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猪。”一个少女的声音传来。
站在阳光普照的灰色大地上,名为陈立的少年眉头微皱,“我是龙!”陈立回应道。
“你是猪变的龙吧,太阳都晒屁股了!”
“什么!”陈立闻言一惊,同时感觉身上一凉,随后眼前世界一阵天旋地转,当再度睁开双眼时,入目的是刺眼的阳光。
“起来,干活儿!”一位十来岁的少女手中抓起一床被子站在陈立床前,很明显眼前这位少女对陈立睡懒觉这一行为感到十分生气。
陈立立马坐起在床上,拍了拍脸定了定心神,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梦中脱离,可是那个梦是那样的盯着眼前这位少女,陈立眼内忽然闪过一丝紫气,但瞬间就恢复原样。
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陈立的面色有些慌张,于是陈立急忙问道少女:“集会开了吗!”然后不顾少女还没有回答,一阵稀稀疏疏穿衣声后,陈立已经穿的一幅人模人样站在少女面前。
“嘁,眼睛这么好看,偏生是个懒猪。”少女叉着手,醋味十足的说道。
少女说完转身就走,走出陈立房间后的少女恶狠狠的哼了一声说道:“脸也那么好看!”然后转念一想,“我刚是不是看到他眼睛变紫色了?”少女摇了摇头,暗道是眼花了,随后少女就向一个方位走去,那里是一群山。
还在穿鞋中的陈立看见少女没等自己就走了,抓起床上的一个袋子背在背上,边穿鞋边追着喊道:“诶,陈华。诶,我的好妹妹,你等等我啊!”
陈立背着袋子一路追赶,当追上他的好妹妹陈华时,陈立已经是到了集市。
今天对于陈立而言是个特殊的日子,对于陈立一家人而言也是个特殊的日子,对于陈立所在的小镇而言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因为从今天起,在陈立生活的小镇不远处,那座声名远传的仙山就会开始每年一度的喷发,每年这个时候的仙山都会有各种神秘莫测的迹象出现,这种现象往往会持续一个月的时间,虽然仙山喷发至今已有六七年,来往探索的人走了又来,但这座模样神异的仙山却并未给来往者实质上的东西。
但能一睹仙山的神异模样对于很多凡人而言,也是一种特别的经历,于是每年到了这个日子,小镇上就会变得热闹非凡,形形色色的游客充满了小镇,而往往这些游客会带着家眷以及大量的钱财,欲要一探这座神秘的仙山,而小镇上的人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一年一度的赚钱大好机会。
陈立家自然也不例外,陈家祖上世代经营木质雕刻手艺,其精美绝伦的雕刻曾让各方王公大族青睐,但随着年代更迭,仅靠木质雕刻已经不够维持生计,故到了陈立父亲这代陈家已转行为铸造铁器,但陈立父亲本着老祖宗的手艺不能失传,仍然将雕刻器物这门手艺传给了陈立。
寻常百姓觉得木雕即便再精妙也是个无用之物,买来也是浪费,但有钱人,最是喜欢这些精美绝伦的木质雕刻。陈立本想趁着今年仙山喷发所带来的巨大人流量,大赚一笔,所以陈立昨晚熬夜赶制了一批木雕,却哪知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还差点错过集会。
小镇的集市设在离仙山很近的一处山坳,此刻集市内已经人满为患,陈立父亲天还没亮就已经赶到集市想抢个好摊位,而在陈立眼中,很明显的自己父亲是抢到了心仪的摊位,从父亲脸上遮不住的笑容就能看出。
“你们俩,怎么这么晚才到,看看为父占的摊位,妙不妙?”陈父笑呵呵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兄妹俩,眉毛快被自己吹到天上去了。
陈父占的摊位,处于山坳的入口处,在这里几乎拥有所有摊位中最多的人流量,而摊位已经被陈父打理干净并分为两个区域,较大区域是陈父的位置,剩下一块儿较小的区域则是留给陈立的。
“嘁~,还不是这头大懒猪,睡懒觉还叫唤‘我是龙’,太羞人了。”听到陈父的话,陈立那亲爱的妹妹陈华立刻冲陈立翻了个白眼说道。
“陈华你怎么不讲道理呢,那你怎么不早点叫我,我怀疑其实你也睡了懒觉。”陈立不满的说道。
“你你你,你不要血口喷人......”陈华听到自己那亲爱的哥哥居然污蔑自己,撸起衣袖就要和陈立打上一架。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闹了,办正事要紧。”陈父提醒即将打在一起的两人说道。
