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家的下人自然就没有那样的胆子敢在颜诞之提白陶这两个字。颜家也渐渐的从当家老爷和大公子被处死的阴影中渐渐走出来,看似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只是,即使颜诞之还在,颜家也不可避免的开始了败落,再也回不到当初颜家父亲和大公子都在的日子。
但是即使颜家已经在败落的路上了,颜诞之也依旧没有彻底对唐明皇失望。或者说,颜诞之自小以来接受到的忠君爱国的教育,不允颜他对当今陛下抱有任何不尊崇的想法。
颜诞之依旧觉得,唐明皇还是曾经的圣明君主,是那个曾经给大唐带来最繁华的盛世的陛下。
唐明皇之所以会做出处死颜家父兄的错误决定,都是因为唐明皇被安禄山那个奸佞之人蒙蔽了。
而他颜诞之要报这血海深仇,势必要将安禄山那个奸臣小人拖下马,这其中少不得在当今陛下的面前揭穿安禄山那个奸臣小人的真面目让陛下不再被安禄山所蒙蔽视听。
只要当今陛下不再受安禄山的蒙蔽,做回曾经的圣明天子,不仅他能报了颜家的灭门之仇,还能让颜家重回当初他父亲和大哥都在的日子,恢复当初的荣光和尊贵。
要让安禄山那个奸臣倒台,首当其冲的就是要见到唐明皇。只有见到唐明皇,他才有机会向陛下陈述蒙蔽之害。只要唐明皇见了他,他才能有报仇的机会!
可是安禄山既然都将颜氏一门全部都害死了,想来也不会让他轻易见到唐明皇。想要见到唐明皇,只能冒死觐见。
这件事情,颜诞之没有和任何人说。就算说了也没用。就依他母亲那性子,要知道他要冒着会死的风险去觐见陛下,绝对不可能放他走的。他能做的,就是悄悄的瞒着他母亲,去觐见陛下。
只是,颜诞之想的很完美,却低估了安禄山那个奸臣对颜家人的顾忌程度。颜诞之才离开颜家半刻钟,就被安禄山手下的爪牙拦了下来。
“呦,这不是颜二公子吗?”安禄山的手下笑的不怀好意,将颜诞之围了起来,那副模样活像要强抢民女的恶少,“颜二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啊?”
“用不着你们管!”
颜诞之冷漠的退了一步,冷冷的看着拦住自己去路的一行人,现如今还能派人拦着自己的不做他想,除了安禄山应该也没有别人了。
“哈哈,颜二公子的脾气倒是不小。”来人却是一点儿都不害怕颜诞之的气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本家的吩咐可是让这个颜二公子没有办法看见皇上,现在风头正盛,长安城里都在盯着颜诞之,安禄山也不好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举动。
现如今也只能派人看着他。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识相的话都给我滚。”颜诞之不耐烦的看着他们,虽然不清楚他们想要干什么,但是还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颜二公子不要这么紧张嘛,上边有令,说是不让您离开我们的视线半步,更不要说是进宫面圣,您还是怪怪得回去吧,否则的话,我们很难办的啊。”
为首的小厮不怀好意的看着颜诞之,若是单打独斗,他们这些人都不是颜诞之的对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安大人只是吩咐不能让颜诞之进宫,至于用什么途径可没有交代。
到时候颜诞之若是缺了胳膊断了腿,也赖不到旁人身上。
显然,小厮的话外之音,颜诞之也听了出来自己身负重伤,确实不适合和他们硬碰硬。
算了,暂时不予他们计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日后在做打算,从长计议的好。
“好,你们都是好样的,给我等着。”颜诞之一甩袖子,转身走了回去,这样看来,自己竟是连出府的机会都没有了么?
不,总会有机会的。
机会说来便来,此刻,唐朝正处于内忧外患至今,边境八百里加急,吐蕃来犯,一日之内竟然破了两座城池,一路上负责守城的将领没有一点儿抵抗能力。
吐蕃军队,一路上高歌猛进,直捣黄龙,若是在没有人阻拦的话,不日就回到达长安。
朝堂上,唐明皇怒气冲冲的看着下方跪着的文武大臣,把奏折摔到了地上,“废物,都是废物,我要你们有什么用,偌大的朝廷,竟然都找不出来一个可以抵御蛮夷的将领,朕要你们有何用啊。”
“陛下息怒,臣知罪。”
以安禄山和杨国忠为首的众臣,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但是在这个时候,谁会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平叛。
于是,满殿的文武群臣,把头低的更低了。
其实哪里是没有可用之臣,而是可用之臣全部被安禄山和杨国忠排除异己,该杀的杀,该就放的流放。
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以说是安禄山和杨国忠,但是直接造成的却是唐明皇本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臣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密,就在唐明皇以为真的无人可用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寂静的人群中传了出来。
“陛下,老臣请战。”说话的人乃是三朝元老,经历了太多太多,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不涉党争,也从来都不会让别人拿捏到一点儿把柄。
正是因为如此,安禄山虽然忌惮他,但是始终寻不到由头去陷害,也只能听之任之,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竟然会主动请缨。
唐明皇闻言,连忙兴奋的抬起头,不过在看清站出来的人是谁的时候,眸子突然就黯淡了下去。
“江老将军,朕知道你有这份心,但是你年纪也太过大了一些,还是安心的在京城颐养天年吧。”
“陛下,臣……”
“好了,老将军不必多言,朕明白你的心思,这出征的人选一定会找到的,老将军不必着急。”唐明皇冷冷的打断了江老将军的话,俯视着众人,冷哼道,“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竟然还不如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朕都替你们燥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