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闻言，俏脸微红。
“这……”
纪云翎道：“都是女人，公主不用害羞。”
她面容含笑，一步一步逼近长公主，萧昭元脸色红润更深，抓着衣袖还是有些不自在。
因为身体缘故，她很少在外人面前更衣，不管沐浴还是其他，绝大多数她都是一个人完成。
这也就造成了她此时的纠结之情。
一向极为干脆，爽直的长公主，这一刻身体都跟着僵硬了起来。
纪云翎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她是医者，在工作的时候如果还保持那种羞耻之心，恐怕也留没办法认真对待病人了。
她一边收拾一下袖子里弄出来的东西，一边拿着一些小药瓶过去。
“时间不多了，还请公主殿下快一些，我会先检查具体情况，然后才能考虑可不可以手术。”
萧昭元：“哦……好，好的……”
她说话的声音都跟着颤抖，一双眸子轻轻闪动，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放松。
纪云翎起身将门窗关闭，将帘子拉上。
“这样应该能好一些吧。”
萧昭元一咬牙，将身上的衣服脱下。
“你看、看吧！”
她脸颊涨红，靠在床头，稍稍撇开了眼睛。
纪云翎面容镇静，她很是专业的来到她身边，然后仔细检查。
检查的过程不言而喻，萧昭元只觉得自己的皮肤都红了。
都这么大年纪了，她还从未如此羞耻过。
好在纪云翎的面容太平静，不然的话萧昭元绝对坚持不住。
然而，她也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人闯进来什么的？”
“不会的，我用东西将门卡住了，就算有人进来，也会第一时间发现。”
萧昭元又问：“你会不会也觉得我是个怪物？”
她身影喃喃道，越说越小。
纪云翎轻轻抬起头，眼神冰冷认真，她没笑，像是在说一件很严肃的事。
“长公主是个真真正正的女子，不光如此，还是女中豪杰，让人心生敬佩的那种。”
听到她这样夸赞自己，原本的羞涩感减轻了不少，萧昭元也稍微能够放开自己一些了。
“那你可有把握？”
纪云翎起身，她已经检查的差不多了。
“长公主，你以前是不是每个月都会腹痛？”
她点头：“嗯，而且随着年龄增长，这种疼痛还越来越强烈了，有时候……”
她不想说下去，那疼，有时候也确实让她觉得自己干脆死了算了。
而且像是她这种体质的女人，根本没有一个寿命长的，大多数一出生就面临必死的局面。
她是个特例。
在自己母妃的保护下，她顺利长大，更将身份隐藏的好好的。
可是，她根本不是个女人，没办法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
她不想耽误别人，作为一个没有办法生孩子的女人，又不想与旁人共享夫君，那么就只剩下孤独终老这一个选择。
纪云翎笑道：“之所以会疼，是因为长公主你与寻常女子一样，每个月都会来月事，奈何没办法排除，积血后造成一些感染，只要手术之后，您就能和别人一样成亲生子。”
萧昭元睁大双眼。
“你说的，是真的？”
生子的事情她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可能，可今日纪云翎却对她说，她有当娘的机会！
能有自己的孩子！
双眼微微泛红，她激动的抓住了纪云翎的肩膀，冷艳的眸子被水雾弥漫。
心头翻滚着阵阵热浪，她情绪分外激动，都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纪云翎觉得自己肩膀都被捏碎了。
她白了白脸色，连忙挣脱：“那个长公主，你先放开我。”
萧昭元下意识的松开手，“云翎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没伤到你吧。”
纪云翎摆手：“没事没事，不过这手术长公主打算什么时候做？”
眼底闪烁着一抹光亮，萧昭元咬了咬唇道：“能不能就现在？”
纪云翎沉默了下，点了点头：“好。”
这种手术不算很难，只是难的是预防术后感染。
“公主殿下先躺下，经过麻醉之后，我们就开始。”
萧昭元十分听话的点点头，她眼神之中满是期待，就像是汇聚了一层莹莹之光。
只要再坚持一下，她就能有一个自己做梦都想拥有的未来了。
纪云翎开始调制麻醉剂，将利多卡因吸入注射器，她正要动手，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声音有些杂乱无章，伴随着宫人的阻拦：“长公主，您不能进去。”
秀云长公主的声音传出：“本宫是奉了皇兄的命令，特地来送姐姐一程的。”
她身边的宫女嬷嬷将那些守卫拦住，听到她这样说，那些侍卫面面相觑，也没敢阻拦。
毕竟长公主这件事已经闹大了，整个皇宫之内的人都有所听闻。
那些侍卫低着头让开道路，顺便帮着秀云长公主打开了大门。
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宫女，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匕首毒酒和白绫。
有人敲门，纪云翎停下动作，将药都放进空间。
萧昭元从床上起身，整理好衣服面容冷凝：“她怎么来了？”
纪云翎踌躇：“这门开不开？”
萧昭元摆手：“你先躲在屏风后面别出去，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
她说完，直接来到屋门前，刚一开门，秀云长公主的手下就一涌而进。
萧昭元脸色越来越冷漠，那双和萧无疾有些像的凤眸轻轻眯了起来。
“萧秀云，你是特意跑过来落井下石的吗？”
秀云长公主弯唇笑了起来：“妹妹这是在雪中送炭呀，姐姐想死，我也不能拦着，这是我特意给您挑选的死法，你自己选一个吧。”
说完，那托盘就已经摆在了地上。
萧昭元垂下眸子，紧攥着的双手轻轻发颤：“皇兄还没下旨意，你岂敢来谋害本宫？”
萧秀云挑眉：“若是没有皇兄的命令，我也不敢如此，所以，你还是请吧。”
萧昭元脸上血色尽失。
“皇兄他这么快就要杀我？”
秀云长公主美眸之中划过一道极为浓重的嫌恶之意，话语之内的恶毒溢于言表：“萧昭元，你这种早就该死的怪物有什么脸面活着，光是听见就觉得恶心透顶。你母妃居然还将你留在世上，岂不是故意祸乱朝纲，害我东陵气运低迷。若不是皇兄还在意那些情分，现在就该将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