕如果自己要太坚持了反而会让夏雪更加担心。
下午一点半开始集合,隋毅、夏雪还有肖一寒却等到队伍已经整的差不多的时候才从楼上走下来,因为他不想让夏雪在这炎热的天气里站太久,隋毅一直站在窗台看着下面正在集合的队伍,等到其他同学在太阳底下集合的差不多了隋毅才招呼着肖一寒陪着夏雪一块往下走。
当他们走进队伍的时候,前面的班级已经开始排着长龙往前走了。
班主任本来要派人去找他们三个的,当他正要让人去叫的时候却发现他们三个走过来了,也就没有作声。
可当隋毅他们三个走出门口的时候,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隋毅已经顺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他们三个上车径直向实验小学开去。
在车上隋毅还舒服司机把车开的稳当点,因为夏雪刚晕车了,他可不想让夏雪再次晕车。
当同学热的七零八乱的走到目的地的时候,隋毅他们三个已经在树阴凉里乘凉了。班主任看他们虽然是无组织无纪律,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发作,看也没看他们就让他们归队了。
“先等会,等那些领导们都到场了再说。”隋毅示意他们两个先不要班级的队伍里,今天的天气也的确太热,现在就出去在太阳底下晒着可不是件好受的事情。
其他几个学校的学生也在这个考场考试,当所有的同学都整队结束之后已经是两点十分多了,又过了五分钟左右那些领导们才千呼万唤始出来。
就在领导们快要坐上主席台的时候,隋毅他们三个才走向自己班级的队伍,站在队伍的最后面。
今天的天气实在太热了,白炽的太阳已看不到任何光芒,只觉得周围全是炽热的太阳光在灼烧。隋毅尽可能站的离夏雪近一点,手中还拿了一本杂志在她头顶翻开遮出一小片阴影,这样在炎炎夏日中隋毅用身体为夏雪遮出一小片让所有人感动的阴凉地。
“有人晕倒了。”就在领导们刚讲了几句话,旁边学校的队伍里突然一阵骚乱。
隋毅在听到下午有这样一个聚会的聚会的时候就担心在这样的天气里再加上有好多学校的学生要走很久才能过来,说不定就会有人中暑的,只不过他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领导们看有人晕倒了,也知道自己的安排实在是太过分了,也都加快了讲话的速度,但谱还是要摆完的,当他们都讲完话,摆完谱的时候,又有几个同学牺牲在了他们摆谱的现场。
本来他们还准备集体宣布一下考场纪律的,看有这么多晕倒的,就把考场纪律改在同学们适应考场的时候再由监考老师们宣布。
隋毅、肖一寒也夏雪他们三个都在不同的考场里,当隋毅在考场里坐下的时候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眼睛也有些发花,他担心自己是不是也要中暑了,好在过了一会就好多了,他也才松了口气。
当老师们念完考场纪律的时候,同学们也都陆陆续续从考场内走出来,隋毅他们还是没跟学校的队伍一起走,还是打了个出租车直接回宾馆了,现在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夏雪再中暑了,她身体还没恢复,如果现在再中暑了,那她就甭指望考试了。
班主任虽然对隋毅的行为非常不满,但也不好发作,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
而且他心里也很不平静,他也知道隋毅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毕竟是真的有学生在这无关紧要的考前动员会上晕倒了,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影响了他们的考试,那这些考生无疑会遗憾一辈子的,而这种遗憾却是他们这些为人师表的人亲手造成的。
在以后的三天里,隋毅总是帮夏雪提着用来装考试用品的手提袋走在班级队伍的最后面,他不敢让夏雪走的太快了,有的时候当他们到考场坐下的时候老师已经准备发卷了。
中考就这样有惊无险的结束了,在隋毅的照料下,夏雪的发挥还算正常,那几个在考试前晕倒的学生估计就没这么幸运了,但那也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这也给隋毅上了有些沉重的一课,让他知道了有些时候人们是不得不为别人的错误承担一些代价的,有时甚至会是很沉重的代价的。
考试结束的当天下午他们就回来了,在路上的时候他顺便到药店买了一些晕车的药,让夏雪在上车前吃上几粒,这样就不会在路上晕车了。隋毅还是坐第二辆车,好在已经是下午了,高温已经过去,车里已经不像来的时候那么闷热了。
