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垂彻为了防止叶顾伞在他讲述真相的时候遭到叶顾伞的偷袭,便下了台,在各派掌门之间,讲述了一个久远的秘密。
“这件事还要从在下到凝香苑见到郁聆音姑娘开始。郁聆音是雅妓,十一年前,我为其赎身,把她带回叶剑山庄,准备娶她为妻。可是聆音却不被叶剑山庄所容,认为郁聆音是不洁之人,或许其他人本没有那么在意的,真正在意的是义父唯一的女儿叶湘。后来,叶湘比武招亲,最终选中了我,我苦口婆心的劝慰湘儿,告诉她,我们之间只有兄妹之情,让她成全我和聆音。最后,湘儿答应让我们离开。后来,我才知道,湘儿根本没想放我们离开,而是准备下毒,想要毒死聆音。可是,那日我们三人喝下酒后,死的却是湘儿。这是因为有人调换了带有剧毒的碗。”
说到这里,罗安起身道:“这是什么情情爱爱的,和独孤溯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的,因为调换毒酒的人就是杀害道仇圣侠,暗害独孤溯与独孤月轮的人。”
“是谁?”
叶垂彻转身,指向台上的叶顾伞,道:“就是他,当今武林盟主叶顾伞。”
众人震惊。
叶顾伞脸色铁青,看着叶垂彻:“师弟,你这是含血喷人。”
“是你,发现湘儿从厨房拿走了三只碗,并在屋子里给碗做标记,那只被标记的碗中,被下了毒。湘儿原是准备当日毒死聆音的。你发现后,趁着湘儿离开,擦掉了毒碗的标记,把标记从新刻在了无毒的碗上。这样一来,不是我死,就是湘儿会死,其实你更希望湘儿会死,因为她死了,义父定会迁怒于我,而你便可以坐享其成,独掌叶剑山庄。”
叶赤天怒目瞪着叶顾伞,叶顾伞见叶赤天神情,跪地道:“义父,他诬蔑孩儿,孩儿没有做。湘儿是您的心头宝,孩儿怎敢杀害湘儿。”
叶垂彻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你做的事请可不止这些。后面,你借湘儿之死,去了东云山,趁道仇圣侠病虚之时,杀了他,并且暗袭了独孤溯与独孤月轮,盗取《回阳葬阴经》,让他们两个一个坠落悬崖,一个武功废尽,可谓残忍至极,手段卑劣。”
“胡说八道,你空口无凭,这是栽赃。”叶顾伞急道。
“叶顾伞,我有证据,你忘了,当年我亲眼目睹了你的所作所为,可恨当年你用聆音的性命要挟我,我竟什么都不能做。”叶垂彻从怀中拿出一个面具展示给众人:“众人请看,这是当年叶顾伞所带的鬼怪面具,只要让独孤溯一观,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
尚翊走近叶垂彻,看着面具,点头道:“是,这是当年黑衣人所带面具。”
随后,尚翊又向众人讲述了当年在东云山上发生的事。
“当时,我师妹独孤月轮大闹凝香苑,杀了乔玉娘,是为了报杀母之仇。十几年前,师父过了古稀之年,身体大不如前。我与师妹一直陪着他,在他膝下习武,并照顾他,后来师妹想要下山报仇,从那时起,日子便失去了平静。”
那时,独孤溯与独孤月轮每天一同起床、做饭、习武、砍柴。只是独孤月轮长大了,她的心中一直存有仇怨,几次央求师父尚道云让其下山报仇,但尚道云都拒绝了。独孤月轮心中愤懑,她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不让她报仇。
独孤溯安慰她:“月儿心中戾气太重,师父是为了你好。”
“师兄,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乔玉娘,只有杀了乔玉娘,我才能心安,才能化解我心中的怨恨和身上的戾气。”
“我知月儿之前的苦楚,或许师父也是担心你,恐你一人下山,被奸人所害。”
“我不怕,师兄。”
“但是,师父养育我们多年,你若真的为了报仇而死,让师父如何自处。”
“师兄,《回阳葬阴经》里的武功博大精深,可是师父一直让我们练习七十二弦剑法,却不教我们宫心掌和典羽神功,这两种武功才是可以称霸武林的上上乘之术。”
“师父说过,七十二弦剑法是正阳剑法,最适合我们修炼。而宫心掌和典羽神功需得阴阳之气相结合,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
“那你呢,你自小练功,天下间,除了师父,你就是天下第一。凭你的实力,也不可练习吗?”
“师父说我虽内力十足,但年纪尚小,修习上乘的武功,还得需心智稳健。等我悟出上善若水的道理时,师父才会考虑教我典羽神功。”
“那宫心掌呢?”
