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落日里的上海,诸凉城时常对着城市发呆,一坐几个小时,窗外开始有黄叶被风吹落,白果树的树叶也开始变得金黄。但上海唯一不会改变的是那些盛开的花,市政府花了大笔的资金,每天不断的更换着绿化,那些残色的花,将以最快的速度被换下。
诸凉城喜欢那些飘落的树叶,它们有着这个季节最美好的气息。
秋日的午后,阳光是孤独的。
墨尔本有事庄澜买了飞机票,回了墨尔本,也没有回过阳城,照顾诸凉城的事情由余染负责,终日的疗养,让余染觉得诸凉城的心是孤寂的。余染的住所离徐家汇公园很近,所以余染一有时间就会带着诸凉城到徐家汇公园里散步,和诸凉城谈及过去,经过治疗的诸凉城,病情大有好转,有时还能和余染说上几句玩笑话,这让余染很欣慰。
余染上班时,诸凉城就一个人待在家里画画,自从得知莫云生与付生结婚之后,诸凉城创作的画作里,从充满着悲凉的信息。
像候鸟飞走后的秋天被雨淋湿的样子。
像风后过的沙丘被夕阳残伤着。
进入十二月的上海,天气冷了起来,人们开始穿上厚厚外套,来抵御寒冷。
徐家汇公园里的人越来越少,许多树木叶落后,显得格外的萧条,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几百米之外的港汇恒隆,以及太平洋百货,人群依旧很多,那才是上海应有的景象。
寒冷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桂花香,诸凉城曾有一段时间非常的迷恋桂花的香气,诸凉城觉得桂花的香,是秋天的味道。
不久之后,上海下起了大雪,整个城市一片银晖,上海下雪的次数很少,而这一年下的特别的大,徐家汇公园里人工湖都结冰了。
诸凉城脖子上围着一条LV的围巾,一个人走在公园里的天桥上,看着雪落。诸凉城突然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去很远的地方走走。
于是,诸凉城回到家中,收拾了衣物,给余染留了一张字条,便离开了,在火车站买了一张去往西藏的火车票,独自坐上火车,火车驶离上海站,诸凉城拿出手机,把手机开机,十几条信息和未接电话的提示迅速在屏幕上弹出。
余染和庄澜的电话和信息,诸凉城回了信息。“我很好,想出去走走,不用担心。”然后把手机再次关机。
火车渐行渐远的驶离上海这座城池。
两天后的晚上,火车抵达拉萨,诸凉城拖着行李,开始找住所,走了一个多小时,仍无住处,诸凉城感到自己像个孤独的流浪者,寒风凛冽,夜色幽深,头顶上的月色薄而凉。
诸凉城走进一家全家店,诸凉城讨厌吃泡面,只买了面包和水,坐在窗前,吃着面包。过了会,把手机打开,里面又是余染的电话和信息,诸凉城想了想,决定给余染打个电话。
很快电话就接通,余染着急的声音,问诸凉城:“凉城,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诸凉城看看夜色,说:“我在拉萨,我没事,就想一个人出来走走,我已经好了,放心,不用担心我。”
听到诸凉城这么说,余染心里彻底的松了口气。“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一个人走走,等我想回去的时候,再告诉你。”诸凉城说。
“凉城,我警告你,以后不准把手机关机,我差点报了警,你知道吗。”余染生气的说着。
诸凉城脸上苦涩的笑容,很是无奈,自己的苦和错,只有自知。“我明白,谢谢你余染,我现在很好,真的不用担心。替我告诉澜澜,说我没事。”
余染翻着白眼。“凉城,累就要回来,不开心了告诉我,即使我帮不了,也总比你憋在心里要好的多。”
诸凉城内心一动。“我知道,好了不说了,我现在要去找住的地方了,不然就露宿街头了。”
挂掉电话,诸凉城脸上无法言说的过和迫,和店里灯光的华丽形成了明显的拙劣。诸凉城吃完面包,转头看看收银柜台里的服务生女孩,走了过去,问她:“你好,请问这里附近有旅馆吗!”
女孩说:“这里没有,要走到很远的地方,才能找到住宿,不过现在这个时间,你去了也应该没有房间了。”
诸凉城看看外面,夜黑风起。“我可以在这里待到天亮吗,天亮就走,保证不会打扰到你。”
女孩脸上吃惊,大概没想到有人会提出这样的请求,面露难看。
她的表情,诸凉城并没有感到意外。“对不起,打扰到你了。”诸凉城说完,提起自己的行李,走出店外,冷风吹到身体,诸凉城卷了一下上衣,走了十几米,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
诸凉城回头看到女孩朝自己跑了过来。
“你别走了,外面很冷,你跟我来。”女孩对诸凉城说。
诸凉城心底一暖,这样陌生的感动,像是久违的幸福,是温暖的。
进了店里,女孩把诸凉城带到店里摆放货物的房间里,房间十分窄小,许多货物堆放在里面。
“你可以在这里休息,地方有点小,你将就一下。”女孩对诸凉城微微一笑。“我夜里换班的时候,也在这里休息。”
“谢谢你。”诸凉城真心的感激她。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问诸凉城。
“诸凉城。”
“我叫琬心,晚上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琬心的笑,很甜蜜。
诸凉城点头。
琬心找出许多的纸板,铺在地上,又拿出自己平时用的毯子和被子,把毯子铺在纸板上面,把被子放在上面,做好这一切,琬心对诸凉城一笑。“将就一下吧。”
琬心把自己煮的清粥,拿给诸凉城吃。
诸凉城突然感到这样的情愫,是来自人心深处的善良,一个陌生人的好。
吃完粥,琬心离开,不知何时,诸凉城睡去,睡在这样的地方,诸凉城睡的不是很踏实,早晨五点多便醒来,走出时,店里却多了一个人。
诸凉城向琬心道谢,走时,诸凉城本想送样东西给琬心,却发现自己没有东西可送,于是与她拥抱,然后才离开。
心善的人,走到那里就都能找到幸福。
蓝声站在落地窗前,外面大片大片的雪花往下坠落,远处的中国馆,梅塞得奔驰中心,卢浦大桥,在雪中显得孤立和凄凉。
落雪映城,却是一种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