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够了。”我打断他的话，凝视着车窗外慢慢向后退去的梧桐树，说：“我知道了，也熟悉他们的资料了。吴管家，你去帮我查一个人。”是时候了吧！灰羽，两年了，就算你对我有再大的恨，也该忘记了吧。两年了，你消失整整两年了，我想见你，更想好好呵护你。
吴管家微怔，说：“少爷要寻找……”
“一个叫成灰羽的女孩，势必要找到她。”车窗外的天空，好晴朗！我沉默片刻，说：“还有，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夫人。”我想她是不会喜欢灰羽的！因为她对我的‘事业’没有帮助。哼。
“是。我明白了。”
灰羽，我的挚爱，我已经失去一个欧美亞了，所以，所以我再也不能失去一个成灰羽。
就是这里吗？这里就是那老头子的公司，韩氏企业。
门口很多人，是记者吗？或许吧，大家或许对这么大一家公司的继承人会有点新鲜感吧。
“把车直接开到停车场！封闭公司，不许一个记者进入。”吴管家交代前面司机，转身微笑道：“少爷，今天您刚来这里！记者太多，怕您不知道怎么应付，所以我们先从侧门进入吧。”
“随便。”我微皱眉头，或许我真的应付不了吧。
会议室里，一片哄然。
“安静，这是我们韩氏企业新一任的总裁，韩永皓。”吴管家郑重的说着：“老爷死后，理当是由他的儿子来继承他的股份和产业，请大家以后好好配合他吧。”天知道，我有多么不愿接受这份差事。
“哼，要我们听从一个黄毛小子，办不到。就算他是董事长的儿子，没有才能就想进入韩氏企业当总裁，这里不是小说或电影。”是那个老头吗？王董事。
“王董事，老爷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清楚的。”吴管家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说：“总裁的事，是由夫人说了算的！再说这里，股份最多的，不就是夫人吗？大家如果不想服从，那也没事，我只好请夫人来说了。”
“就算他是董事长的儿子，他也不能这么轻易地接掌韩氏。”门口走进一个年约五十的男子，他抽着雪茄，讪笑着走近我！我认得他，商场的老狐狸，陈董事。
“陈董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吴管家惊怔，说：“这种话，请陈董事，以后不要乱说了。”
“怕吗？”他看着我微笑着，冷冷地笑着：“怕我说出事实吗？”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各位，他不是韩董事长的嫡亲儿子。而是一个，杂种。”他指着我，叫嚣着。
杂种？狗娘的，这老不死的说什么呢？
“碰——”
我一拳将他打倒，怒视着他可憎的面容：“有种你再说一遍？”说我是杂种？意思就是，我不是那老头的儿子。哼，该喜，还是该悲呢？
他挣扎着爬起，可憎地讪笑着：“你不愿意相信也好。各位，我们能让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接掌我们韩氏吗？”
身份不明？我是吗？是真的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他会有这个话题说呢？
“你……”我欲上前再打他一拳，无奈吴管家挡住了我，他惊怔地看着陈董事，轻声说：“少爷，我们先回去！看夫人怎么处理这件事吧。”
“各位董事，韩永皓少爷即将成为韩氏的总裁那是迟早的事！由于陈董事出言不逊，我们只好让夫人自己来告诉大家真相了。”吴管家紧握住我的手，离开那已经哄然的会议室。
我真的不是，真的不是那老头的儿子吗？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感到如此心慌，不是应该开心的吗？
谁来告诉我，告诉我是否能挣脱命运的枷锁。
寂静的庭院，我不知道独自一个人在心乱中度过了多久，远处的树发出清响，母亲慢慢靠近我。
“永皓！”她轻唤：“今天公司的事，我听吴管家说了。永皓，不要想太多，陈董事一直以来都在觊觎你父亲的那个位置，如今他中伤你也只是为了得到那个位置罢了。”
是真的吗？陈董事真的只是在中伤我吗？
微怔，我抬眸凝视着她略显不安的脸庞！如果，如果只是单纯地想中伤我，那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有不安的神情呢？
“妈，告诉我实话吧。”我只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我只是不愿就这样甘心的被命运所束缚着。我想挣脱，只是想挣脱命运的枷锁。
