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周溪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正和南峤和自己伯母周祈的母亲聊天时,沐雨打电话过来,语气特别严肃又厌恶。
刘奇建携款跑路,不仅让周溪的计划落空,还让周氏的形象损坏。
“周总现在怎么说?”她问。
沐雨回:“周总让文特助报警了。”
然后低声说:“刚刚周总生气,把下面的人都骂了,我们部门和人事部被骂的最惨。”
周溪哦了声,又听她说:“副监,你赶紧回来了吧,宿总监不在大家都怕死了。”
她不说宿素,周溪差点忘了宿素这号人物了。
“宿总监什么时候回来?”周溪说,“你看看。”
沐雨一听,立马在公司系统查找宿素的出差行程安排,电脑屏幕上白纸黑字写着周五下午回公司,于是她说:“今天下午回来上班。”
周溪心头隐隐约约不安,再次询问:“是今天下午吗?”
沐雨应是,又补充让她赶紧回来。
周溪嗤笑,“以前没见你们那么希望我回去上班的。”
沐雨在那头撇嘴,“周副监,现在是特殊情况。”
周溪也没多说什么,“我下午回去。”
说罢就挂了。
屋外阳光灿烂,正是难得休闲时刻,不过看来好好休假时间又浪费了。
伸手晒了晒手掌,温热的热度在掌心跳跃。
进客厅后,南峤和周母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也不敢瞒,半真半假的说:“公司出了点事,不过不严重,堂哥正在处理。”
这会已经中午了,按周祈上下班时间,或许早就该回家吃饭了。但是因为刘奇建的事,可能回不来了。
周母容易混过去,但南峤不是,不过有周母在,她没多问周溪。
吃过饭后,周溪马不停蹄的赶回公司,本以为只是损坏形象而已,谁知听到刘奇建携走五千万时,周溪太阳穴突突的疼。
上楼找周祈,便在总经理门外听到他在骂人,好久之后门打开,里面的人面色苍白的出来。周溪看了眼那群人,都是公司和部门负责人。
周溪小心翼翼地进门,周祈一见到她,脸色恢复正常,“你不是休息两天么,怎么来了?”
周溪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听下面的人上报就回来了。”
“怎么样?刘奇建真的找不着了?”
“警察在找人。”
“他家里的人呢。”她又问。
“他两年前离婚了,孩子和前妻都在外省生活。”周祈不解,“你问这个干嘛?”
周溪拧眉,“没事。”
离婚了?她想。
周祈深看她一眼,他太熟悉自己堂妹了。在他面前她根本藏不了什么秘密,
“你有什么话就说。”他说。
“我怀疑这次携款跑路是刘奇建和宿素密谋完成的。”说着,周溪撇了撇嘴,“上次报表出错直接损失五千万,是经过宿素签字同意的,而不是我做的那份,换句话说我的报表被调换了。”
周溪语气沉重。
周祈脸色顿时变黑。
偌大办公室陡然寂静无声。
正在这时,文特助敲门进来,看到周溪时愣了下,然后走近两人说:“确认刘奇建携款跑路了,被抓于A市机场,当时宿总监也在场,身上都有前往美国的机票。”
这消息确实让人兴奋。
周祈闭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心口提起的气顿时恢复正常。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到景城?”周溪问。
文琸看她,回:“警察正在交接,预计下午能到市里。”
周溪点头,目光一转看向周祈,后者面无表情地说:“回来之后,该罚的罚,该出气的出。”
周溪和文琸对视,女人勾唇一笑,“既然这样,要不我和文特助一起处理。”
周祈莞尔,评价道:“你倒是会。”
周溪咧嘴一笑,“冤冤相报。”
霎时,两个男人笑得很不客气。
下午,周溪和文琸连同公司法务一起前往城西警局。
警局里,周溪看着刘奇建和宿素两个人,内心一阵反胃,脸色苍白。进门之前,警察告诉他们刘奇建和宿素私下来往密切,且在他们逃跑箱子里发现各种各样的情趣用品。
审问分成两个,周溪去见刘奇建,文琸去见宿素。
周溪一进门刘奇建便猥琐的笑着,若不是还有警察陪同,她一定把他打到认不清爹妈,但是不行。
周溪站着与他对视,未等她开口,他便讽刺道:“周大小姐,卧薪尝胆够了吗?”
身份被揭开,周溪丝毫不受影响,反而扬眉吐气的感觉。
她一把拉过椅子,正坐在他面前,口气不善,不过她本来就不是善人,有人惹她,她也会找茬到底。
“是啊!我确实是周家大小姐。”
周溪笑,“不仅如此,还是公司股东!怎么样,还不心服口服?”
刘奇建眯起打量她,从头到尾,看得周溪恶心。随后他笑着,“周家的人睚眦必报,我怎么能不服呢。不过你们周家的手段真的不敢恭维,一天时间便把我抓到,不得了不得了!”
他边说边苦笑,“是我失策了。”
老男人语里语外,都是可惜之情。
周溪看他一副懊悔却丝毫没有觉得犯错的样子,怒气冲冲的从胸腔出来,她站起来说:“刘奇建你知道吗?五千万,够了你坐牢到绝望。”
刘奇建丝毫不在意,周溪唇角一扬,“对你来说没有什么,但是宿素呢,包庇作假携款跑路,要出来了也得十多年甚至几十年以后吧,你觉得对得不起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在谈到宿素时,老男人的瞳孔忽的放大,又忽的反水道:“她?什么货色你还不知道?”
周溪眉头紧锁,“你什么意思?”
