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
颇为气愤和颓丧的语气。
“凌家那丫头运气也忒好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准备动手，结果来了位不知深浅的家伙，难道凌家又牵扯到其他势力了？”
“嗯？”
这什么意思？
有人想对凌家那小丫头动手，被我搅了局？
楚昭然似笑非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与黑璃灵鹿战斗时，他便发现暗处藏着两人，不过当时并未想太多，只当是恰巧碰到的修士，却竟然是杀手。
“大哥，咱们兄弟怎么办？”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很是洪亮。
“再看看吧，不管完成与否，咱们都得找机会远离耀秦山脉了！”这声音倒是显得有些落寞了。
怎么？
楚昭然听着有些疑惑，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话。
“也不知凌家哪里惹到了金鼎阙之人……”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洪亮的声音打断。
“大哥！我看此事非常蹊跷，金鼎阙想收拾一个凌家还不容易？何必请我们兄弟行此暗杀之时？怕是有什么隐情。”
“我又如何不知……所以我才说，咱兄弟要找机会远离耀秦山脉，据我所知，此事或许牵扯到了明宫，具体何事，就不得而知了。”
明宫！
楚昭然听到这里，却猛然一惊。
紧接着，他的眉头深深皱起。
明宫与金鼎阙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其实五大名门发展至今，都已经触摸到了瓶颈，各自发展，已经少有冲突。而刚刚正在向上跃升的苍羽门，也并未有吞并其余门派的意思。
可眼前这事儿……
凌家与金鼎阙、明宫两大名门扯上了关系？还是单单只是凌筠晗自己？
从偷听到的几句话里，楚昭然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
就像他们所说的那样，金鼎阙想收拾一个白玉城小家族易如反掌。而修行中人，江湖中事，若有仇怨，以金鼎阙的地位早已光明正大地解决，还不至于行暗杀之举。
可真若是如此行事，想必其中定然有所顾忌。
“牵扯到明宫？”
联系到这一点，楚昭然眉头皱得更紧。
如果真是明宫牵扯进来，金鼎阙不好使用明面手段，暗杀倒也说得通。
“或许，也只是金鼎阙某个弟子或者某个流派的仇怨。”
名门之中，弟子与弟子之间，亦是错综复杂。
“明宫……”
楚昭然摇头一叹。
虽然他已经被逐出明宫，心中有怨气，但并没有恨意。
这是三年前一事应有的惩罚。
明宫，楚昭然仍自心系。
“唉……”
想到这里，他情绪不免又出现些许的低落。
丹轮破碎，使他走上了一条或许已经被视为异端的莽荒修行路，此生也许再不能重回明宫。
可有些牵绊，却不是说抹就能抹掉的。
“大哥，咱还是赶紧走吧！”
能明显感受到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可由于天生嗓门大，加上楚昭然感官敏锐，还是让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里灵气稀薄，像是被灵兽聚引而走，咱们还是跟上凌家队伍，速度解决了这个麻烦，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随着脚步声渐远，隐藏在山洞里的楚昭然缓缓走出阴影。
远处两道人影，一高瘦，一矮胖。
楚昭然眼睛一眯，身躯轻盈，悄然缀在其后。
事关明宫，他自问无法袖手旁观，还是忍不住想探查个清楚。
不过，他并没有选择通过制服二人获取情报，很显然，这两人所知所觉也是极为有限。而且，雇佣这种杀手的，且放给他们的信息，很可能是故意混淆视听的。贸然插手，反而会打草惊蛇，起反效果。
“白玉城？”
“凌家？”
“凌筠晗？”
内心将这三个关联紧密的直接线索记下，眸光一凛，越发坚定。
楚昭然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地安全距离，不被发现，也不让二人脱离视野。
能看得出，这二人颇为谨慎，并且反追踪的意识不弱。可这些小动作在楚昭然看来不值一提，轻松便能破解。
楚昭然并不是温室中的花朵。
能在明宫闯出一番名头，自然经历过血与汗的洗礼。
事实上，从杂役院掌班分明具备了晋升外门弟子资格，却始终不敢晋升之事便能窥得一斑。
明宫对正式弟子的任务执行力是非常看重的，完成相应的任务，才能享受到相应的修行资源。
应付这些小场面，楚昭然自问绰绰有余，即便如今实力有限。
此刻，在追踪的过程中，他也在逐渐适应着莽荒秘法的功效。
双脚踝处仿佛被清风缭绕着，身躯无比轻盈，他甚至有所感觉，若是再强上几个层次，他甚至能够踏风而行。
当然，这种程度只是让楚昭然感受到些许惊奇，却并无惊喜之意。
以前的他，远不是这点实力所能比拟的。
“大概与丹轮满溢时相差不多。”
楚昭然感受非常清晰。
“这层灵气膜却是神奇。”
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灵气，倒是颇为玄奇。它能提供一定的防御力，而且楚昭然推测，若是在水中，这层灵气膜或许会有奇效。
让楚昭然感受到神奇的原因也很简单。
正常的修行者，灵动境界操控灵气是根本无法凝实到这种状态的。想要凝气成膜，至少要起玄境三脉之后。
当然，这层灵气膜的防御力终究有限，起玄一脉修士足矣破防。起玄三脉才能施展，并不代表着这东西能防御起玄三脉之下所有的攻击。刀剑之锋利、功法战技之强悍，都是对修士自身攻击破坏力的极大加成。
若是能凝气成罩，如那般周身三尺金身罩，防御力才是真的强！
“难道黑璃灵鹿血脉蕴藏的天赋里，防御更胜一筹？”
毕竟咒印的力量源于血脉。
此刻，楚昭然感受到了莽荒修行法的丝丝神秘，以及其简单直接的强大。至于藏锋剑灵所提到的残余兽性，他还并未感受到，显然，这才只是开始。残余兽性更像是一种隐患，积少成多爆发之后才会变得可怕。
若仅仅只是这点血，便被残余兽性所影响……那楚昭然也不必修行了，安心做个凡人。
终于，前方出现了凌家几人的身影。因为黑璃灵鹿和凌筠晗的伤势，这支小队并没有急行。此时，他们正在一条溪边，略作休整。
见到凌家几人，楚昭然微眯着眼睛，悄然绕过两名隐藏的杀手，先行靠近。
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凌筠晗身上。
不过，凌筠晗的姿态却是有些奇怪。
她目光时而游离，在其余几人不注意的时候时常望向身后。
“她果然有问题。”
这举动在楚昭然看来，是有一些反常的。
但他哪里知道女孩子的心思。
凌筠晗所望向的，是楚昭然离去的方向。
她自小便以成为明宫正式弟子为目标，而楚昭然在她看来又像是名门弟子，其实她若有若无地有些期待，因为楚昭然真去白玉城的话，途中很可能还会遭遇。
毕竟是同路，一个方向嘛……
而她也在幻想，如何借个机会问上一问，所谓的名门风物。
不过，凌家这几人都并未注意到两名杀手与楚昭然的靠近。
此时，两名杀手互相交换下眼神，呼吸轻微而又缓长，屏住一口气，眸子里露出一抹寒光。
显然，他们准备动手了！
可恰恰就在此刻，非常明显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嗯？！”
原地休整的凌家六人神色一紧，气氛冷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