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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长大

隔壁班的板报质量直线上升,导致张起峰颇为不满,连续一周都对江新月的黑板报十分挑剔。江新月画朵花,他说俗气;画棵树,他说多余;最后多亏了胡书记的八荣八耻他才没意见。

周五下午,江新月写完黑板报的最后一个字,拍了拍身上地粉笔灰,十分感慨的说道:“熬过这个星期,老张的更年期症状会好点吧。”

栗子目光紧盯漫画,嘴快如刀,“你就做梦吧,更年期哪有这么快好的?”

朱葛不甘落后,再加一刀:“他要知道真相,你才是…”没等他说完,江新月愤愤地用沾满粉笔灰的手堵住他的嘴,实力表示不想在扎心了。

江新月转向栗子,目光一秒变乖巧,搓了搓手指,心急地说:“栗子小仙女,漫画书该借我了……”

江新月最近抱上栗子这位隐形小富婆的大腿。她才知道栗子买漫画同样的一起买两本,一本用来看,一本用来珍藏。

江新月心想,能这么干的,一定是家里有矿。而她这种连一本都买不起的穷丫头,只能每周望眼欲穿等待周五。

“再等一分钟!”栗子目光紧紧盯在漫画上,沾着板栗油脂的手指轻轻捻起最后一页读完,猛地将漫画合上。郑重地压了压边角,站起身一脸凝重的样子像在交接圣旨。

“答应本宫,你会用生命保护它!”

栗子这个戏精,每次借漫画都会临时加演一场。而且今天不玩儿雅典娜改成宫廷剧了。

为了漫画书,江新月已经千锤百炼,演技精湛。

她紧绷着脸一副荣幸又庄重的模样,郑重地接过漫画书,高举过头顶,呼:“谢主隆恩。”

江新月刚喊完这句话,朱葛惊得喷出一口雪碧。两个女生同时转头很惊讶地问:“朱侍卫,你怎么还在?”

朱葛指着自己,嘴唇轻轻嚅动两下,到底没有接戏,而是一脸惊恐地问:“江新月你忘了,你让我等你吃饭,”朱葛从江新月的目光中看出了茫然,补充一句,“李姐土豆片,快走,我都饿死了。”

朱葛不肯配合,栗子也特别大方地一挥手,“爱卿退下吧。”

哦……

江新月把这个尾音拖得老长,不敢不愿的被猪蹄儿拖走教育了。猪蹄儿心想,这俩孩子一定是画板报画傻了。

肚子吃的滚圆,他们才各自回家,为了避免江向南啰嗦,江新月主动去隔壁补课。

蹑手蹑脚地推开他的卧室门,江庭筠坐在书桌前,暖黄的台灯将他的阴影拖得老长,笔尖唰唰在纸面划过,也许是刚刚解了一道难题,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画板报要这么久?”

江新月用鼻音哼了一下,有些无趣地转身关门。拉开他旁边的座位,拍了拍上面粉红色地靠垫,放上书包,人转头扑在江庭筠的床上,哀嚎一声,“老张没人性啊!”

江庭筠帮她把作业都拿出来铺在桌面上,按照紧急情况帮她排好顺序。并不在意她是否再听,自顾自地说道:“既然不喜欢,你可以拒绝,张老师是个讲道理的老师。”

江新月将头埋进被子里面,江庭筠这样的人一定不懂末等生的自卑,她不想在班里做个毫无存在感的学生,可是这些话她说不出口,只好刻意的转移话题。

“废话那么多,今天补什么?”江庭筠合上了高二数学,顺便伸手拉住江新月的脚踝,直接将她拖下地来,直接将高一数学书拍在了她的脸上。

“我恨数学!”

江庭筠用一支中性笔横在她撅起的嘴唇上,“那就尝试爱上它!”

“我做不到!”

江庭筠居高临下地盯着江新月摆手:“别说的那么肯定!”

重重地拍了下大腿,脱口而出:“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有什么好尝试的!”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画板报?”

江新月语塞,瞬间想起的几个借口也只是在口中转个圈又被咽回肚子。还是被他绕回来,最后耍起了无赖,“你管那么多,补不补课了?告诉我爸,你消极怠工,扣你补课费!”