刘奇建笑,“一年前她才和我在一起,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算计公款的,而在此之前,她可是日常性挪款,做到无人发现,你说我厉害还是她厉害?”
周溪惊在原地,看他的目光尤为陌生。从他嘴里得来这样的情况,她未曾想过。本以为算计这件事的人是他,但没想到计谋实施的人另有他人。
“你一个刚出社会的人和她相比,嫩了些。”他得意的笑着,慢慢打击击垮周溪。
正在这时,门被打开。周溪侧目而视,陆笕就在这种情况下出现。
他一进来,空气的冷到极点。看着周溪发愣,他走过她时说:“周小姐好。”
不熟的人才会这么客气!
周溪回神后,看着他走近刘奇建,哼了声:“一个靠着女人实行犯罪的,还这么理直气壮,你要点脸好吗?”
那会,周溪差点笑出来,不过严肃场合不宜她那般任性。
被鄙视的刘奇建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嚯的站起来,他狰狞地瞪着陆笕,恶狠狠地说:“看我出来不打死你。”
陆笕哟呵了声,说:“你还想出来?你带走的五千万,而不是五万,就算周氏不追究责任,你都要一辈子的牢。再说你们都把钱转移出国了,你说后果严不严重?”
“他们把钱转移出国了?”周溪克制的声音从陆笕身后穿出。
陆笕挑眉,回头看她,而她紧盯着刘奇建,不由得郑重道,“是的。”
周溪压着声音,“还能拿的回来吗?”
“不一定,如果洗白了就要不回来了。”他回。
周溪眯起眼,抬脚走向刘奇建,如同撒旦似的一身冷气,弯腰直视他,“你们真会算计!”
刘奇建冷笑不语。
“你这么不顾后果的,是不是也不怕你在A市的儿子?”
周溪在他耳边低语,“听说你儿子才十五岁,在青大附中上学是吗?”
老男人瞳孔紧缩,又听她说:“你敢动我家的钱,我也敢动你的宝贝儿子。”
“不行!”老男人激动起来,周溪后退一步,听他说:“不,你不准动他!”
周溪卧蝉弯起,“原来你也有弱点啊!”
说着,看着陆笕和身后的另一警察,然后道:“老实交代。不然你试试我敢不敢!”
说罢,转身离开。
文琸带着法务在处理其他事,周溪便偷偷跑出来。城西警局大楼前有两个大柱子,她右侧柱子边上,心情烦躁地拿脚尖替柱子。
陆笕出来找人时,正碰到她如同小孩一样,踢着柱子发气。
走近开口,“怎么?威胁完人还不解气?”
周溪身子一僵,慢慢抬眸看他,而后又继续替柱子发气。
陆笕叹了口气,“其实钱还是可以要回来的。”
女人身子又僵住了,双眸凉飕飕地瞪他。照他这么解释,那么刚才说的话都是假话?
“办案常用手法,不奇怪!”他笑说。
周溪:“!!!”
陆笕挑眉,一脸好笑的看她。
周溪:“……”
“这件事涉及金额较大,可能需要你们多跑几趟警局。”最后,他一本正经的说,“别问我为什么,我们局提倡节约环保。”
周溪宛如见鬼般的看他,忍不住还吐槽道,“你们对的起为人民服务这几个词儿么?”
陆笕挑眉,笑说:“与周小姐财大气粗相比,我们只是单纯为人民服务,没太多钱。”
周溪:“……你需要贿赂吗?”她挑眉看他,男人回绝,“不,我们不收!只不过希望你们能多跑几趟警局,我们省点车油。”
周溪:“……”
“你们很穷,连车油都省?”她问。
“对啊!”苦了我抬手指了指警局前大门脱落的墙皮,理直气壮地说:“你看!我们连墙壁脱皮都补不起!”
周溪顺着他指的方向,“……”
墙壁脱皮不过一巴掌大,他直呼他们缺钱,特么有病啊!
周溪额了声,弯起手肘怼他腰上,小声骂着,“你要不要脸!”
陆笕捂着腰,哭笑不得,“没你不要脸!”
周溪豁然开朗,笑笑道:“那天的蛋糕吃完了?”
陆笕觑她一眼,嘴角抽了下,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送楼下一女邻居了。”
女邻居?!!
周溪怒气蹭蹭往上冒,她特意排了半个小时的队给他买的蛋糕,他竟然转头送人,而且还送女邻居?!
周溪感觉自己都要炸了,她咬着唇抬手指着他,“那是我特意为你买的!你怎么送人呢!”
陆笕挑眉莞尔一笑,“哦,特意买的啊!”
“……”完了,她打脸了,于是拼命挽留道,“我那是排队给我自己买,然后顺道给你买的的!”
“呵呵,我信你鬼话才怪!”
“……”周溪无地自容,“就算是,那你也不能送给你女邻居啊!”
“那我送谁?”他说。
“你对门邻居也可以啊!”
男人冷哼,“他做梦。”
周溪:“……”
就在这时,文琸和法务从里面出来,看见周溪并快速赶过来,法务叫道:“周小姐。”
周溪:“……”
她看了眼法务和一脸笑意的文特助,又看面无表情的陆笕,内心是崩溃的。
那会,她特别想骂法务说:你没见本姑娘正在撩男人吗!
但这羞耻的话,她不敢说出来,只好暗暗咬牙自己较劲。
离开警局,周溪坐在车上听着法务说事,说到一半时,她问能找回那笔钱时,法务说不一定。
顿时,她又郁闷了。
法务见此,也不敢多说话,只好快速说完事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