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奎手里举着完整的白色头骨,他语调阴阳怪气一改往日的粗狂,当然最让张云飞头大的是成奎眼中的红光。
什么情况,张云飞眯眼看着成奎,好在那抹红光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而成奎显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变化。成奎很快恢复了正常,他将头骨缓缓放低,然后饶有趣味的欣赏着张云飞的表情,敢情能吓到张云飞尽然给了他十足的勇气。
“这、这东西怎么处理,埋了?”
张云飞没空搭理成奎的恶趣味,他依旧在思考那抹诡异的红光,没道理啊,难道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吗。
“成奎,小心!”
突然,张云飞面色大变,他看到头骨中露出血红,第一时间便条件发射的提醒成奎。成奎闻声立即扔掉了头骨,他对于好兄弟张云飞无条件的信任,两人这么多年的友情无需多言,再说了,张云飞压根没有害他的理由。
砰
头骨摔落在地,顺着惯性在地上滚了两圈,成奎惊声未定后退两步,而张云飞则小心翼翼的靠近头骨。一阵轻轻是嘶嘶声传来,血红色顺着头骨眼眶滑出,看起来如同是白骨流血泪!
成奎也看到了红色,他朝张云飞点了点头表示谢意,同时对于自己草率捡起头骨感到一阵后怕。一旁的张云飞眉头舒展开,红色的真面目原来是一只二十来公分的蜈蚣,记忆中北方小蜈蚣才是红色的,能长到十几公分的大蜈蚣都是黑色硬壳的,这只蜈蚣尽然全身深红着实少见。
蜈蚣顺着地面缓缓爬走,成奎一脸嫌弃的站在一旁,大部分人对于要么腿很多、要么没有腿的生物都天生畏惧,张云飞也一样,平日里看到蜈蚣和蠕虫心里就会不舒服,只不过今天所在的地方有点邪,因此,腿多点没关系,只要是活的就还好啦。
蜈蚣爬走后,张云飞终于有时间观察头骨了,本着对逝者的敬意,他并没有将头骨拿起来把玩,毕竟蜈蚣天性喜群居,天知道里面会不会还有几只埋伏着。这块头骨不像电视上和学校、医院用的模型,其大小只有成人拳头大,又因为风吹日晒的原因有些腐朽,有些骨头间的缝隙肉眼可见的又宽又长。
成奎等待了一会,他轻声催促张云飞。
“云飞走吧,这里应该是个死娃坑,渗的很”
张云飞听后眉毛扬起,死娃坑,顾名思义是丢弃死婴的地方,过去在北方这个民间词语流传十分广泛,因为那时候医疗条件差婴儿死亡率比现在高许多,而死去的婴儿不能进祖坟又被视为不吉利,所以很多地方都有个专门扔死婴的坑地、或者枯井、或者山坡,俗称死娃坑。
“死娃坑,何以见得”
张云飞不知道成奎为何下这个结论,他疑惑的问向成奎,成奎已经摸索着走远了一段路,听到张云飞发问后自信一笑并且侃侃而谈。
“嗨,你这问对人了,看大小就知道这不是成人,同时,婴儿为了顺利通过产道而颅骨之间存在骨缝,一般出生三四个月后才闭合,所以看看这些骨缝就知道这是个婴儿咯”
哦,张云飞点了点头,成奎的老婆怀孕有阵子了,估计是被老婆逼着看了点婴儿方面的书籍,姑且就先相信他了,于是张云飞起身跟上成奎,临走时对着头骨呢喃一声安息。
两人继续赶路,沟底没有道路只能靠摸索,张云飞不知道成奎是靠什么辨别方向,他一路沉默的跟着前进。越往前杂草越多越密,因为夏天的缘故两人穿的短袖,很多枝叶刮在身上又痒又痛,如果动作幅度太大还很可能被划出伤痕。
成奎走走停停,他似乎是在看太阳辨别方向,但张云飞总觉得这家伙是在做样子,其实完全就是在靠直觉在懵吧。走了没有五分钟,成奎就示意张云飞休息一下,因为在这样的草丛中赶路很费劲,而且他还背着不轻的设备,成奎站在原地思索现在的位置,而张云飞则小心提防着蛇鼠等未知危险。
由于杂草太高,两人在沟底压根感觉不到风,时间不长张云飞就有些发闷,他喘口气跟成奎搭话解闷。
“兄弟,你说为啥夭折的小孩不能进祖坟啊”
成奎咧了咧嘴,兄弟,咱两说话解闷是好事,但你能不能考虑一下环境因素,你他娘的在这地方讨论这个合适吗,吐槽归吐槽,成奎内心里还是跟着张云飞的节奏开始了思考。
“不知道啊,好像一直以来就是这么个风俗习惯,即少亡之人不能进祖坟,据说是有碍于家族的运势”
听完成奎的话张云飞若有所思,成奎是话听起来没毛病,同时也是广泛流传的说法,但是张云飞过去无意间听到过另一种比较邪乎的说法,他在考虑要不要说给成奎听。成奎回头看了眼张云飞,那种有心事欲言又止的样子太明显了,能让张云飞顾忌的事情肯定不是好事,所以成奎转身就走,他压根不想听张云飞狗嘴里说出来的话。
“兄弟你慢点,我听说……”
成奎身后张云飞的声音远远传来,听到声音后成奎走的更快了,头也不回的走,张云飞显然不死心,他小跑着追上成奎急忙开口。
“我听说……”
“你听说个锤子,闭嘴,你没听说过!”
额,张云飞有些尴尬的撇撇嘴,既然不听那就不讲了,心中还暗自吐槽成奎太胆小。张云飞以前不知从哪听闻过,传言夭折的孩子也是孩子,孩子因为天性顽皮不安分,所以下葬后容易闹腾打扰其他故人长眠,想在想想,这个闹腾不就是闹鬼吗。
张云飞暗自回想着这个传言,心中对于闹腾这个词反复思索,前方成奎突然停止了前进,张云飞心不在焉一头撞在了成奎的后背上。
“成奎,你干嘛啊”
短暂的沉默后,成奎结结巴巴的说道。
“兄弟你看,那里是不是……站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