江庭筠弹了她的额头,看得出再问下去她会急,便将这个话题掠过,一如往日地悉心讲解数学重点。

可惜江新月眼睛盯着卷子,心里却在计较自己为什么不喜欢画黑板报。想着想着目光便呆滞住了。江庭筠很快发现她不对劲儿,停下了笔,趴在卷子上,仔细地盯着江新月的眼睛。

“在想什么?”

江新月忽然回神,被江庭筠吓得差点蹦起来,反应过来才直接给了他一爪子。后来觉得不解气,扒开他的袖子又咬了一口。

“喂,你讲不讲理!”

江新月白了他一眼,转头别扭去了,明明是她不专心,也不知道她在别扭什么,反正脸很热,舌头打结,不知所措。

“我说错了?还是因为…”推了推江新月的手臂,“黑板报?”

江新月气鼓鼓地坐起来,怒视他!

“是不是只想画画,不想抄板书?”

江新月连连点头,“对对对,你怎么…”

比我还了解我!

江新月想了很久,画板报她是很开心的,可为什么总要抱怨,想了半天,她都没弄明白的关键,被他一语道破。

她喜欢画画,却她不喜欢誊抄张老师布置的名言警句和人生鸡汤。

江庭筠略微挑起眉峰,故意露出欠揍的笑容,嫣然一副我正等着你来问我的模样。

江新月生生将那句话咽回去,改成了:“你怎么…这么啰嗦!”

江庭筠微挑眉间,故作可惜地说:“你真的不需要我?”

她很需要啊……可她说不出口!

虽然强忍着没说出口,可心里始终像小猫挠一样,痒痒着……

江新月时不时抬头偷看他的表情,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问问他的办法,可是这一晚上他都一本正经地做题讲题。

所以…江新月更讨厌数学了。

也不知道她在别扭什么,就是不肯开口问他,硬是憋着自己一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一大早,顶着熊猫眼冲进了江庭筠的卧室。直接跳上了他的床,连人带被子将他压在身下,恶狠狠地说:

“到底是什么办法!”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难为江庭筠瞬间明白,“别闹,你…先下去!”

江庭筠被她闹红了脸,像个受欺负的小媳妇一样死命拽着被子,江新月即刻乘胜追击,先扑倒,再逼他缴械投降。

“现在就说!”

江庭筠别扭地转过头去,“我不!”

哼哼,江新月也不废话,直接上手掀他被子,江庭筠赶紧捉住她的手,猛地向怀里一拉,四目相对,呼吸相近。看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一瞬间江新月的心跳加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求我!”

江庭筠忽然开口,江新月这才想起来要反抗,她可是来逼宫的,怎么心却软的像只小绵羊。

“休想!”

两人挣扎了片刻,江庭筠腰上使劲儿,两个人翻个儿,江庭筠用被子将她蒙住,独自跳下床,拉起叠的整齐的衣服钻进了卫生间。

江新月从被子里面挣脱出来,呆了片刻,回想刚才那异样的感觉,脸腾地热起来。转头看镜中自己脸上的绯红,到处都不对劲儿,她只好急匆匆地拖着鞋子回家。

江振东在天台打太极回来,正好看到江庭筠冲进卫生间,又看江新月一脸古怪的从江庭筠的房间出来。他想不明白发生什么便去问了童丽。

童丽故意露出暧昧不明的笑容,古怪地说:

“都长大了呗,知道害羞了。”

江振东蹙着眉头说:“怎么就长大了,我看还都是孩子呢!”

童丽看着一脸羞涩的儿子从卫生间出来,掩唇偷笑撞了下自己的丈夫,眼神暧昧的让江振东不住摇头。

圣经中讲,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以后觉得赤身裸体感觉羞耻,他们寻找树叶遮蔽身体。在教堂中听到这一段,江新月忽然感觉就像是那一天,两个在青春期孩子忽然懂了男女之别,忙不迭的开始设下彼此的界限心防。

江新月开始思考长大,是不是意味着背叛了天父,意味着他们不能再住在梦幻的伊甸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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