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梁用力一抖,身上死物纷纷坠落,向一旁白雅二人看去,却见二人身上一个毒物也没有,周围偶有几只毒物,还未爬上席子,便已僵死。
这是为何?白雅二人平安无事,余梁虽松了口气,却又有些愤愤不平,这些毒物为何专门咬我,莫非它们不好女色,而好男色?想到此处,他又有些高兴了,那说明咱也是个美男子嘛。
不过,他很快发现原因所在,白雅身下那张破席子,在暗夜中微微发出碧光,看来这席子也是件宝物啊,多半可以抵御毒物,如此说来,宁神医是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了,否则她怎会拿来这件宝席,助我们抵御毒物呢?
不过,我被如多毒物所伤,为何一点事也没有呢?浑身并无任何异样,连一丝痛痒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我身为魇师,体质异于常人,不会,除了一些特殊能力的魇师,魇师并非不惧毒质,何况如此多的毒质。
或者是风雷真气的原因,有这个可能。
不过余梁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一种更具说服力的可能,宁神医每餐都让我们吃药糍,或许那药糍就是解药。
她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呢?
忽然,门外传来“呲呲”“呲呲”“呱呱”“呱呱”的怪叫,还有一些窸窣的响声。
余梁小心翼翼的走到窗边,向外一张,只见月神木光幕落成的淡金色地面上,爬满了各种毒物——毒蛇吐着信子,蝎子挥舞螯脚,蜈蚣张动百足,蛤蟆呱呱大叫…场中毒雾雰雰,阴风惨淡,这是一场盛大的毒物集会。
这些毒物纷纷向草庐而去,草庐的门大开,室中烛影在晃动。
宁神医究竟在炼制什么药物,怎会引来如此多的毒物?余梁心中极为不安,打开门,想要一探究竟。
杂物间在草庐侧后方,那群毒物大多数集中在草屋正门外,余梁从侧面绕过那群毒物,来到草庐窗边,窗户是开着的,不时有些毒物从窗中爬进屋里。
余梁看着那些骇人的毒物,不敢靠的太近,窗户旁恰有一住柳树,余梁隐身在树后,自树杈间向窗户里看过去,只见草庐正中央放着一只大鼎,那鼎二尺来高,鼎身七尺围圆,面上铜锈斑斑,惨碧色的烟雾自鼎中蓬勃升起。
数不尽的毒物从四面八方,络绎而来,爬上那只铜鼎,“噗通”连声,纷纷投入鼎中,渐起惨碧的汁液。
宁神医站在鼎旁,目光专注于鼎内,双手放在胸前,对着鼎口不住虚晃,引导着那惨碧烟雾,碧烟随她手掌游动,不时变幻出各种毒物的形状,随即她手一指,那些碧烟化成的毒物,又投回鼎中,重新升腾起碧烟,宁神医再次引导碧烟…如此反复数次。
余梁暗暗心惊:卧槽,她这是在炼制什么玩意儿,诡异的可怕呀!
忽然,宁神医伸手取过身旁一只鼎盖,朝鼎口一照,一道青光自鼎盖上射出,将整座大鼎罩住,那些还来不及投入鼎中的毒物,在青光中立时化作点点绿光,飞入鼎中。
“哐啷”一声,宁神医将鼎盖盖在鼎上,双手虚抱,作势抱住鼎身,打太极一般,两只手左一绕、右一绕,几缕碧绿的真气自她掌中涌出,击打在大鼎上。
只听“哐”一声响,大鼎飘至半空,缓缓转动起来,大鼎另一面正好转向窗户这边,余梁见到鼎身上刻铸着三个古篆字——药王鼎。
宁神医手掌不停环绕,绿色真气不断涌出,击打在鼎身上,大鼎越转越快,碧绿的毒物幻影自鼎中喷出,生生不息,无数只碧绿的幻影绕着大鼎急速旋转起来。
余梁望着宁神医掌中碧绿的真气,觉得与自己的风雷真气十分相似,这莫非是风雷残篇中所说的六十四种真气之一?
这时,宁神医一掌拍在鼎盖上,“啪”一声响,大鼎落下地来,不再转动,四周毒物虚影也一齐投入鼎中,消失不见。
宁神医揭开鼎盖,她黄浊的眼中,亮起两点碧光,昏暗中瞧来,犹如鬼火。
忽然,鼎中跳出一只碧绿的蛤蟆,宁神医摊开手掌,那蛤蟆恰好落在她掌心,蛤蟆与她掌心一般大小,张嘴“呱”的一叫,蛤蟆身上碧光一闪,一道碧烟自它嘴中喷出,径直射向宁神医,宁神医随手一挥,碧烟给她击得零碎,分成几缕,稀释在空气中。
宁神医走到案旁,案上放着一只朱红的瓷盘,宁神医将蛤蟆放在盘上,盘上闪起朱光,蛤蟆身上亮起绿光,红绿交辉,朱盘与碧蛤融为一体,蛤蟆端坐在盘上一动不动,红绿二光消失不见,通体变成暗绿、暗红之色。
宁神医又自一旁取来五只小巧瓷瓶,小瓶恰是红碧青蓝紫五种颜色,围绕朱盘碧蛤摆成正五边形。
宁神医拍了拍蛤蟆的脑袋,朱盘碧蛤立即亮堂起来,闪动红绿二光,周围五只小瓶中也发出五色彩烟,投在朱盘上,五色彩烟恰好将朱盘分成五分,各居其一。
盘上碧蛤身上光芒闪动,五种色彩不是变幻,忽然,蛤蟆张嘴连吐,红碧青蓝紫五色烟雾自它嘴中吐出,毒雾扩散开来,在空气中稀释,直至不见,蛤蟆便又张嘴再吐。
余梁瞧得不明所以,宁神医这是在干嘛,在下毒吗?他连忙屏住气息,若是下毒的话,她要毒谁呢?毒我们吗?多半不是,她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的来对付我们,有一种可能,她要对付三天后来的人,胡不二吗?
余梁直觉告诉他,绝不是胡不二,那会是谁呢?
胡不二走时曾说过大师兄闭关多年,三日前破关而出,一定也会来的,那么宁神医要对付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位大师兄呢?
余梁不得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感到一道目光落在身上,宁神医的目光,宁神医站在窗边,说了三个字:“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