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春来,因为两国文化差异的缘故,叶齐安今年没有回国过节,趁着春节赶上双休日的空档,叶齐安回了慕尼黑,同行的还有温慧。
小半年的相处之下,叶齐安知道了这个女孩儿不为人知的心事,她的父母是离异的状态并且在离异后不久都各自组建了家庭,而她则好巧不巧地喜欢上了自己继母的儿子,明知是名义上的兄妹她却只能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她选择来德国留学,甚至为了避免与之见面,在来德国后她一度决定留学期间绝对不回国。对此,叶齐安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觉得每个人的感情状态都不同,不能用一样的观点去看待。
“齐安。”温慧百般聊赖地扒拉着书桌上摆放的牛顿摆,“你说我上哪所大学啊,想去海德堡大学你又要回慕尼黑,这样咱们俩就不能经常见面了。”
叶齐安预习着下学期要上的课程,眼都没抬地回道:“那你就来慕尼黑好了,叔叔阿姨喜欢孩于还不收你生活费。”
“那怎么行!”温慧反驳:“我会良心不安的,养你跟莫弈哥就已经很有负担了,再加上个我,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叶齐安想了想,好像是这几个道理在这里住了那么久,真的会给他们添麻烦的,嗯……
“那就交点生活费,刚好我也上交一点儿,想一想我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好像还没交过生活费。”
温慧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你之前说你生病了,还天天吃药,到底是什么病?”
叶齐安稍稍抬眼,,思绪飘向了窗外,天上的麻雀落在一棵秃树上,一只松鼠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侵占,跟它打了起来。
“齐安?”
“嗯?”
“我刚刚问你到底得的什么病要天天吃药。”
叶齐安又“嗯”了一声,却没再说话。
温慧觉得奇怪,独自一个人玩儿了一会儿手机就悄悄地出了房间,刚巧一关门迎面遇上了从书房出来的莫弈,“莫弈哥你等一下。”她想到之前报到的时候莫弈对叶齐安的千叮万嘱,想着他应该会知道一些,所以打算刨个根儿,“齐安为什么会天天吃药?”
莫弈有些意外,“她没告诉你?”
“问了,她没说过。”
莫弈想了想,“你跟我来。”鉴于上次跟叶齐安谈的时候发现这丫头在有意识地回避一些问题,所以他想趁着这个机会问一下她身边的人。
莫弈把文辉带到自己的房间,随便指了一下整洁的床铺,“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他给温慧倒了杯凉白开,然后不紧不慢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棕色的手账本,他坐在椅子上打开翻了几页,字迹很是隽秀,忽然停留在了一个写满汉字和德文的一页,第一行有三个字号稍稍大一些的汉字——叶齐安。
“她在学校的情绪怎么样?”
“啊?”温慧被问得有些发懵,“你说齐安吗?还好啊……”
莫弈拿起钢笔,在纸张上写了几下,温慧不禁感叹,果然是长得帅有内涵的写字也是极美的。
“她没有喜怒无常或者情绪低沉的情况?”
“没有。”她很笃定,情绪低沉……这个词真的很不适合形容叶齐安,起码在她的印象里,这个词就不应该放在她的身上。
莫弈没有问下去,在纸上勾勾画画了好一会儿,又将那张纸撕了下来,在新的一页上誊抄了份新的,条理清晰浅显易懂。
温慧看到手账本上被撕下来的那一页有一处写着一连串的德文,她见过这几个词,刚好在她之前选修课程的书里记录过——Intermittierende schwere Depression,间歇性重度抑郁症。
“齐安她的得是抑郁症?”她很难想象这个平常跟自己嬉笑玩闹的女孩儿居然会得这种慢性癌症,“因为网络暴力?”
莫弈点点头,思考了一会儿又摇头。
“什么意思?”
“齐安的病归根结底要追溯到她的原生家庭,再加上父亲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家里面的人在心理问题上没有着重为她进行心理治疗,抑郁的种子就一直埋在她的心里,一旦某件事触发到了那颗随时都会发芽长大的种子,她的病情就会爆发。”莫弈解释道:“不过从你刚刚的说法来看,齐安现在的情况倒还算是正常,麻烦你尽量好好看着她,有什么异常的话及时通知我,我会感到解决的。”
温慧看着本子,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