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庄还是那般的残破贫瘠,李亦痕率先来到了破庙,毕竟这里曾经是是李均风和他心中的家。
刚一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嬉笑的声音,李亦痕将小脑袋歪着探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暖。
“亦痕”
“亦痕哥”
是李大富一家三口。
李大富站起了身用力的将李亦痕抱了起来“亦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李亦痕笑着挠了挠头,从镜子穿越而来这种事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李大富的妻子急忙据身行礼,诚恳道:“谢谢你亦痕,之前是婶婶对你和均风你们那么刻薄,没想到你能不计前嫌救了我们母女二人,还让我们一家人团聚在此”
李亦痕急忙扶起李大富的妻子,害羞道:“婶婶严重了,我们本是同村人,哪有见死不救之理”
李大富摸着李亦痕的小脑袋感动道:“亦痕长大了”
四个人在这间充满温情的破庙里寒暄了很久,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的真是,难道那镜子真有穿越时空的能力?
夜晚李亦痕还如往常一样望着璀璨的星空,什么都会变唯有这片星空依然繁星闪烁,回想起自己这几年的经历,李亦痕突然很茫然,自己在这浩渺无痕的星河中到底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他将手中的“止让”放在自己的腿上细细的擦拭起来,这柄“止让”在皎洁的月光下透漏着阵阵寒意。
他安静的躺在草地上,莫师兄和周师姐他们在哪里呢?还有小和尚明禅以及风流倜傥的叶无心,活泼可爱的千化蝶,他们又在哪里呢?哦...对了还有般弱,那个巫族少女,想到般弱的时候李亦痕的小脸上竟然挂着微笑害羞起来。
暖暖的夜风吹动着李亦痕的长衫,此刻星空下竟是如此的静谧。
叶无心也透过了那泛着白光的镜子,只是他和李亦痕不太一样,他像是一个透明的路人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残破的中州城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在街道苟延残喘的人们费力的收拾着散落周围的碎石和杂物。
他眼前站着一位估摸着有五六岁的小孩,这小孩正歪着头低眸偷看着正在出摊的馒头铺,这发着阵阵香味的馒头,让这小孩肚子又“咕咕咕”的叫了起来,他低着头神色慌张的走了过去,趁着摊铺老板一个不注意,那脏兮兮的小手抓起了一个馒头就藏在了怀里。
“你这小孩,才这般大竟学人偷东西,快点把东西交出来”那人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小孩拽拎了起来,狠狠地砸向了墙角,小孩的额头瞬间血流如柱,那鲜血顺着额头滴在了衣服上,一点点染成了青红色。
小孩单手捂着正在流血的伤口,强撑着站了起来,单手反抗这身穿华丽衣着大幅便便的路人,侧目怯生道:“我没偷”
“嘿,你这小子还敢嘴硬,好,让你嘴硬”说罢就扬起了那肥硕的手掌狠狠地扇在了小孩的左脸上,一下一下,围观的群众看着直心疼,但没有人敢上前阻拦,这胖子是当铺的老板,为人小肚鸡肠贪财成性,若是惹了他自己以后的日子想必会更加难过。
这胖子面露凶光,嘴角狰狞“好,还挺抗打”说罢,钻起了拳头向着小孩的左眼袭来,若是这一全打下去,怕是这孩子的左眼从此就要与自己绝缘了。
“住手!”远处一少年起码飞奔而来,街道上的灰尘骤然炸起,少年一把泪珠绳缰,白色骏马的前提搞搞跃起,停在了少年与当铺老板的面前。少年侧身下马,红色的战袍,举止温润有礼,引得大家纷纷侧目感叹。
“这不是叶家的少爷吗?”
“是啊是啊,这叶家少爷竟然如此英俊。”
下马的少爷对着肥胖的店铺老板拱手施礼道:“在家叶云阳,不知这小兄弟犯了何种过错,惹了兄台这么大的怒气”
那肥胖的当铺老板一听是叶云阳,撒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施礼道:“原来是叶家的少年,失敬失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小斯是手脚不太干净,竟然敢偷我的钱袋子”当铺老板摆了摆双手,明明眼前的叶云阳不过是一位十四五的少年,但此刻却不见刚刚殴打那少年的半分气焰。
叶云阳掐腰垂笑,看了那一眼浑身是血扶着城墙勉强站着的少年“我倒觉得这位小兄弟不像是能做出这般下等事情的人”说完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当铺老板,伸手将挂在腰间的吊坠拽了下来,好不忧郁的扔给了店铺老板道:“这白玉是我意外所得,看样子也算是一块美玉,就当是赔偿你的损失罢”
这叶家在当地声明人尽皆知,那叶家老爷菩萨心肠,没少开棚散粥,这中州城多多少少都受过叶家的恩惠,想到这里,当铺老板诚惶诚恐的接下玉坠,小心翼翼的放在怀中。
叶云阳翻身上马,正准备离去的时候,那少年急忙的挡住了路的中间
马上的叶云阳颇有兴趣的问道:“怎的?小兄弟可还有事?”
那少年摇了摇头垂着头低声道:“我受了你的恩惠自然要报答你”
叶云阳爽朗大笑道:“好啊,那你便与我回叶府做我的跟班书童罢”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摇了摇头道:“没名字”
“呵,头一次见到没名字的人,你父母呢?”
“在战争中死去了”说完双眼尽是哀伤之色。
“那你如何生活?”
“平日里捡一些野菜,还有...还有别人不要的残羹剩饭”
“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叶云阳坐在庭外的台阶上,嘴里叼着一根野草,侧目又看了看穿着被鲜血浸透衣服的少年。
“你若不嫌弃可以穿我曾经穿过的衣服”
少年坚决的摇了摇头“不换,这是我娘唯一留给我的”
俩人沉默了半响后,那弱不禁风的身形缓缓的站了起来,由于鲜血流逝过多的缘故现在他那张脸正呈现着过分苍白的颜色,身上玄色的衣服显得他的气色极差,脑门的左上方的鲜血已经止住了,留下了一道狠狠地创伤。
他垂着头站在叶云阳的面前,顺着夕阳的光照偷偷地看了一眼,眼前自己的救命恩人,将那张俊俏坚韧的脸部记在心里,又窃窃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