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楼,胡玉溪刚刚从外面回来。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付昶在旁边给她按摩双腿,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双手摩挲衣料的莎莎声,夹杂着清浅的呼吸,颇有些岁月静好的味道。
胡玉溪被黎里关门的声音惊醒,揉着双眼坐起来,而付昶责怪地瞥了黎里一眼,一言不发地给胡玉溪剥瓜子去了。
“今天逛的怎么样。”
“没逛多久,在自由市场遇见一个老太太被一个女的撞了。”
“是吗……”胡玉溪有些不屑,老年人根本没战斗力,在末世只能拖后腿,所以她从来没有关心过什么老太太,“没有其他事吗?”
“有一位长得很好看的,叫什么来着?我听别人叫他古先生,好像很有威望的样子。”
胡玉溪和付昶的眼神一下子定在了黎里身上,胡玉溪惊讶得提高了音调:“你碰到古先生了?”
黎里被吓了一跳,犹豫地开口:“他们是这么叫他的……怎么了?他很出名?”
“可不是,基地第一高手,年轻又长得俊,风度翩翩的,谁不知道他,哦对了,你说的老太太不会是他身边的那位吧?”
“好像是,古……先生把她扶回去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
黎里于是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那就是了,”胡玉溪心情有点复杂,自己的这位老朋友不知道哪里来的好运气,这就说不定攀上了古先生这根高枝。眼珠子一转,胡玉溪又开口假装玩笑着说:“那你可是走好运了,顾先生不是那种不懂感恩的人,你今天可是做了件大好事,估计啊,以后在基地就没人敢惹你了。要是古先生把你接走就更好了,跟着他干比跟着我们还强。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还要依靠你嘞……”
黎里笑了笑没有接话。
半夜黎里蹲坐在打开的窗前,感受着徐徐夜风。其实这感受并不好,风里带着腐臭味和血腥味,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慷慨地倾洒着皎皎月光,可一切都不复从前了。
她的身子突然被一个高大的影子笼罩,不知何时,窗外多了一个人影。来人背对着月亮,辨不清神色,但黎里却并没有惊慌,她的视线饶有兴趣地停留在那朵艳红花朵上,上面的露珠在月光下闪着荧光,美丽异常。
“跟着我吗?”
“为什么。”
“可以活得更久一点。”
黎里没有回答,细细碎碎的风声在寂静的夜里跳跃。
“好啊。”
黎里回答着伸出手作势要去抚摸古先生胸口的花,却被他迅速躲开。
一道银光闪过,她的手指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横亘在几根指尖上,很浅,但刺痛连心。鲜血浸出来,顺着手指流下。
“别碰。”古先生声音里带着愠怒。
“抱歉,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你倒是冷静。”他话里含着不可忽视的讽刺。
“多谢夸奖。”黎里笑弯了眼。跳下窗台,把窗户碰的一声关上,看着外面迅速消失的人影,“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你了呢。”
第二天,黎里搬到了古先生家里。
再次见到那位老太太时,她躺在阳台上的摇椅中,一脸安详,依旧是不动也不语,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反应。
据胡玉溪所说,她是那位古先生的母亲,因为末世来临,受到刺激,导致精神失常。古先生并没有丢弃他年迈的母亲,而是一直悉心照顾着,这说明他有一颗好心肠,以及护住自己人的强大实力。
黎里把东西整理好,放在老太太隔壁,以后的时间,照顾老太太就是她的任务。这份工作轻松得不可思议,老太太除了在古先生面前会有些反应,其余时间就呆滞地维持着一个动作,不哭不闹。一天只需要喂两次流质食物、处理好她的成人尿片、奢侈地在末世每天为她擦一次澡就完了。
这是古先生对她仗义出手的报答。于是基地里无数人开始羡慕嫉妒她攀上了一根好高枝。
有人把这个基地当做了人类的希望,很多人不远万里,一路上克服重重险阻,奔赴而来。
基地里面有异能的人出去冒险,普通人开始恢复生产、解决后勤,眼看着即将崩塌的秩序在基地中重新被迅速重建起来,异能者与普通人适用的两套并行法则开始逐步实施,更多的人开始接受普通人比异能者话语权稍低的现实,人类社会在进化到一定程度后,一场灾难,把他们再次置于弱肉强食的环境里,而人类只能选择接受现实。
自从发现丧尸脑中的晶体可以增强异能,大家的希望重新燃起燎原之火,无数强者通过战斗在乱世崛起,胡玉溪、付昶、古先生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一日,这群手握人类未来命运的人在这个普通的清晨,聚在了古先生的大院里。
胡玉溪坐在古先生旁边,身后坐着影子般的付昶。黎里垂着头,抱着茶壶,穿梭在众人之间,扮演着乖巧的服务者,沉默得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清冽的茶水装在白瓷杯子里显得尤为喜人,喝了一口就忍不住放松起来,黎里看着大家一口口把茶水饮尽,唇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我想大家也知道为什么今天我们会就在这里,”一个中年人珍惜地吸了口手中的香烟,端起架子率先开口,“g市那批人我们是一定要接回来的,不然怎么恢复生产和农业,技术断了要研发出来可就难了,他妈的,这些科学家什么时候都是宝贝,希望他们能撑到我们过去。”
“尽说废话,现在问题是怎么去,谁去,而不是去不去的问题”一个气息阴沉的青年鄙夷地开口,“我们收到的信息是g市研究所的罗老找到了克制丧尸化的能量,一旦研究成功,我们说不定就能回到以前的状态,老子受够了这种鬼环境。”
“基地是肯定要留人防守的,不过我可不愿意留在这里发霉,g市这个丧尸窝,我倒想去捅一捅。”胡玉溪率先表明立场,她不是那种安于现状的人,这次任务如果成功能得到的声望和信用值肯定不少,而异能者只有走出去,狩猎丧尸,夺取晶核,这样才能得到成长。高风险意味着高收益,拼一把说不定就能坐到人类头把交椅,这也是他们小队商议好的结果。
末世有什么不好,权利唾手可得。
风云际会的时代,必定是属于强者的。
最后讨论出来的结果是由王禹为总队长,带领五支队伍前去营救,两支小队留守基地。
次日,几百个五级以上的强者坐上加固了的汽车,往g市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