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叶顾伞带着南宫雯回了叶剑山庄,本想着这次回来请叶赤天为自己和南宫雯举行婚礼,没想到叶赤天抢先一步,对叶顾伞说要把叶湘许配给她。
“顾伞,这几日我想了很多,湘儿好不容易被找了回来,我年纪也大了,总是担心我什么时候去了,就没有人能照顾湘儿了,所以为父决定把湘儿嫁给你,你们自小一起长大,我相信你一定能照顾好她的。”
叶顾伞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意外,小心翼翼的说:“义父,名义上,我与湘儿是兄妹!”
“没关系,反正又不是亲兄妹,成亲以后你改口叫我岳父就行了。”
“是。”叶顾伞不敢反抗叶赤天。
“日子就定在一个月之后吧,我已经派弟子去准备了。”
“是。”
正在这时,偷听的南宫雯从门外闯了进来,哭道:“不可以。”
南宫雯拉着叶顾伞,“不可以,顾伞,说好我们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说好我们要拜堂成亲的,你怎么可以娶别的女人?”
叶顾伞看着南宫雯急道:“快出去。”
南宫蕞看不出叶顾伞内心的焦急和担忧,只觉得叶顾伞定是负了她,一味的哭诉:“顾伞,不要抛弃我。”
眼看着叶赤天怒目瞪着南宫雯越走越近,若是叶赤天一掌下来,恐要了南宫雯的小命,无奈之下叶顾伞一脚把南宫雯踢了出去,南宫雯当场晕了过去。
叶赤天拱手向叶赤天道:“义父,这女子本是孩儿的婢女,一直带在身边,没成想生了不洁之心,孩儿这就处置了她。”
“嗯,以后这种女子不要招进山庄。”
“是。”
此时,南宫蕞从房间里走了出去,看着地上的南宫雯给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叶顾伞解释:“湘儿,义父说让我成亲。”
“哦,婚姻大事,但凭父亲做主。”
叶顾伞见南宫蕞丝毫没有不愿意的意思,只得再道:“地上这女子是南宫雯,你还记得吗?”
南宫蕞想了想:“哦,记得,就是我第一次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女子。”
“这女子想攀附我,不过,湘儿放心,你我既然要结为夫妻,我的心里只会有你一人。”
“嗯,我相信。只是你不是说我和南宫雯是结拜姐妹吗?”
“哦,是这样的,是这个丫头最先发现了湘儿的踪迹,把你送到了盟主府,也算是救了你一命。”
“原来如此,那大哥就别杀她了,把她赶出去就是了,这样我和她就两不相欠了。”
“是,湘儿心善。”叶顾伞笑道,“来人啊。”
几名弟子从院外跑了进来,异口同声道:“弟子在。”
“把她抬出去。仍到后山上。”
“是。”
几名弟子抬走南宫雯之后,叶顾伞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只是他依然笑对着叶赤天和南宫蕞:“湘儿,多日不见,是否要我陪你出去逛一逛。”
“改日吧,今天我想陪父亲下棋。”
“好,那义父,孩儿先行告退。”
“嗯。”
当夜,叶顾伞悄悄去后山寻找南宫雯,为南宫雯医治好,南宫蕞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叶顾伞,南宫雯哭着扑到了叶顾伞的怀里。
“顾伞,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雯儿,我也是身不由己。”
“你是盟主,武功天下第一,为什么还要怕那叶赤天?”
“雯儿,你有所不知,我自小蛊虫入体,需每年服用丹药压制,否则性命不保。”
“为何会有蛊虫?”
“说来话长,这是拜义母所赐,而这丹药就在义父的手中,他把丹药藏得极深,多年来我翻遍了叶剑山庄,也没能找到丹药所在。只能听从于他。今日,若不是我及时把你踢出门外,那叶赤天定会把你一掌打死。”
“竟然这么严重?”
“是。”
“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南宫蕞。你去把真相告诉叶赤天,她是南宫蕞根本不是叶湘。”
“雯儿,叶赤天性情暴躁,精神恍惚,杀人不眨眼,这南宫蕞是因为穿了叶湘的衣服,才会让叶赤天认作叶湘,而且南宫蕞陪了叶赤天这么多日子,全叶剑山庄的人都不敢揭穿此事,若是我们轻举妄动,谁能保证那叶赤天是想杀掉南宫蕞还是我们?就算我能带着你逃走,可是我身上的蛊虫就无药可解了,难道你想看着我死吗?”
“不,顾伞,我不要你死。”
“所以,倒不如利用南宫蕞帮助我找出丹药,到时候我就再也不用怕叶赤天,休了南宫蕞。”
“可是,若是一直找不到丹药呢?”
