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很贵的，七千万美刀，我这十几年全部的财产都给你整出去了，整个好一点的超能力给哥几个开开眼，别辜负了我们的期待啊……”
张子鸣幽幽地说道，朝一边伸出了手，三无也缓步也草丛里走出来，把一支墨绿色的注射剂递给了张子鸣。
“这是什么？你们要干嘛？人体实验是违反社会道德的！老百姓会谴责你们的！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孔宁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张子鸣虽说变了，但不至于像乔亦涵那样疯疯癫癫得像个神经病一样，应该不会对他对什么不好的事情……应该不会吧……
“好了，别闹了。”
沉稳的声音从草丛后传来，孔宁有些忍不住想要吐槽就这么大个草丛是怎么藏得下这么多人……听声音，应该是队长文森特没跑了，主要是这一口河南话味道太浓了。
孔宁不安地转过头，寻找一个人的身影……卢迪尔。
果然，那个仪表堂堂的“贵公子”正笔直地站在文森特的身后，一身黑色西装像极了参加葬礼。
“喂喂……你们要干嘛？还有没有人管了？我是个男的！”孔宁绝望地咆哮着。
“我也是~”
“沙雕”迈克尔往前挪了挪身子，一脸淫笑地说道，然后双手扒住了孔宁的膝窝，可以用大胯蹭了蹭孔宁的裆部……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真的没人管管这个死变态吗？！救命啊！”
孔宁全身传过一阵恶寒，感觉自己母胎solo十九年的贞洁可能不是很安全了。
“好了，别闹了，其余人做好准备，我来进行讲解。”文森特一边说着，一边推了推古板的黑框眼镜，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仔细地检查起来。
文森特一声令下，张子鸣也一伸手，接住了三无丢给他的一把硕大的散弹枪和一把一尺长、满是血槽的障刀。
三无左半边身子冒出莹莹蓝光，体内有一阵机械摩擦的声音传来。
卢迪尔也拿出了一把步枪，开始检查弹夹和膛线。
“你们……你们你们……在干吗？”孔宁慌了。
世界最顶尖的命镖里的最精英的命镖师一个不少地汇聚在这里，而且全副武装，这阵仗……孔宁只在LOL里打大龙的时候见过。
“那是第四代新干细胞，是第一批，张子鸣专门为你买的。”
文森特一边说一边装子弹，孔宁的注意力全被“咔哒咔哒”的子弹入匣声吸引了，那还管什么新干细胞。
“因为是第一批，在价格比较低的同时，也充满了不确定性，可能会如传言所说，创造能无视物理规则的神，但也可能会创造一个拥有更强力量的异化人，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
文森特说的话本来没什么问题，可填上一些河南味儿后，孔宁总觉得这老大哥要忽然唱上两句豫剧……
但听到“神”这个字眼，孔宁回过了神。
神？
无视物理规则的……神？
张子鸣变成的“小龙人”已经没有个人样了，要是变成了所谓的“神”，真的会被别人允许活下来吗？
人类排斥比他们强的，欺侮比他们弱的，只有和他们差不多一样的才会被接受。
就像命镖师一样，人们口口相传，就变成了某种奇诡的类似于妖孽的怪人，他们可以武功高强，他们也可以侠肝义胆，但他们唯独不会是“普通人”。
这也是为什么孔宁开始不信任张子鸣的原因。
自己……也会变成那种东西吗？
“我能……拒绝吗？”
孔宁颤颤巍巍地说道，他既不想变成“神”，也不想变成“木乃伊”那样的怪物，他只想当一个只会做白日梦的懦弱而愚蠢的普通人类。
“不能，你加入命镖的那一刻，你就没有了拒绝的权利……老孔，没有些保命的能力，是会死的。”张子鸣不再笑了，表情凝重起来，“注射你可能会死，但不注射，你未来一定会死。”
“死不死的……”孔宁喃喃道，他机灵的大脑已经有些丧失思考能力了。
“如果你异化了，我们会杀死你，张子鸣会负全责，成为杀人犯，会被枪决……所以，不管注射之后发生了什么，一定要保持理智，否则……和你做同事的时间里，我们很愉快。”
文森特发表了墓志铭一样的发言，听得孔宁脊梁骨直冒寒气。
“不废话了，来吧！要保持理智哦！成功之后，我请你吃顿大！和孙小雅一起！你现在好不容易变白了变帅了，怎么能不在心仪的妹子面前嘚瑟嘚瑟呢？”
张子鸣说着，就向前走了几步，到了孔宁身边，二话不说把注射器插到孔宁的颈总动脉上，压强自然而然地把“不死药”怼到孔宁的血管里。
“这么直接？不给点时间抒抒情，好歹说个遗言什么的……”
千钧一发之际孔宁还控制不住自己这张烂嘴。
“祝你好运，这么诱人的身子，别随便死掉了哦！”迈克尔笑笑，如花岗岩一般的肌肉让孔宁有些不寒而栗。
“你离我远一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孔宁说着，就感觉一股灼热从心脏蔓延向四肢百骸，如同一团火在心脏处燃起，然后顺着全身的血管渗透到每一个细胞……
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刺激着孔宁紧绷着的神经，不疼不痒，不冷不热……就是很奇怪，很让人伤心……
那种感觉像是泥潭一样包裹了孔宁的全身上下，甚至还从毛孔渗出包裹住了他的衣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全身各处传来，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了一个冰窟里一样，冷得根本说不出话……
他的骨骼肌颤抖起来，瞳孔涣散，心跳在短时间内拔高到一个恐怖的速率……
可孔宁只感觉的到寒冷，还有莫名的难过。
他回忆起了一些事情，是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爸爸还没走，那也是他第一次遇见张子鸣。
那是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巷子的尽头，有一个木柴堆。木柴堆坍塌了一角，露出一个小小的身子，没有穿上衣。
那时候刚下过雪，木柴堆上还有积雪。可没有任何足迹……这代表，那个小人是在下雪之前就躲到了木柴堆里。
他经历过什么？他为什么躲藏？他是谁？他要去哪？
这些孔宁都不知道，他只感觉到了绝望，一种……一种深陷泥潭却哪怕连一根稻草都抓不住的感觉，那么那么绝望，那么那么难过。
就像现在一样。
他难过得想要躲起来，躲到一个永远不会有人来的地方，然后藏一辈子，不被任何人看到，也不看到任何人。
他又很绝望，绝望得像是被所有认识的人抛弃了，绝望得……想要撕碎整个世界！
“保持警戒。”
文森特把眼睛摘下来，放进口袋里，死死地握住了手枪，枪口直至孔宁的脑袋。
在场的人只看到孔宁忽然瞪大了眼睛，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流下了泪，心脏就忽然暴躁起来，像是铮铮战鼓，
三流刀和迈克尔把孔宁放在长椅上，然后各自退后两步。
三流刀拔出背后的两把刀，一把横刀，一把障刀，挡住表情的面具正对着孔宁。迈克尔也掏出了一把大马士革刀，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看着失声痛哭的孔宁，随时准备面对那个未知的“神”……或者是恶魔。
突然间，路灯闪烁了一下，仅仅零点之后好几个零几秒后……孔宁，消失了，
他就这么忽然消失了，毫无预兆地消失了，连衣服也没有留下。
如同融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