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已经睡下，萧野叫下人们不要打搅，自己则坐在了床边。
屋中灯火昏暗，时而闪烁。可即使这样，萧野仍旧看清了她苍白的脸色，和整整消瘦了一圈的憔悴。
睡梦中的晴儿紧皱眉头，双手举到胸前握在一起，而整个身体都是蜷做一团。时不时地颤抖，那浓密的长睫毛下渐渐出现了晶莹的液体。
萧野凝视着她的睡脸，双眉微皱。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可是那双大眼睛却不再明亮。他伸出手，拭去晴儿的泪水，然后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抚摸。
终于，脸上有了一丝对晴儿的怜惜和对自己的悲哀……。
突然，晴儿睁开了眼睛。
萧野一愣，手也变得僵硬。晴儿好不避讳地直视他的脸，他眯眼，然后收回了那只硬邦邦的手。
转身，依旧坐在床榻上，只是背对着晴儿，眼睛看着屋子中间那张黑色的圆桌。晴儿也依旧躺着，她可以看到他的侧脸。
他，好像也消瘦了不少。
将目光移回，望着上方飘渺的床幔，晴儿的眼中开始闪烁着泪光。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不语。只是没过多久，萧野的身子动了动。晴儿还没有反应过来，萧野已经躺在了她的身侧。
伸开手，将她紧紧地抱入怀中。晴儿睁大了眼睛。
“什么都不要说，就这样便好。”萧野喃喃地说道：“只是这晚，求你不要挣扎。我们就像以前安静地相拥而眠。只是这晚便好。”
晴儿的眼泪流了下来，将萧野胸前的衣衫打湿。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是她的身体抖得很厉害。
多久了，不曾被温柔地对待，不曾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可是，只是这一晚，又有什么用？之后他又变回了魔鬼，那现在算什么？
“可是，我们。”晴儿哽咽地声音自萧野的怀中传来：“已经不是从前了。”
萧野的身子一僵。
——晴儿，如果你离开，我此生将不再有爱，我所有的感情也将消散。从此，我将变成只有仇恨的魔鬼，即使这样，你也要离开我吗？——
他错了。只要晴儿存在，他的心便会永远为她保留一块人性的净土。那一夜之后，他依旧牵挂着她。他折磨她，也用样折磨着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伤害她？
萧野闭着双眼，他将晴儿抱得更紧。“晴儿，你难道真得不再爱我了？你的心中对我只有恨吗？”
怀中传来了呜呜的哭声，萧野微微地笑了起来。“可是我，却始终割舍不掉这份感情。不要再忤逆我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