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说好周溪定好位置,可实际进了屋里,陆笕才发现别有洞天。
他在景城长大,哪个地儿都没去过?唯独真的没来过这家。
从进门开始,陆笕凭借着职业习惯,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像极了出警工作那样,不放任何犄角旮旯。然,并没有什么值得他修理的地方,正经而无罪的营业。
他低头轻扯嘴,忽听到他人问,“职业习惯?”
周祈不知何时停下脚步,嘴里扯笑,边逗儿子边招呼人,“你放心,我朋友地盘,就算有人要找事也不会找到。”
陆笕抬眸,神色正义凛然,“我猜也是。”
周家在景城家大业大,正牌营业,不说是纳税大户,也是上面的人点头哈腰,恭敬不已的企业。上面不敢得罪的人,陆笕不会傻到专门挑事,尤其在他见周溪家人的情况下。
周祈嘴角上扬,“我们进去吧,溪溪可能不急了。”
果不其然,刚进包厢,有个人直接冲过来紧抱着陆笕的腰,惊愕之后,陆笕笑着拍她肩膀,低声道,“你哥他们在看我们呢。”
周溪低笑,“幸好他们没把你怎样,不然他们就完了!”
周溪识大体,很快便放开他,与他并肩站着。包厢里大多数人都已落座,就他们站着,而且落座的那些人纷纷看着两人,仿佛见到了美国两党世纪大拥抱。
落座后,周溪偷偷牵住他的手,陆笕薄唇微扬,反手紧紧反握。周溪看他一眼,娇羞一笑,那模样像极了上学时早恋被抓人。
两人私底下偷偷的样儿,周非是看在眼,酸在心,有种一手养大的闺女被外面的狗啃似的,越看心越酸,转头狠狠瞪着周祈。
周祈冷不丁被瞪,不用他说什么也知道他心底想什么,嘴角上扬,开口道:“今天呢,我们随便聚一聚,大家放开吃!”
周非:“……”说好要说的狠话呢!
大哥都放话了,他也不敢在挑事非。
这顿饭,周非吃得一脸幽怨。直到喝了点酒之后,郁闷的他最终有个胆心闹事了。
喝酒吃肉之后,大多数人意识也开始朦胧,行事也大胆,说的话也胡言非语。
看着形势,陆笕皱眉,心想着这下子这群人藏都藏不住了。
下一秒,那个自诩周非死党的林勋突然跳起来,举着酒杯,从圆桌另一头走到陆笕这一头敬酒。
陆笕站起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林勋一喝酒就脸红,“小陆啊!我就一个妹妹,无忧无虑长到20多岁……不说让你宠她,但也别欺负她……这丫头心倔,但心里好,你别欺负她,如果我们发现她受欺负了,我们不管你是警察还是公务员,操场小巷子照旧约!”
林勋趁着醉酒,一番大胆宣言。
说罢,一口闷酒,随后说:“一口把酒喝完了!”
陆笕看着酒,淡定的把酒一口闷。白酒烈,一口闷,简直是挑战有胃病的人。陆笕就是这样的人。
一口白酒下肚,整个胃翻江倒海,但为了周溪,陆笕忍了。
有了林勋开头,追随周非几个朋友也纷纷来敬酒,眼看着他撑不下去,周溪幽幽瞪了眼周非,后者慢吞吞撇嘴,说:“大洋,好了。”
围着陆笕转的一群人闻言,嘻嘻哈哈回到自己位置上。
陆笕看着他,轻笑了一下,示意谢谢。
周非十分傲娇,哼了声撇开头。
陆笕苦笑。
傲娇鬼,跟周溪一模一样。
周祈适时插话,“听说你还会打桌球?”
陆笕想不通周祈为什么会问这个,于是点头应了声嗯,又听他说,“那巧了,我有个朋友开桌球馆,改天打一打?”
