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黑死死地咬着李亦痕长衫的一角,垂着双目,呜呜低沉。
李亦痕蹲下身躯摸了摸大黑的脑袋,不舍道:“我很快就回来”,可无论李亦痕怎么安慰,大黑始终雷打不动的保持一样的姿势,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眼看太阳就要从东方升起,赵江河为难道:“要不,你就带着它吧,路上也好有个伴儿”
“可师父他....”
“放心吧,等你回来的时候师父早就忘了。”
自从小白走后,大黑就一直趴在小白坟前一步不肯离开,这五年的玩伴,早就有了灵性,今日看到李亦痕要走,便一心想跟着李亦痕一起下山去。
李亦痕除了小白还有大黑、师父、师兄们,可大黑除了小白就只剩下了李亦痕。
李亦痕叹了一口气,拧不过大黑的性子,只妥协道:“走吧”
大黑似乎听懂一般,双眼瞬间有了神采,身后的尾巴也跟着甩了起来。
飞剑之上两人一狗,直奔天云山。
就在李亦痕等人消失在天际的时候,张不凡屋内的门“吱”的一声打开了,柳淑媛玩着张不凡的手臂目视着李亦痕身影消失的地方。
“哎,此次下山这孩子又要不知吃多少苦,遭多少罪了”张不凡不舍的叹了一口气。
柳淑媛道:“这些孩子早晚有长大的一天,我们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话虽然这么说,这亦痕在山上五年多,可从未离开我身边半步,不知怎的心中总是觉得对他有些亏欠。”
柳淑媛笑道:“行啦,你一个堂堂的剑阁二脉长老,怎么还多愁善感起来,在说这亦痕走后,你也不用每天起早去后山劈那黑柳枝了不是”
张不凡闻到大笑:“那倒是,终于能睡个懒觉了”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在你毫不察觉的地方默默地守护着你。
赵江河带着自己的小师弟御剑而来,只见天云山广场之中已有不少人齐聚在此,赵江河与李亦痕翻身跳下,双手施礼齐声道:“参见剑尊及各位长老”
剑尊含笑示意,道:“此次你三人下山,首要目的是查清楚当年你们宋师兄在中州城外所遭的劫难,这次会有道门以及佛家和佛家支系千家与你们同行,下山之后你们到中州城内与他们汇合”
三人齐声道:“是”
三人一狗在众人的注目下转身而去,直奔百里之外的中州城。
按照剑阁规矩,下次历练的弟子不可使用御剑飞行之术,在此之前三人的宝剑已经被剑尊封住了飞行之力,他们要全凭脚力去往距离这里两百余里中州城。
中州城位于五城中心,依靠着天然港口与交通要道成为了六座城市中最为繁华的一座,此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中州城外陆家庄宋海口中的甘山岭。
莫子恒身负巨剑走在前面,李亦痕侧眼观瞧,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陌生人,心中不免的有些忐忑,只见莫子恒身穿青白长衫,腰间系着白色祥云纹的玉带一头墨黑色的头发,双眼中坚韧冷峻,好一副气宇轩昂的少年。
而跟在莫子恒的身旁的周雅薇,她衣衫飘动,身法轻盈,只见她清丽秀雅,容色极美,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
三人沉默同行,只有大黑时而跑进林子里追鹰撵兔,而是望着森林深处低声吼叫,莫属它是最开心的了。
三人下了山,莫子恒率先打破沉默,“敬之师兄好些了吗?”李亦痕先是楞了一下,回忆起了顾晨那日的讽刺,俩人声音神态对比,莫子恒到是比顾晨的态度诚恳的多。
李亦痕急忙回道:“二师兄已经好多了,多谢莫师兄挂念”
“那日我出手过重了一些.”
