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奏结束，台下响起了如雷鸣般的掌声......
这样的情况自然是不可能的。毕竟台下除了老板，也没有其他的观众。
如此酣畅淋漓地演奏，却只能自己暗爽的情况，偶尔也是会出现的。
“干的好！“鹿露率先和其他人击掌庆贺。
不论舞台多小，不论观众多少，都掩盖不了这是一次成功的表演，乐团的其他成员也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你们尽了自己的全力吗？“老板很冷静地等到了她们庆祝结束后，才开口发问。
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不是满意、也并非嫌恶，好似从出生起就没变过表情那样地刚冷。
“全力吗......“艾露喃喃自语道。
或许她也在疑惑吧，到底要怎样回答才能让老板满意。不过这种表现可不行，在这样下去可就要被老板牵着鼻子走了。
鹿露一个箭步走上前，抢过了艾露身前的麦克风。少女虽然稍显惊讶，但是仍然顺从地让出了身位。
“老板，我知道你想要听到的答案。“鹿露抬了抬眉毛，对着台下大马金刀地坐着的人说。
面对她的挑衅，老板不置可否，只是伸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不过呢，我并不打算那样回答。作为回报，之后你会见到的更加强大的我们。每一天，我们都会更加进步，你觉得这样的回答如何？“鹿露昂然地达道，汗水被她甩落在地上，她高傲的神情就像是打了胜仗归来的将军，而非摇尾乞怜的弄臣。
是啊，这就是我的回答，不论你接受与否，都不会改变。
台上的几人先是被那有些紧绷的气氛给吓着，随后又被这无厘头的回答给弄得哭笑不得。
“嗯，鹿露就是这样的人呢......不过她的回答就是我的回答。“艾露笑个说。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同意，而得到了强力后援的鹿露则是更显得意。
面对着这样的少女们，老板也不由得放下了环起的双臂，她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了门边。
“......合格。不过也不用我说了，要是我说不合格的话，她们也不会答应的吧？“
老板推开了大门，让欢呼声涌进场内。场外观战的其他乐手们丝毫不吝惜自己的双掌，位台上的少女们献上热烈的致意。
收回前言，这里的观众并非仅仅只有一人，而少女们的演出-也不是完全做白工。
“赶紧滚下我的舞台吧，下一组人要来了。“
老板看着挥手致意的几人，不由得笑骂着，她那有点苍老的脸庞似乎也染上了几分活力。
享受着掌声的少女们满足地下了台，在退往休息室的廊道上他们还遇到了几个乐手，他们也很兴奋地和少女们招呼着。
“干的好！“
当然，因为我们是最棒的。
“之后要给我签名喔？“
有机会的话，到时候就签在海报上吧。
怀揣着这样那样的心思，有些飘飘然的鹿露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下一组试镜的人是谁呢，希望不会被这种气场给影响到。
不过虽然鹿露脑子里是这样想了，但是她自问-如果有第二次的机会，她还是不会手软地，全力以赴地表演。
如果被团里的其他人听到，肯定会笑着骂说“简直毫无悔意，完全是鹿露能干出来的事情“吧？
弯过廊道的最后一个拐角，鹿露见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啊！“她小声地叹了口气。
站在那边的人，正是下一组的试镜者，也是她的老熟人-Popin'party的团员们。
“心跳开始加速了呢。“经过的时候，鹿露听见了花园小生的私语。
面对着一副兴高采烈的归来的少女们，PPP的团员们一反常态地低下了头。
没有了平时那开朗的招呼，鹿露甚至能从他们的侧脸看到那有些苍白的面颊。
只有香澄仍然高举着头，没有后退那怕是一步。鹿露注意到她受伤的手指，上面有着非常简陋的包扎，应该是练习时不小心伤到的手。
“你就努力吧，因为你也只有这个选项了。“
鹿露想起了之前曾对她说过的话，而这双手似乎就是香澄最好的回答。
“有信心吗？“鬼使神差地，鹿露停了下来。
“当然，Popipa的大家会一起在台上演出的。“香澄昂然地回答说。
其他的几个人也被她的元气给感染，纷纷露出了笑容。
鹿露点了点头，目送着她们步向舞台。
“鹿露，你在不来我们就要丢下你啰？“从更衣室中探出头来的艾露招呼着她。
“你们先走吧，我在这边再待一会。“鹿露靠在墙上，没有移动那怕一步。
“是吗？那我们就先进去了。“艾露也不以为意，缩回了房间里。
看着她确实进了房间以后，鹿露抬腿向着舞台那边走去。