随后陈父眼睛看到陈立背上的那个袋子,眼睛顿时笑成了一轮弯月,“这么多木雕,要是卖得好的话,那又是一年的舒服日子。”陈父嘴中说道,然后拍了拍陈立肩膀,这一拍意味着鼓励。
“我宣布,今年的集会,现在开始!”陈父又一声令下。
“领父王之令!”陈华顽皮一笑配合陈父答到,随后就一蹦一跳走到陈父的摊位上。
看着一蹦一跳的妹妹陈华,陈立倒是觉得,这个平日间略有些不讲理的妹妹,此有时也是可爱。
所以陈立打算大方一回,这次就不跟他亲爱的妹妹计较了。
摊位上,陈父已经把今天要卖的货物都摆出来了,虽然在陈父之前的陈家人并没有接触铸铁这一工艺的经验,但陈父竟也是个铸造人才,硬是在铸造铁器这个铁一般牢固的市场里打出了自己一片位置,上至武器刀剑,下至农用器具,在陈父这儿都有上好品质。
陈父打造的铁器,皆有两个特点。
一是坚韧,陈父打造的铁器相比其他同行打造的铁器,耐用度有大幅提升。
二是好看,陈父打造出的铁器,表面光滑,且得益于陈家的木雕老本行,陈父可以得心应手的在一些日常用铁器上雕刻出精美花纹,受到广大妇人的喜爱。
所以啊,陈家铁器打拼至今也有了很多老客户,而陈父也有了一个外号,陈铁。
有如此好的铁器,可今天陈家摆出来的主角却并不是陈父所打造的铁器们,而是陈立背上背着的那些木雕们。
原因无他,以平均水准来说,拥有更多财富的往往是女性,最愿意花出自己财富的也往往是女性,而女性相比起陈父的一堆铁疙瘩,显然更钟爱陈立雕刻的精美木雕,而若是这木雕真的很精美,那么女性这种生物便会不计代价的购入囊中,但问题就在于陈立的木雕能否经起广大女性的眼光。
所幸,陈立的木雕手艺是值得上称赞的,陈立的木雕手艺好的就像他那张好看的脸一般。
而陈父在摊位前看着陈立陈华兄妹觉得这里应该没自己什么事了,有陈立陈华兄妹在,摊位不需要陈父担心,于是陈父跟陈立陈华兄妹打了声招呼就四处闲逛了,毕竟集会一年就这么一次。
陈立目送陈父离开,然后清舒一口气,陈立知道陈家今天的主角是自己,走到自己的摊位坐下,摆出昨晚熬夜已经雕刻好的木雕,然后陈立又从背后的袋子里拿出几个未完成的木雕,同时右手上已不知何时刻刀在手,而妹妹陈华则守在另一边负责守着陈父那边的铁器。
刻刀握在手中,陈立仿佛就变了个人一般,其漂亮的眼瞳仿佛绽放出无比明亮的光,没有犹豫,手中刻刀已划在手中的未成品木雕上,陈立手指之间的合作没有丝毫僵硬的感觉,下手快准而又狠,木屑在陈立手中纷飞,此刻的陈立忘我了。
自陈立记事起,陈父就拿着铁块和木头问道:“立儿,你以后想玩儿铁,还是玩儿木头呀?”
年幼的陈立毫无迟疑的选了木头,于是陈父就教陈立学习木雕,之后陈父在教陈立木雕的过程中惊讶的发现,陈立在雕刻上天生有一种莫名的天赋,年幼的陈立就知道刻刀用力该重的时候知道要重,用力该轻时知道绝不能多用半分力气,该向右一分知道绝不能往左一寸,该往左刻一刀,知道绝不能在右边划丝毫。
而雕刻的特殊性就在于,在雕刻过程只要有一点失误,整件作品就会报废,变得一文不值,即便事后修补,也终究不得完美。
所以从事雕刻,极为耗费洞察力,体力和心力。
可陈立却很享受在雕刻木雕时肆意耗费自己的洞察力与心力的这一过程。
此刻已经忘我的陈立,手中的刻刀如花一般,左一刀又一划,一寸一分的度量,目光如同能洞穿手中的半成品木雕般,轻薄的木屑飘落地上,像雪一般,终于木雕的最后一刀完成了。
“呼,终于完成了。”陈立长呼一口气,仰起脖子,伸了个懒腰。
然而陈立刚抬起头就发现,自己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个少女。
“你的木雕可真好看。”少女手中拿着一个雪兔木雕,看着陈立手上刚刚雕刻好的木雕,眼神充满好奇的称赞道。
然后少女就要问价,却哪知眼神正好对上陈立仰起的脸庞,少女眼瞳一缩不由得呆住了,然后情不自禁的说了声,“脸也真好看。”
陈立听到眼前少女口中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位少女看上去格外的上眼。
心情大好的陈立对少女说道:“这位小姐可真识货,既然我俩相逢有缘,那我索性就做点赔本买卖,给你个买一送一怎么样?”
“真的?!”少女听到买一送一似乎格外高兴,心里暗道:“人也是个好人。”
最后少女在一堆木雕中选个了雪兔和飞燕的木雕,付了陈立五两银子。
陈立手里拿着这五两银子,少女怀里抱着两个木雕,两个人都觉得很满意。
按理说得到购物满意的少女理所应当的该走了,但少女似乎还有些不舍,还没走两步就回头,不知是迷恋少年的木雕,还是迷恋少年。
在鬼使神差下,少女朝陈立说了句:“我叫李灼裳,我们还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