“我偷偷告诉你,师父准备把宫心掌教给你的。师父说典羽神功以阳为主,适合男子修炼、宫心掌以阴为主,适合女子修炼。”
“原来如此。”
“所以说月儿,师父是很疼我们的。你不要再任性了。”
“知道了,师兄。”
这次事情过后,独孤月轮安静了一段时间,但她从来没有放弃过报仇,她只是期盼着能够快一点学到宫心掌。
两年后,道仇圣侠把独孤溯和独孤月轮叫到身边。
“溯儿,从今日起,我开始教你练习典羽神功。我把这本《回阳葬阴经》拆成了三部分,现在七十二弦剑法和典羽神功两部分交由你保管。宫心掌由我暂代月儿保管。”
“可是师父,徒儿虽然理解了您说的上善若水,但是还徒儿做不到。”
“溯儿,心诚则已。”
“是。”
独孤月轮看着独孤溯接过秘籍,急道:“师父,月儿为何还不能练习宫心掌?”
“月儿,你又心急了。你内力不稳,还需再多加修炼,等你把七十二弦剑法练习得游刃有余的时候,我才能把宫心掌教给你。”
“师父偏心。”独孤月轮说完便跑了出去。
“月儿,月儿。”独孤溯想拦住独孤月轮。
“罢了,溯儿,随她去吧。只有她自己想明白了,才能通透。”
“是,师父。”
“切记,你要把七十二弦剑法和典羽神功收好,暂时不能给月儿看。”
“是。”
独孤溯本以为独孤月轮只是暂时赌气,可是没想到她真的跑下了山。发现独孤月轮下山后,独孤溯及时把她追了回来。回来之后的独孤月轮整日沉着脸,想方设法的套独孤溯的话,盗取典羽神功。独孤溯知道独孤月轮心中所想,也不揭穿独孤月轮,任凭她胡闹。
那日,独孤月轮偶然发现,宫心掌被尚道云藏在了床下的木盒里。好奇心作祟,她趁尚道云不在,偷偷潜进屋子,准备看一看那宫心掌是何练法,看过后再放回原处。
只是独孤月轮太紧张了,当尚道云从身后拍打她的肩膀时,独孤月轮本能的拔剑,当看清来人时,为时已晚,独孤月轮已经用皓月剑伤了尚道云。
独孤月轮丢了剑,惊慌失措,皓月剑落地的声音惊扰了独孤溯。独孤溯赶到的时候,看到尚道云正捂着胸口,血流不止。而独孤月轮的手里还拿着宫心掌。
独孤溯顾不得质问独孤月轮,立即把尚道云扶到床上,为其包扎伤口。
独孤月轮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她把宫心掌放回原位,捡起地上的皓月剑,跪在门外。
雷声轰鸣,黑沉沉的天好像要塌下来。雨点连成了线,铺天盖地的倾泻下来,狂风卷着暴雨好像无数条鞭子,抽打到独孤月轮的身上。
雨下了一天一夜,独孤月轮也跪了一天一夜,但独孤溯依然没有出来见她。
又过了两天,尚道云醒了过来,已无生命危险,独孤溯这才松了一口气。尚道云得知独孤月轮已在外跪了三天,叹息道:“唉,我知月儿心性,她不会为了宫心掌故意伤我的。让她起来吧。”
“师父可要见一见她。”
“不了,先让她好好反省一段时间吧。”
“是。”
独孤溯开门,独孤月轮抓住他的衣角,急道:“师兄,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伤害师父的。”
独孤溯看着独孤月轮跪在自己脚下,衣着凌乱,脸色憔悴,知道她是真心悔过,不忍再去责怪她:“月儿,去为师父熬药吧,药阁里还有补血养气的药材吧?”
“嗯嗯,有,我这就去。”
独孤月轮扶着独孤溯艰难的起身,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腿,筋骨张开后,便跑向了药阁。独孤月轮那一剑,虽然没有伤及尚道云的要害,但尚道云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前,此番受伤,还得需好生调养。独孤溯守在尚道云身边,一刻也不敢合眼。
独孤月轮端着熬好的药前来敲门,独孤溯接过药后,对独孤月轮说道:“月儿,你先回去休息吧,你淋了雨,记得煮点姜汤喝。”
“师兄,师父怎么样了?”
“放心吧,师父现在已无大碍,只休静养。”
“我想去看看师父。”
“月儿,师父虽然不怪你伤了他,但是你偷看宫心掌一事让他很失望。你且需好好反省,切莫日后再忍师父生气。”
“是,师兄,我知道了。”
这几天独孤月轮也是日夜不眠,心中煎熬,还承受着风吹雨打,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回到房间,便倒头睡了。
独孤溯给尚道云喂了药之后,尚道云便睡下了。独孤溯也趴在尚道云的床边闭上了眼。
当独孤溯醒来的时候,尚道云已经身体僵硬,嘴唇发紫,七窍流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