“那就拿南宫蕞的命要挟叶赤天,我了解叶赤天,哪怕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会保护他的女儿的。”
“如此甚好。”
“雯儿,只能暂时委屈你了。我在山下为你搭了一间屋子,那里少有人烟,你先住在那里,等到事情解决,我一定会去接你的。”
“好。”
“走吧,我现在带你过去。”说着,叶顾伞把南宫雯抱了起来,运了轻功,向山下飞走。
叶顾伞抱着南宫雯离开后,一直躲在树上的南宫蕞才飞身下来。望着南宫雯的背影,她摇摇头,心中叹道:雯儿,你已弥足深陷,但愿有一天你能醒过来。
翌日,南宫蕞再一次进入密室,这一次她没有向叶垂彻提问,而是给他讲故事。
十一年前,叶剑山庄的二公子叶垂彻偶然间认识了凝香苑的雅妓郁聆音,被郁聆音的琵琶琴声和气质所吸引,两人相识后很快相恋,后来叶垂彻为其赎身,并答应郁聆音会娶她为妻。
叶垂彻带着郁聆音回了叶剑山庄,但郁聆音却不被叶剑山庄所容,认为郁聆音是不洁之人,或许其他人本没有那么在意的,真正在意的是叶赤天唯一的女儿叶湘。
叶湘比武招亲,最终选中了叶垂彻,叶垂彻宁死不娶叶湘。后来,叶湘被杀,叶赤天伤心至极,把叶湘的尸体冰封在此,也把叶垂彻锁在了这里,而郁聆音,大概也被囚禁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每日只能弹琴度日。叶赤天是要你们承受相思之苦,相思之痛,来为她的女儿报仇。
角落里的人声音嘶哑:“你倒是个聪明的姑娘。”
“阁下谬赞。”
“那我来问问你,你觉得叶湘是被谁所杀?”
“按照我刚才的分析,定是那叶顾伞。”
“为何?”
“那叶顾伞野心勃勃,工于心计。想必一定会觊觎庄主之位,叶赤天如此疼爱叶湘,那么将来谁是叶湘的夫君,谁就会是下一任的庄主。叶湘爱你至深,就算她能放过你和郁聆音,也不会嫁给他,倒不如索性杀了叶湘,不管是嫁祸你也好,或者是伪装成为爱自杀也好,这一击,可谓百利而无一害。”
“叶顾伞就是个畜生,我们三个自小一起长大,而他始终是没有心的。”
听到这里,南宫蕞的心也在为南宫雯揪着。
叶垂彻继续说道:“那年,我苦口婆心的劝慰湘儿,告诉她,我们之间只有兄妹之情,让她成全我和聆音。最后,我没想到,湘儿真的答应让我们离开。”
那一日,叶湘准备了好酒,为叶垂彻郁聆音二人送行。可是叶湘喝下酒后便口吐鲜血而亡。叶赤天坚信叶湘是被叶垂彻和郁聆音毒死的。他下令抓了叶垂彻和郁聆音,期间无论叶垂彻怎么解释,都是没用的。那是叶赤天日日当着叶垂彻的面,鞭打郁聆音,以此解恨。
后来,叶垂彻努力回想当日的情景,终于想起与叶湘的对话。
“湘儿,多谢你成全我们,此后一别,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你也是。记得回来看我。”
“一定会的。对了,大哥呢?”
“大哥有事来不了了,不过他为我们准备了酒。”
叶湘倒了三碗酒:“喝了这碗酒,我们就此别过,各自珍重。”
“好。”
南宫蕞听到此处惊问:“真的是叶顾伞下的毒?为何你和郁聆音却没有中毒呢?”
“毒不在酒。”
“你的意思是,碗中有毒?”
“是,碗中有毒。”
“可是,那叶顾伞怎么知道叶湘会用哪一只碗?”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便找机会问了叶顾伞,他说,是他发现湘儿从厨房拿走了三只碗,并在屋子里给碗做标记,那只被标记的碗中,被下了毒。湘儿原是准备当日毒死聆音的。他发现后,趁着叶湘离开,擦掉了毒碗的标记,把标记从新刻在了无毒的碗上。”
“所以,当日被毒死的人变成了不是你就是叶湘。”
“是。”
“所以叶湘是那个用了毒碗的人。”
“是。”
“那郁聆音呢?”
“她死了,被叶赤天杀死的。”
“不可能,我总是能听到断断续续的琵琶琴声。”
“是这个吗?”叶垂彻从身后拿出一个破旧的琵琶。
“原来是你。”
“是。”
“叶垂彻,我救你出去。”
“先不说你是否有这个能力,就算我出去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你可以揭穿叶顾伞的真面目,现在叶顾伞成了武林盟主,他是什么样子的人,你比谁都清楚,难道你想看着叶顾伞一步步毁了叶剑山庄,毁了武林吗?”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你还留在这里苟延残喘干什么呢?你有愧疚,有悔恨,所以才会在这里一待就是十年。而我作为假的叶湘,马上就要和叶顾伞成亲了,叶顾伞准备利用我拿到压制体内蛊虫的丹药,到时候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杀掉叶赤天,称霸武林了。”
叶垂彻闭着眼不说话。
“事情变成这样,都是叶顾伞一手造成的,你义父痛失爱女,错认贼人,杀你心爱之人,他把你囚禁在此,也把自己囚禁在此。十多年来,叶赤天从未出过房门。难道要让这个误会至死不解吗?难道要看着叶顾伞恶事做尽,杀害更多无辜的人吗?”
叶垂彻湿了眼眶:“你说的对,我该出去。”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敢问姑娘到底是谁?”
南宫蕞看着叶垂彻:“我的名字是南宫蕞。”
“你第一次来说你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是谁,原来都是假的。”
“是,我从来都没有失忆。”
南宫蕞看着叶垂彻:“时间到了,我该离开了,记住,成亲之日,就是你离开此地之时。”
南宫蕞说罢便离开了密室,返回了屋子。回到房间的南宫蕞见叶赤天还在睡,便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间,并关好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