不过隋毅坐的车还是因为超载在路上抛锚了,当他们回学校的时候其他的同学已经收拾好行李离开学校了,当他知道夏雪已经坐上回家的班车了,心里一阵莫名的失落,只能独自收拾行李回家了。
由于考试的结果对于隋毅来说已经没多大意义,他也不太关心中考成绩,他现在要好好的准备一下,自己到底该怎么样面对自己的赌局了,他得抓紧时间预习一下高中的课程了。
十几天后,中考成绩公布了,没有任何意外,隋毅考上了中专,面对同学们的祝贺,隋毅却显得有些麻木,因为这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不过让他感到高兴的是夏雪的名字也出现在红红的榜单上,虽然成绩不是很好,但隋毅知道这也有自己的功劳,心里禁不住一阵暗喜。
在报名考试时交的考试费中包含一本填报志愿指南,虽然隋毅知道这有点霸王条款,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考上的,隋毅现在也不想再计较了,他拿着那本填报指南在学校里茫无目的的转悠着,他在等待一个熟悉的身影,但从早上一直等到快到中午吃饭,他都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最后只好失落的带着那本指南和几张空白的志愿表回家了。
由于父母对自己儿子的成绩都是非常自信的,考上中专是在意料之中的,但他们也都知道这对隋毅来说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了,毕竟他已经决定放弃了。
但妈妈还是在隋毅去学校看成绩的时候张罗了一桌好饭,不管怎么着她还是要给自己的儿子庆贺一下的。
吃完饭后,父母都出去了,就隋毅一个人在家,这时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却满脸愁容的来到隋毅家里。进来也不说话,就径直躺在床上了,同学这怪异的举动把隋毅吓了一跳。
“怎么了?”隋毅有些担心的问。隋毅知道他也考上中专了,而且成绩还要比自己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郁闷。
“我也不想上中专,可家里却非得让我去上。”他说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睁眼。
隋毅以前曾跟他说过自己即使考上中专也不去上,他这同学也有这想法,可现在他父母好像并不支持他的决定,这让他很为难。
隋毅也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任何的语言对他来说都是多余的,也不知道该怎样劝说自己的朋友,就静静的坐在他的旁边。
隋毅现在才感觉到自己真的很幸福,因为他有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全力支持自己决定的父母,这是他们自己的人生岔路口,这本来应该由他们自己决定的,可朋友的这个权利却被父母剥夺了,他不得不面对父母强行为自己选择的人生了。
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就是不想动,朋友一直躺到天快黑的时候才起来,啥也没说,跟隋毅打了个招呼就兀自走了,但隋毅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深深的无奈,一种听天由命的无奈。
在朋友走后,隋毅随便翻开报考指南的一页,从中随便选了一个学校和专业就填上了,甚至于填完之后没过多少时间他都不知道选的是哪所学校也不知道选的是哪个专业了。
第二天就把志愿表送到了学校,在送志愿表的时候他还是期待能遇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但一直等到中午也没等到她,最后还是失落的回到了家里,不过他并不想让父母看到自己内向的失落,这是专属于他自己的有些甜涩的秘密。
不过在交志愿表的时候,隋毅虽然没碰到那个那魂牵梦绕的身影,但却碰到了自己在初中时候的最后一个班主任。
“隋毅,开学之前别忘了请老师们吃饭啊。”虽然在这个月里至少有两次跟隋毅弄的很不快活,但这班主任还是没忘让隋毅请他吃饭。
“好啊,等我去上中专的时候一定请老师们好好的吃一顿。”隋毅故意做出一幅很客气的样子,不过隋毅心里却暗自发笑,这顿饭你是甭指望了。
过了半个月左右,就有录取通知书陆续寄过来了,隋毅也不很着急,等到好多同学都拿到通知书的时候,隋毅才和那个在自己家里躺了半天的朋友一起去学校拿通知书。
在快到学校的时候隋毅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飞快的朝那个熟悉的身影跑过去。
“你什么时候来看的成绩啊,我怎么没看到你。”还没等夏雪说话,隋毅就想迫不及待的向她吐露自己那是等待的焦急和无奈。