等了一个晚上的大招,原来是要打桌球?陆笕瞥了眼周溪,后者脸色沉重,陆笕出头答应周祈后,周溪小声跟他说:“我大哥斯诺克比赛获得过国际奖项……”
陆笕嘴角一抽,故意道,“那我完蛋了。”
周溪:“……那你还敢应??”
“害怕我输?”
“不是!”周溪勾唇,“我怕你输得太丢脸!”
陆笕:“……”
看着两人相互咬耳朵,周非心底更不爽了,借着抽烟出门去了趟洗手间。
说是去趟洗手间,实际就找个地儿抽烟。周非烟瘾极大,他身边的几个朋友都知道的,只是大家习惯了。
他靠着墙,低头盯着脚尖。
直到另一双鞋出现,他才淡然的抬眼看。
眼前女人一身黑衣,冷眼相看。
周非讨厌死她这样,永远一副冷漠样儿,哪怕天塌下来也没她的事,像世间万物也只是她眼里的过客。
下一秒,他眼里浮起戏谑:“曲澋,你不是说再也不招惹我吗?”
看着眼前的人,周非气得咬牙。
距最后一次见面,已经过了三个月了。那天他们闹得很难看,谁都不打算理谁。
周非被家里宠坏,各种毛病各种作。曲澋受不了一顿打击他 ,碍于自尊心作祟,周非这个呼风唤雨的子弟彻底被激怒,信誓旦旦说要和曲澋绝交。
绝交就绝交吧,大晚上蹲她家楼下是什么鬼?!!
曲澋一听这话,直翻白眼:“呵!那你说说天天蹲我家楼下是什么意思?”
周非嘴里含烟,气势逼人,半秒后尴尬的吐烟雾,心虚的看她。
“所以,是谁在招惹谁?”曲澋眼神犀利,问。
这事她本来不知道的,今天早上出门,小区保安见她时一脸笑,一问才知道某个男人借她号在小区招摇撞骗。
至于她为什么适时出现在这里,她有她的信息源。
“我不是害怕你想不开……”周非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你当时那么生气,不仅把我拉黑,还不让我哄你说我能不怕吗?”
他低头认错。
不远处,陆笕十分惊愕,思索几秒后返回包厢,连洗手间也不去了。
回到座位上,周溪有些意外,“不是说去洗手间?”
陆笕勾唇笑了笑:“憋回去了。”
周溪:“……”
包厢外,曲澋盯着他,一脸无奈:“别装委屈我不吃这套……”
话刚落,芊芊细腰被勾住,随即整个人被男人抱紧怀里。要反抗时又听到他说:“动一个试试?”
男人身上有一股味儿,清列又好闻,不像其他男性。抬眼想警告他别乱动手脚时,被他赤裸裸地用眼神威胁。
曲澋:“……”
还真以为自己无敌了?!!
刚想抬手锤人,左手又被他抓住,不管不顾的连同她的手一起塞进大衣口袋里。
巴掌大口袋里,全躺仙女棒的糖。
“前几天参加一阿姨儿子婚宴,宴上发喜糖。我大哥儿子想吃,我一个都没给,全给你留的。”
他欢喜笑说。
他一直都知道她嗜甜如命。
曲澋抬眸看他,眸光流转,不知是撼动还是走心,这一刻她听到了他跳动的心。
说实在,她今天是来找人算账的,但事情发展方向似乎已经变质了。
周非回包厢,人们纷纷盯着他看。出门前一脸忧郁,随时爆炸的样儿,此刻却含着一颗糖,眉眼染上喜色。
他眉眼能不染喜色吗?
那女人跟他闹脾气大半个月,微信手机全拉黑,不见踪影,今天彻底哄好,还从她那里顺来一个吻……这种情况下还不开心,周非敬他是个汉子!
“你怎么回来一脸痴样儿?”林勋和一堆兄弟把陆笕喝倒了,并亲自把人送到门口,这会儿自以为是把人喝倒了高兴着呢,
“你他妈的会不该会在厕所里偷腥吧?”