至少就近一点看看吧，不论她们的结果会是怎样，摇滚少女的眼神掩没在浏海之中，谁也看不清其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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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之上，卤光灯被打亮。
虽然场控的大姊姊有意识地控制了直射台上表演者的灯光亮，但是炙热的灯光仍然让她们彷佛身处炎夏的太阳底下。
汗水不停地滑落，紧绷的肌肉让手不住地颤抖，就算是想要把导线接上也显得困难。
“如果准备好了的话，就开始吧。“老板说，那是一如往常地冷淡的语调。
但反而是这样的语调点醒了台上的少女们，几次深呼吸之后，她们终于娶回了冷静。
自己身处何处？舞台之上。
自己需要做的事情是？只有一件，那就是表演。
没有了平日的笑容，台上少女们紧绷的神情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地。
纱耶敲响了鼓棒。
香澄将脑袋凑近了麦克风，准备唱出属于她的前奏-那个单独清唱的旋律。
“就算是......“
声音嘎然而止，其余的少女愕然看向了香澄。
拨片无意识地在弦来回，刮弄出“吱吱吱“的响声。在摇滚与金属之中，这种刮弦的音效确实经常被做为过门的炫技使用，但是那都是经过特殊安排的。可惜的是香澄此刻并非那样有意的行为，完全是下意识地动作。
于是刺耳的杂音传遍了整个场馆，将正在收听着的人全都给震了一震。
“啊！抱歉......“
香澄慌乱地将音量的旋钮调低，好似完全没想过接下来的演奏该怎么办，只能说这是完全出自于本能的行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开口唱到：
“你......起誓......向......“
只能见到嘴巴一张一阖地，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或者不能这样说，麦克风还是收录到了“嘶嘶嘶“的气音，还有以及过于用力地换气而传出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香澄又张了张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香澄......“台上的有咲正想说些什么，又被香澄的动做给打断。
她又一次地张开了嘴，试图用全身的力气挤出那怕一个单字，却换来了......
“用...的脚步......咳咳咳咳咳！“
她的话与再次嘎然而止，从肺部不受控制地喷出的气息让她不断地咳嗽，那是撕心裂肺一般的猛烈咳嗽，让她的唾液与鼻涕混合在一起，沾满了前襟。
“香澄！“台上的其他纷纷惊叫到，试图让她停下来。
但是她仍然没有停止，就算被口水给呛到，就算痛苦地摀着胸口，少女仍然保持着微笑，努力地想要唱出歌来。
鹿露闭上了眼睛。
她听见从走道奔来的脚步声。
“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声音，是艾露吧？应该是在休息室看到状况，就直接跑了过来。
张开眼睛的鹿露看见了艾露着急的神色，她平静地说：
“那个是心因性失声，无法准确吐出单词、不断地咳嗽，这些症状都符合临床的表现。“
“这些怎样都好啦，你怎么还待在这里，老板呢？怎么不过去阻止她。“艾露试图冲过去将香澄拉下舞台，却被鹿露一手抓住。
“没有用的......那个孩子已经失去了翅膀了。就让她自己尽情地挣扎，然后体悟到自己已经坠地的事实吧。“鹿露说。
“你在说什么鬼话！“艾露显得十分愤怒，她用力甩开了鹿露的手，大步奔向舞台。
最后艾露还是冲上了台，把香澄从麦克风前面拉了下来。
期间老板始终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就像没有看到这样的情况。
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于场外的观众们似乎也是不小的冲击，嘈杂的私语声在每个角落响起。
“那个孩子，没有事情吧？“场控的大姊姊显得十分担心。
“那种事情和我们无关，让下一组进来。“老板面无表情地回答，好似这一切真的都不重要。
如果忽略了她用力抓紧着拐杖，以至于青筋爬满了整个手臂的事实的话。
つづく(to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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