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谁说话!原来是你这么点的毛还没长齐的小东西!”汉子扬起手中铁锤就走过来,“看我不……”
他就要挥锤攻击简昭,简昭惊愕没来得及躲,立即有一柄长剑和一把折扇拦在那汉子面前。
牧尧神色冷冽的盯着汉子,落下煌则是一脸温柔笑意的看着简昭,道:“简兄弟,何必与这种粗俗狂人计较?”
三人就要离开,那豹头环眼的汉子不让,粗嗓高喝:“呔,给我站住!你们竟然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小心我一箭射中你们的脑袋!”
说话之间,他已然一只暗箭射过来,直射简昭后背脊柱要处。
然而连简昭回头都还来不及的瞬间,在众人睁大眼惊诧中,牧尧抿唇一言不发,右手从箭囊抽出一箭,反身就是一射,正好与汉子射来的箭相撞。
转瞬之间,两只箭掉落在地。众人不可思议,齐声叫好,说道果然是能人!
汉子丢丑,脸涨的粗红。他身后走来同组北国人,说话不经头脑考虑:“呐?熊老大!你,你怎么输给了一个南朝人?!”
“哇呀!那男人还是个小白脸,看起来不顶我们半个,老大你怎么就输了?!”
“老大你是不是今早吃饱了撑得,没发挥好?”
最后这人一句“吃饱了撑得”,顿时让全场众人笑翻了天。
简昭没憋住,噗嗤笑出了声。落下煌也是忍俊不禁,牧尧只让二人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少惹麻烦。
简昭离开之后还能听到那汉子的疯狂怒吼:“你他娘的才吃饱了撑的!你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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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已到,官吏们高声宣布:“各位比赛期间射猎的猎物,会有专门人员记载,请各位勇士放手一搏,夺得头筹!”
所有人高声响亮应了声“是!”,随即官吏宣布比赛开始,所有人都齐齐向山上冲去。
简昭提着衣摆也要追,却被落下煌拉了下衣领。
“简兄弟不必着急”,落下煌悠然的又抽出折扇来晃啊晃。
简昭焦急万分:“怎么能不急?他们都跑远了。”
“此次围猎不是重在速度,”落下煌肩前一缕墨发被扇风吹起,温柔的说,“你忘了?需三日之内登上山顶的射猎前二十名。”
“只重快有什么用?还需要射够足够的猎物。你且等看,那群跑远的人很快也会反应过来,我们就算慢走,也很快能够追上。”
果然有道理!简昭拱手称赞无樽兄,落下煌折扇摇得飞快,谦辞道“哪里哪里!”
然而牧尧眼神清冷的盯着两人,漆黑瞳孔有些上转……
话不多说,三人继续赶路,沿途射中不少猎物。
这次比赛射中即可算,所以三人尽量全都射中猎物的羽毛两翅之类,都不致命。
一路慢慢走来,果然人越来越多,他们赶上人群了。
此处密林环绕,山高水长,道路越走越坎坷,石坡遍布。
“牧少侠无樽兄!你们看!”简昭眼神灵敏的看到草丛对面一群野鸭子,“有这么多的猎物!”
听闻她话,牧尧与落下煌皆是潇洒利落的抽出多支箭矢,双眸微眯朝着那处接二连三不断射出。
动作标准又快又利落,转瞬间就射出了一二十支箭,简昭为他们鼓掌。
可是忽一重锤拦在箭雨面前,将他们射出的箭全都拦下。
“哈哈哈!就你们还想射中?”果然是方才那豹头环眼的汉子,“做梦去吧!”
他重锤拦时,早有他队人将野鸭子群齐齐赶走包围,纷纷射杀,血溅横飞,极其残酷。
“你!”简昭气极,“是我们先射的,你凭什么拦下我们的箭!”
而那汉子熊庆得意的哈哈大笑,挑衅道:“老子就爱拦下你们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牧尧和落下煌一人拉着简昭的一只胳膊,示意她不要生气,何必在意这样一个粗人的言语?
简昭这才吞下这口气,随牧少侠无樽兄离开。
只是他们虽无意惹事,熊庆却不放过他们。半天下来,只要简昭三人看中的猎物,熊庆都要拦下来,并且对他们示威。
临近傍晚,众人休息的时候,简昭啃着干粮,忿忿的说着熊庆的坏话。
牧少侠平常一贯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劝她不要生气。
无樽兄虽然不是怕惹事,但似乎对这种挑衅攻击的事情,从来都不在乎。这一点倒是格外佛性道风,性情高远。
吃过干粮,简昭掰着手指数他们今天射了多少,“一共35只,若不是熊庆那伙人总是抢我们的猎物,我们最起码也能射六七十只!”
大家都在树底山石休息,这是弓昊走过来,坐下也热络的与他们交谈。
“三位公子没事吧?”弓昊说道,“我看那北国佬熊庆总是找你们麻烦,欺人太甚!”
“谁说我们南朝人比不上北国人?”弓昊说的义愤填膺,回想起某事感慨道,“若论起射技第一人,谁人不佩服简苍大将军!”
“不管南朝北国,哪有一个人会比得过他?简苍大将军当真神勇无比,令人敬佩!”
他说的慷慨,简昭听后,下意识的缩起肩膀,有些悻悻。
落下煌听着兴味盎然,故意揶揄道:“是么?我们简兄弟,可是天底下最敬佩简苍大将军的人呢!”
简昭中箭,忿忿瞪了眼落下煌。弓昊也笑嘻嘻的看着她:“这位少侠也姓简,看来三百年年前是一家!你可真是有福了!”
简昭:……不用三百年前,她现在就是和简苍老将军是一家……
一回想起之前,父亲逼她学文不成,改为学武,她日日清晨大早起来练箭的悲惨生活,犹历历在目。
此时半月如勾,银辉洒落。树林幽黑朦胧,仿若笼在烟雾之中。
这三日之内,他们为了赶比赛,都将就休息在树木底下,山石之上。
至晚,当众人都睡熟之时,简昭也模模糊糊,却突然被一声怪响惊醒。
什么声音?她狐疑又害怕。
可是在密密麻麻的树干中,她什么也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