他大胆推测,“啊!我一定要告诉澋姐姐,说你酒后偷腥,哼!”
自从在新疆结下深刻友谊后,林勋对曲澋那是十分敬佩,尤其还知道周非有那么点偷偷喜欢人家之后,更加胆大妄为,屡次三番挑衅周非。
周非眯眼看他。
很快,林勋成了第二个喝倒的人。
男人喝酒老喜欢抽烟,清醒之前还怕周祈,醉酒之后简直放开玩,丝毫不顾包厢里是否还有小孩。
周祈和南峤害怕小孩吸二手烟先撤桌了,周祈付账之后回包厢嘱咐周非看好人,别惹事,留南峤带着孩子在大堂等他。
“所以,你有情况了?”他问。
周非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身看是他,不爽道:“走路不出声儿?”
周祈看了眼一群闹腾的人,挑眉反问,“你确定?”
周非讪讪,“有事就说,嫂子等久了吧。”
“看好人别惹事,出事儿等着被骂。”周祈哼了声警告。
“嗤!”周非嗤笑,转身摆手,“快滚!”
刹那间,周祈眯眼。不久后莞尔一笑,默默退出包厢。
另一边,周溪正扶着陆笕开门。
男人像是软了身子骨似的,一股脑儿全靠在她身上,一百多斤的人压在她身上,仿佛千斤顶嫩枝,把周溪压的腰肢都弯了。
这还不够,站不稳他还想乱动。
好几次,门钥匙刚插进去,男人又拔出来,好几次都这样。本来就几秒钟的人,愣是给周溪弄出三分钟出来。
周溪气不过,用力把他往墙上推,脾气暴躁地说:“再闹别想进门了!”
男人一脸迷茫,又要动她。
周溪顿时暴躁如雷,吼出来,“别动!”
男人顿时安静了。
周溪见此,转身去开门,丝毫没注意靠墙的男人嘴角扯了下,等她顺利打开门后,从后推她进门。
周溪只觉得身后一股力量,瞬间淹没她,等清醒之后发现男人已关上门,迫不及待地低头亲她。
惊愕之余,周溪看到了男人眸里噙着笑,仿佛他的谋计是为她而准备,就等她这个小白羊步步掉入陷阱,而他好做坐收网的准备。
猝不及防,唇上温热,辗转流连。
周溪抬手勾着他脖子,甚至空隙期间,笑吟吟的问,“谁刚刚说他醉了的?”
陆笕一啃一安抚,“小把戏。”
随后他又解释,“不那样,你今晚有你好受的。”
周溪:“……闭嘴!”
男人挑眉,低头又亲下去,两人唇上厮磨,密闭的空间里有两人交换的气息,以及缠绵悱恻的声音……
忘情之中,男人咬了她的唇,低喃:“喝不喝,你今晚都难受!”
语落,周溪凌空而起,惊愕与慌忙之中她不得已勾着他脖子,眯着眼在他耳边吹气,“好呀!拭目以待!”
隔日,周溪醒来之时,男人正穿衣。男人穿衣很快,三两下就整齐了。
周溪掀半开凉被,眯眼看着他一件件穿上。
那副样儿,像极了事后还没得到满足的女人。
陆笕无视那赤裸裸的目光,自顾不暇地穿好衣服。之后回头看她,眉眼温柔,
“想去上班?我去送你?”
“想……”手臂裸露在外,肌肤光滑的薄被,微凉却是舒服的。手指躁动不已,捻着薄被轻刮其外表,“可我腿软。”
很明显,她是故意的。
陆笕看破不点破,慢慢走近床边,弯腰双手撑着床垫,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个遍她,邪魅一笑,“要不,我帮你按摩?”
周溪摇头,伸手勾着他脖子,“我今天要罢工。”
没人像她这样,罢工也能这么理直气壮。
陆笕嗤笑,大掌揉着她头顶,满意地看她头顶乱糟糟之后撤开手,轻问她额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