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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祸不单行

再次醒来时,月舒儿发觉已经躺在卧房的床上,床边坐着楚冬。

“我怎么了?”她边慢慢坐起来,边问。

楚冬拿了个软枕放在她背后,不急不徐地道:“急火攻心,晕倒了。”

月舒儿这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翻身就要下床:“苏伯怎么样了?我要去看看。”

楚冬用手压住了她的肩膀,摇了摇头:“别去了。苏嬷嬷说她要单独陪陪苏伯。”

月舒儿急切地紧紧拉住他问:“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你也没办法吗?”

楚冬目光一沉,叹息到:“月儿,生死由命,谁也无能为力。”

月舒儿的眼泪涮地流了下来,哽咽道:“怪我!如果我不那么相信楚礼,能等郎中回来,苏伯也许就不会……”

楚冬无限怜惜地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柔声安慰:“这事不怪你。你也是一心想救人,大家都明白,苏嬷嬷也明白。没有人怪你。”

越是这样,月舒儿心里却越是过不去,忍不住就在他怀里呜咽呜咽地口哭了起来。这一段日子以来她心里积攒了太多的烦闷、委屈,一直压抑着无处发泄,就着这件事一下子全翻涌了出来。

她好象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孩子,终于在最亲的人这里得到了安慰和宣泄,只有眼泪才能把心里的委屈冲出来。她也不知道到底积压了多少,开始是越哭越委屈,哭出来一层又一层,好象无穷无尽似的。

楚冬就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她发泄。他知道月儿生性坚韧、独立、要强、心事重,许多事她都不会轻易对人诉说,都压在心里,时间久了越积越多,更需要发泄。

哭了好一会儿,月舒儿才慢慢止住声,还是轻轻抽噎着,好象筋疲力尽似的靠着他没有动。她真的累了,她需要一个肩膀靠靠。

楚冬就这样静静地让她依靠,长臂轻揽着她的腰,轻柔却有力,让她安心,有种有归宿的感觉。

叶旭端着药走进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端着碗的手倏地一下绷紧,几乎要把碗生生捏碎。快步走了过去,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月舒儿好象突然被惊醒,猛地睁开眼从楚冬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用手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发丝。

楚冬只是微皱着眉头回头看了叶旭一眼,对上一双怒火汹汹的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起身朝水盆走去。

叶旭极力忍着才没有把拳头或是手里的药碗砸到他脸上,看着月舒儿哭得眼睛和鼻子都红通通的,又怒又心疼,递过药道:“快把药喝了。”

月舒儿勉强平复好情绪,看着那碗药皱眉:“我又没病,吃什么药?”她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有点儿闷、有点儿咽哑,倒是让她一向清冷的声音多了分骄软妩媚。

“你的火气有些旺,我让鬼手张开的药给你调调。”叶旭还没说话,楚冬已经代为回答了,让手里湿过的手巾递给她:“来擦擦脸吧。”

“谢谢。”月舒儿伸手去接。

叶旭却酸溜溜地道:“王爷身份尊贵,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呢。”说着竟然劫走了手巾,把药往月舒儿手里一放,转身又去重新湿过,才又递给月舒儿。

对于他的别扭,月舒儿跟楚冬都已经习以为常。楚冬虽然是淡淡地一笑没说什么。月舒儿也是受不了地瞪了叶旭一眼。

冬梅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到叶旭嗔怪地道:“叶旭,小姐的药我不是说我会端来吗,先生让你静心调养,你怎么又到处跑。快,你的药我已经熬好了,快回去喝吧。”

“叶旭怎么了?”月舒儿不解地问。

“郎中说他受了内伤……”冬梅回到。

“我没事。”叶旭生硬地打断她。

月舒儿这才想起来难道早上看到他时脸色发白、神情疲惫,想必是昨晚受了伤,于是道:“那叶旭你快回去吧。”

“我说了我没事。”叶旭倔强地道。

“回去。”月舒儿因为他的固执有些恼:“我不想府里的人再有事。”

叶旭还要坚持,冬梅却拉了他一下,责怪地道:“小姐刚刚晕倒了,你不要让她再上火。”

叶旭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月舒儿身体好,虽然急得吐了血,但只是休息了半天就恢复如初了。

苏伯终于还是没能熬过这一劫,当天傍晚就撒手而去。自始至终苏嬷嬷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很平静地为他处理着身后的一切事宜。

苏伯无儿无女,身份又是下人,所以也不必有隆重的葬礼。苏嬷嬷只是叫人去买口薄皮棺材来装敛。

还是月舒儿心里愧疚,叫人买口好棺材,寿衣祭品也都要好的,虽然明知道这样做对死者来说没什么意义,可她就是想让苏伯走得好一些,也算是她的补偿。

苏嬷嬷似乎也明白她的心思,看到那些东西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人把苏伯装敛入棺。连夜送到义庄上去了,毕竟府里没了人不是什么好事,怕冲撞了小姐。