“没有,师父说过,莫师兄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只是..只是三师兄技不如人罢了”李亦痕声音渐弱,回想起那日比武,若是莫子恒全力以赴,自己的三师兄怕是性命堪忧。
莫子恒虽然一副冷然的神情,可内心确实是愧疚无比,但当日的情形实在是不允许自己有半分迟疑,比武之后自己的师父苏秦曾有意无意的提醒自己,那日出手还是过重了一些。
“师父说山下百里处的李家村是师弟的家乡,让我们在哪里驻足半日”说完莫子恒悄悄地侧过眼看了李亦痕一眼,他心中对李亦痕的好奇程度不必任何人少,这位年轻的师弟看似平平,可竟能将顾晨重挫瘫痪在床,扪心自问就是自己也未必有十足的信心将顾晨击败,而且这位师弟没有和顾晨萧然那类人的骄横自傲,反而有些心怀虚谷的意境。
就在俩人攀谈之时,走在一旁的周雅薇与大黑玩闹起来,“小师弟,你这狗可真聪明”那只大黑好像听懂一般,摇着尾巴兴奋的舔舐着周雅薇的葱葱玉手,神情无比谄媚。
这还是自从小白走后,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大黑如此高兴。
这大黑在三人中间起到了调和的作用,这三人也开始渐渐的熟络起来,这三人的年龄本就相差无几,友谊很容易在彼此的心里滋生。
这三个少年一边逗着狗一边谈笑打闹,全然将自己师父的叮嘱抛在了脑后,从天云山出来后,这一路倒是没什么事情繁盛,这剑阁威名在华洲大陆上可谓是老少皆知,自然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家伙跑到天云山下来闹事。
这三个人白天赶路晚间谁破庙,莫子恒和李亦痕倒还好说,到时难为周雅薇了,再怎么说她还只是一位少女,在此之前那遭过这种罪,周雅薇神情中虽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和寻常女子一般过多矫情。
行程了四日,李亦痕终于站到了李家村村口前,面对着残破的李家村李亦痕心里感慨万千,不管怎么说,这里毕竟是将自己哺育长大的地方,时间已过五年,但李家村还是那般的残破,只是村中的人烟更加稀少了。
走到那件破面门前,大黑警惕的望着庙内,而莫子恒轻声提醒道:“里面有人”
就在这时,庙内走出一位身穿邋遢的肥胖的中年人,唉声叹气的捡拾着柴火,那人一抬头正好看见三位英姿飒爽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看到其中身材比较瘦小的李亦痕,试探的问道:“是亦痕吗?”
李亦痕听到后心中大惊,张口道:“李大叔?”
“哈哈哈,真是亦痕”那肥胖的中年人一把扔掉手中柴火向着李亦痕跑来。
这这位李大叔正是李家村曾经的财主,李大富。
李大富站在李亦痕面前上下打量道:“这么多年没见,你身子骨到时壮实不少”
李亦痕看着落魄的李大富出声问道:“李大叔您怎么会在这里”
李大富叹了一口气说道:“嗨,别提了,你们走后的一年多时间,村中突然出现了一群马匪,对李家村是又抢又烧..这不”李大富抖了抖自己身上打着补丁的长衫叹道:“世事无常啊”
四人进了破庙,莫子恒与周雅薇坐在角落,李亦痕和李大富打听着这五年村中的情况。
“均风那臭小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均风哥受了点伤,在山上修养呢”
李大富大笑道:“哈哈,活该,让那臭小子成天净偷我家馒头”
李大富平日虽然比较贪财吝啬,但也不是视财如命,为富不仁的主儿,那李均风偷来的馒头那次不是李大富吃剩下悄悄留在厨房内的,若是李大富不用这样的方式接济这兄弟俩,这李均风俩兄弟怕是早就饿死在村头了,也不能怪李大富用这样的方式,李家村的穷人太多了,他根本接济不过来,早晚有一天会被这些穷人吃光,到时候怎么办?他也有自己的妻子孩子一众家丁要养,但是在穷人眼里,李大富俨然成了一个剥削穷人血肉毫无良知的地主老财,竟然给马匪引路,将李大富积攒下来的家业一抢而空,甚至自己的妻子与女儿也被马匪夺了去,至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
李大富想到这里心痛不已,李亦痕安慰了好一会李大富的情绪才有了一些缓和。
“李大叔,这几年有没有见过外人来过这破庙?”
李大富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没见着什么人来过,别说是外人了,就是村内人也不愿踏足这里不是”
李亦痕听到后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又继续安慰着李大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