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道临睡意蒙蒙的时候,被一道灯光照醒了,原来是言班长过来叫岗了,他悄悄的来到寝室将上下铺的沈聪和朱道临叫醒了,并没有打扰到其他人的休息,看到俩人醒后,就悄悄的出去了。
沈聪和朱道临迅速穿戴整齐后,晚上站岗,天气会有点冷,朱道临和沈聪俩人穿着迷彩服,外面套了一件大衣后,然后扎紧武装带,悄然走出房间,跟言班长交接后,沈聪接过95式步枪后,就带着朱道临迈着整齐的齐步朝着西门而去。
在西门那里,朱道临和沈聪遇到了叶展鹏后,沈聪将三十发子弹跟朱道临交接完毕,就一个人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了,这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抓紧时间回去睡觉去了。
西门岗沈聪和朱道临枪弹分离,俩人各站一边,跟俩个门神一般,在西门哨位上,沈聪就开始跟朱道临普及西门的一些知识了。
“小猪,西门主要看护营区装备库和弹药库的西侧,我们营区两面环山,一面是东门,主要保护军区首长,距离集团军大院不到三十里,一面牢牢看护武备库的干道要冲,山里面可是很多贵重的家伙,现在你级别没到,我就不跟你说了,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们西门对面五百米是猪场,养了两百多头猪,出西门就是一条国防通道,这条道路向南直接通向大队部,向北就是我们要守卫的地方了。
从地图上看,我们营区就刚好卡在两个葫芦的中间地带,是唯一的一条进山道路,两边都是茫茫的水道和一些崎岖的山路,在山顶高处,甚至是一些常年驻守的哨所,可以说是易守难攻的兵家要地,所以说我们西门这地方经常会遇到上级的检查,重点是晚上的二三四三岗了。”
听到班副的这番话后,朱道临才对岗哨的重要性,并且是西门岗哨的重要性有了一个直观全面的了解,不过没等他回过神来,班副又对他说道:
“今晚的口令你知道吗。”
“不是9-8吗。”
朱道临有点迟疑的回答道。
沈聪及时肯定了朱道临的答案,但是他还有一些话,显然是自己的经验要谈了。
“是9-8,不过这口令可是有两种问法,你知道吗?”
朱道临心想这可是稀奇的事情,口令不就一种问法吗,还能怎么问,心里好奇了,于是顺着班副的意思问道:
“不知道,还请班副科普一下。”
沈聪一副小子你很上道的神态在昏暗的灯光下的看得一清二楚。
“这第一种口令的问法就是顺着来,我们看到查岗的干部走到我们五到十米的地方就开始喊站住口令,对方回答9,我们就回答8,这是第一种;第二种就是反着来,对方先喊站住口令,我们回答9,他来回答8;尤其是第二种,最他娘的操蛋,很考验你的临场反应能力,一个没注意的话,让查岗的干部近身了,第二天就直接通报我们单位,扣我们单位的年终平均分,我们还要受大队部的批评,分队长能让你接下里的日子里死过去又活过来。”
“是吗,班副,还有这么操蛋的干部啊,这要是让我遇上了,我非得把他揍得第二天不敢上班不可。”
“可不是,谁他娘的都不容易,是不,其他单位就遇到了这种情况,我这么跟你说,是防微杜渐,以防万一,万一让咱俩遇到了,也好及时应对,以免到时候慌了手脚。”
班副沈聪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朱道临心里猜测很可能班副以前就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否则如何解释班副这样念念不忘,耿耿于怀的表情,不过,只要自己不遇到就好,不过,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朱道临想到了第三种情况,于是赶紧问道:
“那班副,会不会还有第三种情况,就是对方不回答口令怎么办,或者对方不知道口令的情况下,我们该如何应对。”
这个时候的班副笑的阴森森的。
“嘿嘿嘿,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一顿老拳打过去了,最好是套着麻袋才打的舒服,咦,你这主意正点,等我一下,我去工具房找个麻袋过来。”
班副属于行动派,说干就干的那种,蹬蹬蹬的飞速跑过去,跑到距离自己三百多米的工具房里翻出一个装牛粪的麻袋出来,然后又蹬蹬蹬的跑了回来。
“小猪啊,你这主意比较正,提醒了我,但愿今晚不要让我俩遇到这种情况,否则的话,我那正义的铁拳可要忍不住出击了。”
朱道临遇到这种逗比班副,能说啥,只好配合的呵呵直笑了。
时间到了12点半左右,这个时间点正是人最困的时候了,班副沈聪不由得感叹道:
“小猪,你以后千万不要站二四岗,也别干副班长。”
为了驱逐袭上头顶的睡意,班副有话没话的找朱道临聊天道,朱道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回答班副的问话,可不能让班副发现自己其实也是很困的感觉。
“为什么啊,班副。”
“这有什么为什么,部队里常说的一句话,站岗不站二四岗,当兵不当副班长。”
朱道临听到这句俗语后,还真有点好奇的问道:
“班副,再给我科普一下。”
“这二四岗是人体最需要休息的时间,也是人体新陈代谢自我循环的一个关键环节,一年有二十四节气,一天有二十四时,这人也有二十四事,多注意这方面的知识,以后对你有好处;而第二句直接就一句话概括了,当兵不带长,放屁不带响,说话都没能理你,一个单位你是老二,老大发话了,下面的人是听你的,还是听老二的。”
“当然是听老大的。”
