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卷合山上之后，巍峨壮观的建筑就映入眼帘，周围侍卫众多，层层把守。
“来者何人？皇陵重地，不得靠近！”说话的人是一中年男子，行事做派十分干练。
顾长安冷冷的睨了他一眼，直接甩给了他一方令牌。
中年武将看了令牌后，面色一变，直接跪了下来，恭敬说道：“卑职眼拙，见过煜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身后侍卫也跟着一起齐刷刷的跪下行礼。
“起来吧。”顾长安说道。
“卑职李峰，不知煜王爷来皇陵有何要事？”李峰起了身，双手奉还了令牌。
他早该想到了，能一路顺畅的走到卷合山的，能是什么寻常的人物，幸而他没做出什么顶撞煜王的事。
“无事。”顾长安说道。
皇陵环境清幽，地面干净整洁，到处充斥着庄严肃穆。
虞婉不自觉的放低了呼吸，紧紧跟在顾长安的身边。
“你紧张什么？”顾长安注意到了她的神态。
“我没紧张。”虞婉说道，她充其量也就是严肃。
他们走在院中，前面慌慌忙忙快步走来两个公公装扮的人。
“奴才王勤见过煜王爷，煜王妃！”王勤扑通跪下行着大礼。
虞婉听着声音都替他感到疼。她看着王勤，发丝间有了些许白发，皱纹横生，面色倒还红润。
对于王勤，顾长安还是有印象的，先皇生前的身边的总管太监，先皇逝世后，自请来皇陵替先皇守陵。
进了殿内，虞婉和顾长安稍微歇息了片刻。
“不知煜王来皇陵可是有什么事？”王勤问道。
这么些年了，也就是在每年开春的祭拜之日，卷合山才会来人，平日里鲜少有人。
两个青衣侍女上前给虞婉和顾长安上了两杯茶。
“本王带王妃来拜见一下母后。”顾长安说道。
王勤眼眸闪了闪，看来煜王对先皇成见甚大。
“煜王妃温婉端庄，与王爷感情深厚，惠淑皇后九泉之下定是深感欣慰。”王勤躬身说道。
歇息过后，顾长安与虞婉便进了供奉牌位的大殿。
殿堂内正前方一排排牌位秩序井然，香炉烟雾缭绕，有尼僧诵佛经敲木鱼。
虞婉在祭拜完后，出了大殿，她才放松下来。
“以前侍奉母后的人在哪里？”顾长安问道。
王勤心里泛着疑惑，怎么冷不丁的问起惠淑皇后身边的老人来了。
“他们都在呢，奴才这就让人请他们过来。”他说道。
不过一刻钟，一行五个人便跟着王勤来到了堂内。
五人衣着俱是整洁朴素，神情似有些激动。
刚刚王勤和他们说煜王要见他们，他们似乎还不敢相信。
“奴婢（才）见过煜王爷，煜王妃。”五人齐声喊道。
“起来吧，王公公，你先下去吧。”顾长安说道。
王勤拱手退下。
“张嬷嬷，娇兰，小荷，金公公，春燕。”顾长安说了几个名字。
张嬷嬷神情哀伤，“承蒙煜王挂记着奴婢们，小荷前些年回了徐州老家，春燕三年前的冬天染了一场风寒，没挨过去。”
顾长安皱了皱眉，据他所了解，小荷是一直负责给他母后熬药的，春燕则负责端药喂药。
“母后的身子，当真是极差？”他随口问道。
张嬷嬷神色收了悲伤，郑重说道：“奴婢是跟着惠淑皇后从府里进宫的，惠淑皇后的身子打小就很好，进了宫后，身体却越发不如从前了。”
“当初生下太子后，奴婢记得从那时起，娘娘的身子就不好了。”娇兰回忆着说道。
“太医如何说的？”顾长安问道。
“当初惠淑皇后的身体一直是许太医负责诊治的，他说是娘娘思虑过重，心情阴郁，再加上娘娘坐月子时，没注意保养身体，身体这才不好。”金公公说道。
“你们贴身伺候母后，她生病期间，可有什么异常？”顾长安又问道。
张嬷嬷不是愚笨之人，听到顾长安的问话，她的脸色一变，“王爷，您，您是说，惠淑皇后她……”
她像是承受不了自己心里的猜测，直接瘫坐在地上，娇兰连忙扶住她，低声安慰着。
“椒华宫的吃穿用度都有人严格把控，并无不妥，在您出生后，惠淑皇后的身子更加不好了，她生前最爱摆弄的花草都让人撤了下去，小荷的绣工好，她多陪着惠淑皇后做些凝神静气的香包，打发时间。”金公公说道。
“敬妃那时候可有什么动作？”顾长安问道。
“敬妃鲜少来椒华宫，她素来与惠淑皇后不和，又岂会在惠淑皇后病中前来探望。”身后的宫女答道。
“母后生前都摆弄什么花草？”顾长安问道。
“惠淑皇后多爱兰花，月季，长春花，菊花，她病了后，内侍为让她心情好些，也寻了些其他的花草送来，水仙，百合，夜来香最是多。”娇兰说道。
这些都是些寻常的花草，他们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的。
虞婉蹙了下眉头，抿着嘴没说话。
“煜王爷，惠淑皇后的死真的有其他隐情么？”张嬷嬷声音颤抖着。
惠淑皇后生前的病情，他们是看在眼里的，失眠多梦，气结于心，严重时还咳血。
“今日的事，本王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顾长安说道。
五人神情严肃，郑重说道：“煜王爷请放心。”
遣了他们下去后，顾长安坐在座前久久没有说话。
虞婉扯了扯他的衣袖，“别难过了。”
顾长安回了神，轻启薄唇：“你从哪里看出本王难过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啊？”虞婉问道。
“不说话就是难过么？”顾长安冷哼一声。
虞婉撇撇嘴，哼，她好心好意的安慰他，还不领情。
顾长安起了身，“走吧。”
虞婉赶紧跟了上去，“要回去了吗？”
“去卷合寺，你好不容易爬了上来，不能白来一趟。”顾长安似嘲讽的说道。
虞婉见他这样，不满的说道：“那你干嘛还要带我来呀。”
顾长安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山中静谧，树影斑驳，偶尔几声鹤呖，无形中人的心情就变得平静，抚平了夏日带给人的烦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