“有个朋友告诉我成绩了,我就没过来。”
“那拿志愿表的时候我怎么也没看到你啊。”隋毅显然还是有些不情愿。
“也是朋友帮着拿回去的。”夏雪不禁红着脸低下了头,这时她才知道原来有人一直在等她,要早知道隋毅在等自己的话,那即使已经知道了成绩她还是会过来的,虽然对于隋毅她有些许的内疚,但内心却有一种无法言表的甜蜜,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的通知书已经到了,在班主任那呢。”夏雪不好意思的岔开了话题。
但从这句话里隋毅也听出她也一直在关注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这让隋毅本来就不平静的内心又起了一丝涟漪。
这时隋毅的朋友也走过来了,他们相互打了个招呼就一起到班主任的办公室去拿录取通知书。
但当隋毅走近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的气氛有点异样。办公室里还有几个老师,隋毅知道这些都是班主任的好朋友,由于隋毅的学习方法有些另类,而且显然也不是老师所推崇的那种,有的时候还会给老师制造点不大不小的麻烦。但是鉴于他有些同样另类的学习成绩,老师也都懒得和隋毅计较了,这样隋毅也就没有处的特别好的老师。而班主任的这些老师朋友,有的只是教了隋毅很短时间的课,有的压根就没教过隋毅。当隋毅他们走进来的时候,老师们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到隋毅身上来了。
“隋毅,通知书在我这呢,啥时候请老师吃饭啊。”看班主任那有些得意的表情,隋毅知道他这是在拿这个茬口跟自己算账呢。在这一个月里,自己没少给他找麻烦,而且就在考试前夕还因为夏雪的事情跟他闹的很不痛快,让他在别的老师面前很没面子,他现在想在自己身上挽回点面子了。
班主任把夏雪和隋毅朋友的通知书都找出来给了他们,唯独拿着隋毅的通知书在手里不断的掂量着。
“好啊,我回去跟我爸说说,去上中专前一定好好的请你,不管怎么着也得感谢一下老师的教育之恩啊。”隋毅有意跟班主任打着听上去都有些虚假的哈哈。
班主任看自己的措施开始奏效了,他就把通知书递给了隋毅。
可当隋毅拿到通知书后发生的一幕却让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他甚至都没拆开看看里面的内容就有些漫不经心的撕着那鲜红的录取通知书,一直把它撕成碎片。
“班主任,实在不好意思,我不上中专了,这顿饭估计是没机会请你吃了。”说完就示意夏雪和自己的朋友一起走出了办公室,把几张大张的嘴留在了办公室里,在走出办公室的一瞬间像扔一堆废纸片一样,他把那已经撕的粉碎的通知书扔进门旁边的垃圾桶里了。
隋毅在前面带着他们径直走出了学校,隋毅就这样踏出了他在初中的最后一步。
当他们走出学校的时候,夏雪有些惊讶的看着隋毅。她以前就知道隋毅是个与众不同的男孩,可她却万万想不到隋毅居然会这么张狂,她突然间感觉到面前这个以前再熟悉不过的男孩现在是如此的陌生,她甚至都有些不认识他了。
“你怎么了?”她有些害怕的轻轻的拽了一下隋毅的胳膊。
“去他妈的,惹我不爽还让我请他吃饭。”隋毅心里的怒火显然还没有平息。
夏雪还是呆呆的看着他,她有些让隋毅吓住了,之前他从未看过隋毅真正发火,也从未听到过隋毅骂人,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这个看上去柔风细雨的男孩在发火的时候居然是这么吓人。
不过她心里有些隐隐的有些不高兴,他们已经是这么要好的朋友了,这么大的事情隋毅居然一直瞒着自己。
其实当她看到隋毅潇洒甚至有些张狂的撕掉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夏雪也有些心动了,她也想放弃中专,跟隋毅一样读高中去,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没有隋毅的决心和魄力,她也没有信心能在那样的高中里考上大学,这只能是她的一个不敢尝试的冲动罢了。
“不好意思,我之前怕影响你的学习就没告诉你这个事情,我本来就没打算上中专。”
隋毅不告诉她,也是有自己的打算,他担心这会影响夏雪的学习,如果让别的同学甚至让老师知道了的话,那这将会给他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同学们会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也会引来老师们烦人的说教,索性还是保密到最后一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