“这——这就是实话啊。永皓，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愿相信了吗？”她微怒，起身走进屋里。
真的是实话吗？不清楚吧，不过，看样子，我只能继续，继续待在这里，做我不想做的少爷和总裁，过我所不想过的生活。
四周一片宁静，远处的天边，一片绯红——
灰羽，同一片天空下，你过得可好？我在想你的同时，你是否也刚好在想我呢？我的亲爱的。
公司大楼的顶楼办公室里，很多人，聚集在一起。吴管家怒视着他们，说：“永皓少爷已经是总裁了，你们如果不服的话，请你们去找夫人吧。”又是来反抗我继承韩氏的人吗？
“吴管家，你只是韩家的管家，有什么权利说什么？”一名董事冷笑着，看向我：“要我们服从这个冒牌货，怎么可以？”冒牌货？
“住嘴。我虽然只是管家，但毕竟我是韩家的人，你们要清楚，韩氏企业是老爷毕生的心血，如果没有老爷，你们能有今日吗？”吴管家微怔，叫骂着：“再说出这种伤害老爷清誉的话，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吴管家，你——”
“滚吧。”我冷视着他们：“现在韩氏是我继承的。我可不像那老头，再滋事的话，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还有，我的实力由时间证明，不需要你们的评价。”话，说过了吗？如果他们还是要滋事的话，我还能怎么办呢？
“少爷？”吴管家轻语：“这样说的话，似乎……”
看着一片哗然的董事，我冷笑着接过吴管家丢过来的公文，说：“如果大家好好工作，我不会亏待大家的。但如果，损坏前董事长的名誉，我就要运用韩家一切的力量，将他扳倒。”可笑吗？在一群外人面前，我竟可以帮他说话。
活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少爷说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先出去吧，陈董事有话说，就让他出来说吧。”吴管家微笑着，说。
董事们面面相觑，接连退了出去！事情，会因此而告一段落了吗？但愿吧。
宁静的天台，抬头仰望蔚蓝的天空，飞机云留下道美丽的弧线。越来，越来越思念她了，灰羽。你究竟在哪里？
“韩总裁真有闲情逸致啊。”是陈董事，他微笑着走近我，说：“摆平小董事并不代表这样你就可以坐稳总裁的位置了。我已经找到韩董事长的亲生女儿了，也已经找到当初帮韩夫人接生的护士作证了。识时务的话，就尽快滚蛋，免得在我戳破你的假面具时，显得难堪。”
令人可憎的面容。
可他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真的，真的不是那老头所亲生的吗？那老头的亲生女儿？到底是谁？
微怔，待我回神寻找那张令人厌恶的面孔时，面前早已不见人了。
我不知道这个答案，我想或许只有母亲才知道吧。
可为什么，为什么此时此刻，我的心，会如此的慌，到底，到底，在担心慌张什么呢？
脑海中，依旧回荡着陈董事所说的话。心情很乱，静静坐在办公桌前，览阅着公司的文件：“吴管家，你说，陈董事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可以不相信他的，不是吗？可我，可我到底在担心什么？
吴管家微怔，帮我沏了杯茶，轻语：“少爷，别想太多了。陈董事的话，肯定是假的。你只要，别辜负夫人的意思就好了。”辜负她的意思？我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可我，可我的心为什么会是如此的慌。
努力调试好自己的乱心情，合上文件，说：“吴管家，帮我找到那个女孩了吗？”灰羽，此时此刻，我多么想见你啊。
“少爷，我已经委派各大侦探社去调查了。相信不久后就会有消息的。”吴管家微怔，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家吧。”自从我回到那个家，她就一直让吴管家陪着我，还是在担心，我像六年前一样，突然消失掉吗？
“嗯。”
总而言之，还是暂时呆在这里，等找到灰羽，等找到她之后，什么总裁，什么少爷，什么继承人，我都可以抛弃。因为我，确实想过的，不是这种生活啊。
这种没有自由，没有梦想的生活。
沉寂的庭院里，风轻拂过树梢。
“夫人呢？”已经是用餐时间了，还是见不到她。
“少爷，夫人在房间里。吩咐过了，不许有人去打扰她。”女仆微怔，轻语。
一直都呆在房间里吗？既然不想有人去打扰，就静静吧。