朱道临想也没想的回道。
“这不就得了。”
沈聪一句话做了最后总结,朱道临心里想,没看出来班副志向远大啊,不过要在特大这地方干到班长,估计班副这辈子是没指望了,这地方又不看资历,只注重你的本事,越有本事的人越吃香。
“等下,你听,什么声音。”
班副突然发声对着朱道临说道。
朱道临这个时候急忙打起精神,听力开始急速放大起来,确实是从南边传来了自行车的声音,莫不是查岗的来了。
朱道临急忙看着沈聪道:
“班副,是不是查岗的。”
沈聪这个时候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样,精神抖擞的看着朱道临道:“有可能,小猪,把袋子拿起来,听我口令行动。”
朱道临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想到有班副兜底,管他呢,从边上悄悄的捡起麻袋,放在手里,整个人慢慢的隐藏在道路对面的树后面,在昏黄的灯光下渐渐的失去了影子。
班副看着对面渐渐清晰的干部越来越近,急忙端起手中的步枪大声喊道:
“站住口令。”
对面依稀看到穿着军装的男子没有回答,而且速度依然没有降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就看见班副也不喊什么了,一个趟步提纵,两三步之间跨过五米的距离,一脚踹在了自行车的前轮上面,那自行车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自行车上的人直接就被一股大力甩飞了出去,甩在旁边的水泥路上,发出哎呦的声音来。
“老天有眼啊。”
班副兴奋的嘀咕道,对着边上的突然露出的黑影猛然挥手做出立掌前劈的姿势。
朱道临立刻会意,突然从路旁窜出来,将麻袋直接套在这名少校的头上,是的,朱道临看清楚了,这家伙肩膀上扛着两杠一星的军衔,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天塌下来,自然有班副顶着。
“别,我是军务……呜呜,呜呜,咳咳。”
班副看见朱道临麻袋套上之后,直接对着这家伙的嘴巴就是一拳,“砰”
“哎呦,别打了,口令9.”
朱道临紧接着又是一拳,将后面的8给生生的打回去了。
“哎呦,你们俩个王八蛋,是成心的不,快放我出,哎呦。”
这个时候,班副将步枪甩在后背,又是一拳爽利的打在了对方头上,朱道临看见这家伙也不嫌弃麻袋里脏乱臭了,将身体蜷曲在一起,避免受力面积,牢牢将双手护在自己的头部。
看到这种情况,那里还会客气。
“砰,砰,砰……。”
俩人一连十几拳下去,稍微打累了,麻袋里才发出呜呜的声音出来,班副眼睛一飘朱道临,示意他停手,见好就收。
俩人连忙将麻袋取下来,就看见地上躺着的干部吓得喊道:“别打了,别打了,口令98,我知道口令,就是想看看你们临场反应如何,我没有恶意的。”
班副这个时候,恍然大悟的说道:“哟,这不是军务的黄参谋吗,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您看我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上来也不回答我口令,我还以为是坏人呢。”
沈聪急忙和朱道临将黄参谋从地上扶起来,俩人一看,这家伙眼睛青一块肿一块的,嘴角带血,脸上肿得跟馒头一样,可见班副的拳法果然了得。
朱道临在黄参谋侧后方对着班副悄悄竖起大拇指来,班副脸上略带得色的颔首全盘接受,然后立即变脸倒打一耙道:
“黄参谋,您看您这干的是怎么一回事啊,明明有康庄大道不走,非要走这小道,您直接骑车去东门不久完了,来我这里干什么嘛,来我这里你按照程序走,我也是很欢迎你的,您看您搞得,您这伤不要紧吧,要不要送您去卫生队看看。”
“不用,不用,一大队果然是藏龙卧虎,各个都是身手了得,尤其是纪律严明,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自己处理就行。”
黄参谋被班副拿住了话脚,心里是怒火滔天,脸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温和的笑容来,这事情是自己干的不地道,要怪只能怪大队党委,提出什么发现不了问题的干部,其个人能力就是不行的话出来,这要怎么搞,本想捞下偏门就走,没成想今天晚上就被,算了,就他娘的被狗咬了,这事怎么追究责任,一旦查出来,还是自己惹一身骚。
“今晚,嘶,你们俩-嘶-岗哨警觉性-嘶-高,我会如实汇报上级,嘶,希望日后你们营区的岗哨再接再厉,行了,我-嘶,回去了。”
话都不敢多说的黄参谋急忙扶起自行车来,急忙蹬了上去,没成想车子左摇右摆的直接冲进了旁边的绿化带里去了,原来却是班副那一脚,直接将车轴给踢弯了。
“黄参谋,没事吧。”
“没事,没事,嘶,没什么。”
匆匆将车子扶起来,推着往前走的黄参谋急忙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等到黄参谋人影消失得不见踪影的时候,沈聪和朱道临哈哈大笑起来。
“这回机关的干部该好好吸收一下教训了吧,没事别老是往我们身上来找茬。”
“就是,班副,您刚才那第一记天马流星拳打得是又快又急,真是让小猪我佩服不已。”
“哪里,哪里,小猪你那地煞拳也是虎虎生风,刮得我脸上生疼啊。”
……
两人不要脸的开始商业互吹起来了。
一直到下岗,俩人经过这一遭,彼此之间的战友情更加深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