月舒儿最终也没有勇气再去见苏伯最后一面,她觉得没脸见苏伯,也没脸见苏嬷嬷——虽然苏嬷嬷没有埋怨过一句话。她一直在房门外徘徊,听着房里的动静,泪水就没干过。

楚冬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默默地递上帕子,幽深的星眸凝视会儿月舒儿,再看看房中忙碌的人影,再抬头看看无星无月沉沉的夜空,眼眸深处是凝结着寒冰的怒火。

一切都装点好后,苏嬷嬷要扶着灵柩去义庄,还要在那里为苏伯守夜,所以起灵前来向月舒儿禀明。

“苏伯的灵柩会先寄存在义庄,然后再运回扬州。我跟老头子是很早就跟随夫人的,所以我们也早说好了,等我们也老了还是要埋在夫人身边,到了那边还要伺候夫人。”苏嬷嬷平静地说着。

月舒儿目光游移不定,因愧疚始终不敢跟她对视,只是默默地听着,默默地点头。

“小姐也不必自责。”苏嬷嬷忽而一笑,虽然不带丝毫悲伤,但在从灯笼里透出的昏黄暗淡的灯光下却总有种凄凉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氛围太惨淡的关系。

“我跟苏伯早发过誓,誓死保护小姐。现在老头子虽然去了,可小姐却毫发无伤,他死得其所。小姐要是再内疚,他去的也不安心。”

两颗眼泪又飞快地滚落了下来,月舒儿极力忍着不要失态。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还能让苏嬷嬷再来劝她。

苏嬷嬷扶着灵柩走后,府里又恢复了安静。月舒儿静静地看着夜色四合下的小月西苑,除了比平常更安静些,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哀伤之外,并没有不同。

一个人就这么消失了,可其他的事物却还都是老样子。想一想,人真是如这世上的一粒粉尘一样轻,存在过,又消失了,然后最后连痕迹也会慢慢消失。

“晚了。回去睡吧。”楚冬接过小安取来的披风给她披上。

“我不想睡。“月舒儿了无睡意,轻轻摇头:“那你还不回去。”

“今晚我陪你。”楚冬俊颜柔和,目光暖暖,看得月舒儿心里也慢慢升起一股暖流,渐渐全身也沐浴在暖流中。

今夜,注定是许多人无眠了。

不过后来月舒儿还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她睡着时楚冬一直在身边。她害怕睡着是因为怕在梦里见到苏伯,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竟然一夜未眠。

第二天醒来已经到了辰时,楚冬已经不见了,冬梅说他一早就进宫了。月舒儿知道他公事繁忙,还在这里陪着自己,感激又愧疚。

更让月舒儿没想到的是,苏嬷嬷竟然也回来了,正在安排着各处事务,平静而有条不紊的样子甚至让月舒儿产生一种错觉:就是苏伯根本没有出事。但细看苏嬷嬷,她头上的白发一夜之间增加了很多,锐利的目光下掩藏着疲惫。

月舒儿心下不忍,劝她好好休息。可她却若无其事地说没事,继续忙着。月舒儿想着她可能也需要用工作转移注意力,所以不好太劝了。

其实她内心里因为含着一份愧疚,似乎有些害怕跟苏嬷嬷说太多话一样。也就是因为这份怯意,让她有些躲着苏嬷嬷,没发现她现在做的安排跟以往有什么不同。

就这样,苏嬷嬷夜里去义庄守夜,白天就回庄里打理事务。月舒儿虽然心疼她又不敢劝得太厉害,直到第三天,冬梅才无意间的一句话提醒了她:“奇怪!苏嬷嬷怎么把府里管事的事也交给我了呢?好象她要出远门一样。”

月舒儿心里一惊,突然也想下苏嬷嬷几次来请示她把府里某处的事交给谁谁谁,把哪间铺子的谁谁提成主管之类的,总有种交待后事的感觉。

月舒儿越想越坐不住了,也顾不上愧疚不愧疚了,急忙去找苏嬷嬷。

苏嬷嬷也刚刚把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当月舒儿问起她原因时,她就说自己年纪大了总要找人接替她的位置,而且她还想尽快扶苏伯的灵柩回扬州,所以才做如此安排。

听她这么说,月舒儿才稍稍安心了。

苏嬷嬷为了让她放宽心,又安慰了她一番,还不自觉地跟她说起往事,说她跟着夫人时的一些事。

月舒儿觉得苏嬷嬷明显有些话多,但想到人老了总是喜欢回忆,而苏伯又不在了,她一定觉得寂寞,所以就耐心地听她讲了许久。

到了晚上,苏嬷嬷又是守夜了。这应该是最后一天了,月舒儿也没多想。直到第二天快中午时还不见苏嬷嬷,冬梅却在她房中发现了一封信。

月舒儿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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