这是个初夏的午后，风有点清凉。思绪飘得很远，很远。还在想她吗？美亞，在天国一个人还好吗？我曾告诉自己，要将你隐藏在我的内心深处。但似乎我还是做不到，在这种季节，我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想起你。
天使已经离逝，一阵风吹过，留下的，只是我无尽的落寞。
我生命中的天使啊，灰羽，你究竟在哪里？是否，是否上帝对我真的如此残忍，就连一句‘抱歉’也不愿意我再跟你说吗？
究竟，究竟在我心中，灰羽是美亞的替代品，还是美亞是灰羽的替代品？
宁静的时光总是流逝得比较快。天知道，我会怎么继续走下去；天知道，我还能否挣脱生命的枷锁；天知道，我深爱的那一个她，还会与我再见吗？
灰羽，我的亲爱的。我想你，很想很想。
四周很静，仿佛，阳光洒下的声音都很清晰。梧桐的绿荫遮住了半个庭院。我不知道，也没注意到，母亲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旁。
她的脸有些苍白，憔悴的脸庞勉强勾出丝淡笑：“永皓，吃了吗？”很简单的问候，但却让我感到莫名的哀伤。
“嗯。”我怔怔的回答：“怎么了？”这种神情的她，还是很少见到的。难道，难道陈董事的话，在她心中起了什么变化？我真的不是那老头的亲身儿子？
她微怔，淡笑着：“没事。永皓，你好好经营你爸的心血，绝对不可以让别人抢走啊。”
她的话，她的神情，为什么如此凝重。
究竟她，瞒了我什么？
日子在我的恍惚间迅速流走，当陈董事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终于从记忆的漩涡里挣脱出来。
他笑着，慢慢靠近我：“韩总裁，这个位置不错吧。”是在嘲弄吗？他的神色，真******让人厌恶。
“有什么事？”但我又能怎样呢？该死的，总裁这个位置，绑住了真实的我，不是吗？
“今天下午的董事会，您确定不参加吗？”他讪笑着，轻轻摆弄桌面的纸张。
董事会？这老家伙又想搞什么花样？
“谁说我不参加！陈董事，如果这次你再耍花招，休怪我不客气了。”蹙眉，我死死地盯着他可憎的脸孔。对于这种人，我不应该客气的，不是吗？
他笑了，笑得让我不爽。
“吴管家，请他出去。”我已经不像自己了，不是吗？
黄昏的天台，有点清爽。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命运给我的枷锁已经让我变了吗？是变了吗？但以前的我，以前那个韩永皓又是怎么样的呢？
远处天际的晚霞，是酒红色的，迷离了我的眼。
吴管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少爷，我们该去参加陈董事的会议了。”
哼，我倒要去看看，那老家伙又在玩什么把戏！
时光在改变，而我，也在改变。不是吗？
寂静的走廊里，回荡着清脆的脚步声。心，跳得很快，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阵心慌与不安。
“少爷，到了。”吴管家在耳边轻语。
灵魂似乎在瞬间回到体内，我怔了下，轻轻推开门扇。里面很静，每个董事惊怔地看着我！让我，不是很好受。
他们的眼神，他们嘴角轻扬的讪笑，让我的心竟变得空虚与惊怕。
“韩总裁，您终于来了。”陈董事轻笑着，慢慢靠近我：“我们开这个董事会，其实是要您下台，交出韩氏。”他的话，是真的吗？不过，他又有什么本事呢？
“是吗？”我故作镇定，淡笑着：“你有什么办法呢？说出来让大家听听。”他拿得出来吗？如果他拿出来，我又该怎么办，又该如何呢？
他拿出个档案袋。高举着，仿佛举着个稀世珍宝！他的神情是如此骄傲，如此高兴：“这是医院的DNA验证单！事实证明，韩永皓不是韩董事长的亲生儿子。二十一年前，韩夫人和一名普通妇人一起在那家医院生产！其实在二十一年前，韩夫人生的是名女婴。怎么会变成韩永皓少爷，那我们只能问韩夫人了。”
他的话，是真的吗？我心惊地看向吴管家，他的神情煞白！或许，他也被吓到了；或许，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陈董事的话，真的是真的吗？我不知道，更想知道，我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一样过下去。
“我已经找到了韩夫人的亲生女儿了。”他笑着，看向从一开始就坐在一边的女孩，很清秀的一个女孩儿，她是吗？她真的是那老头的亲生女儿吗？而我，而我却只能是个替代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