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经有言:此生故彼生,此灭故彼灭,此有故彼有,此无故彼无。
当大雪初临,白雪覆盖了万物,默歌的宅子更显得幽清,似乎一切都已经沉睡的时候。
一切都始于声晚的一句无心之言。
咱们伟大的鲁迅先生曾说:生点小病,也确实是种福气,不过必要条件有两个,一要病是一种小病,二要手头有点小钱。不至于躺一天,饿一天。这句话,同样也适用于声晚。
一个下雪天,河面上冻上了层厚冰,大熊躲在树洞冬眠,庭院的花也盖上了白被。默歌家里的声晚却感到无比惬意,一个热火炉,一杯热茶,一本好书,安安静静,半梦半醒,空气中仿佛弥漫着酒精的香气,于是声晚开始说醉话了,“说起来,晓晓的生日是哪天呢?”
晓晓愣了一下,不太了解“生日”的含义,“我今年14岁了。”
耿直地让声晚想哭,“诶,没有吗?”声晚的眼光不住地往默歌处瞟,你不是捡到她的吗?你不知道?
坐在旁边安静看书的默歌眉头拧成一团,书上的字一个也看不进脑子里,“谁知道生日是哪天?捡来的日子就是出生的日子了。”
声晚双手在空中比划着,“那么,就把那天当成生日就好了。”
默歌目光从书上滑向声歌,“你以为我会记得是哪一天捡到她的吗?”又把目光移回书上。“好像那天是冬天,对了好像那天也下雪。”
默歌两腿交叉靠在椅子上,左手捧书,右手手指在书本上滑动着,嘴巴若有若无地张合,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悠闲样子。
敷衍!声歌在心里暗骂他!
晓晓却想着“雪…”
好了,声晚从默歌身边挽过晓晓,把她护在怀里,大声斥责低头看书的默歌,一脸正义不容侵犯,“默歌,你也太混了!快点为她决定生日,并为她举办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你可以想想晓晓的心…算了,总之,你快决定生日,我要为晓晓举办盛大的生日会!”
看着默歌还没有任何反应,“晓晓就交给我…”一本书从默歌处飞来,准确无误地命中声晚的脑袋。
“吵死了!”默歌的手已经摁上了额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每年都得为了这个什么生日庆祝不可啊?”
声晚微皱起眉头,一脸疑惑,默歌有点不正常。他清了清喉咙,温声向晓晓说:“晓晓我为你庆祝,你想什么时候过生日?”
晓晓握了握声晚的手,顿了顿,抬头回答声晚:“默歌不想要的话,那我就没有关系。”小姑娘微笑着。
“什——什么…”云散梦断怀冰叹,一生所托非良人。声晚痛心疾首,完了完了,小姑娘被残害了。伤心的默歌窝在客厅的西北角,种蘑菇。
晓晓唤来了月光鸟,月光鸟完全亲昵于她,落在她的手上,收敛着翅膀。
“我到外面去遛鸟哦。”晓晓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喂,下着雪呢。”默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没关系的。”晓晓向默歌辩解。
“不要出屋子。”默歌小皱了下眉头。
“我就在门口。”一溜烟就不见了。
“这吹得什么风啊,明明就不怎么喜欢雪的。”默歌仰起头,头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声晚“吓”,“是这样吗?不只是雪。”
默歌阴沉着脸,“啊啊,小时候就一直很害怕,从来没有那么积极地要到雪里去。”
晓晓出了门,门前的积雪早早被清扫干净,青石板露了出来,天空还下着小雪,地上沾有一点水汽,湿湿的。两旁是清扫的积雪。晓晓望着天空,灰蒙蒙地,看不太真切,但她努力看着,希望能看到14年前,那个捡到她的夜晚。她忽得低下头,看着那块青石板,“我就是被丢在这里的吧。”她躺了下来,双手合十放在肚子上,看着天空,那么不真切。雪渐渐下大,一片片落在她的身上,月光鸟依偎在她身边,守护着她。“为什么呢?我一看见雪就觉得非常非常寂寥。”
疼从心底抽搐上来,“非常寂寥,而且非常害怕,好像全世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闭上双眼,晓晓仿佛看见了自己在一个摇篮里嗷嗷大哭的样子。哭声划在晓晓的心上。
“默歌。”晓晓沉声喃出了这两个字,好像给了她无限的力量。
“是冬天吧,那天好像还下着雪…”
默歌的话,他记得!
晓晓猛地睁开眼睛,嗖地坐了起来,砰地打开门。
“默歌!我果然还是想要庆祝!”晓晓似乎有些兴奋。
声晚眼睛一闪一闪地,像个老母亲,感动地快落泪了,“晓晓,你终于想通了!”
默歌正看着书,被她突如其来的话语下了一跳,“吓!”
晓晓大步走默歌,双手拍着默歌的肩膀,“决定我的生日吧,默歌。”
站着的晓晓比默歌略高,默歌抬头看着她“不要,我才不要为那种事庆祝,也没有那种心情。”
晓晓嘟着嘴,气鼓鼓的。
默歌合上书,“有了生日就那么开心吗?”
“嗯,开心。”映入眼帘的是她如花的笑容。
默歌的脸彻底冷了下来,望着晓晓半天,倒也干脆,“算了,想要的话随便你。”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晓晓和声晚,像两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声晚笑得有些尴尬“晓晓…”希望她不要难过。
晓晓却斗气十足,“好,那我自己去庆祝。”
“咦?”声晚觉得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