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归于平静,远处的山林,众鸟已不在喧嚣。
注入魔力的小夜曲,已然步入尾声,脱离了先前的迷乱。
“你怎么了?”
一个温厚的声音,把芥昪揪出了幻境。
用力睁开眼睛,疲惫的芥昪,艰难地适应周围的一切。
这里是哪里?
熟悉的地板,熟悉的天窗,熟悉的壁板,这里显然就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老屋了。
“你没事吧?小芥。”
白刑真拧着的眉头,好不容易地舒展了下来,但依旧留下了深深的沟壑。
刚刚,那难道还是幻境吗?
那熟悉的、真实的质感,难道真的还是幻境吗?
芥昪狠狠地怀疑起了自己。
……
在月色下,变得通透的街道,
一个藏在黑色风衣里的人影,从一处僻静的角落里拐出,将一个疑似人头的东西踢落。
“嘭”的一声,鲜血泥泞的人头化作一只残损的蝙蝠。
人影默默驻足了几秒,便敞开了风衣,将自己包裹。
当人影完全被风衣裹藏之时,它就渐渐地往地下沉去,独留下一张干瘪的风衣在地上摊开着。
……
回到芥昪伤心的家里,众人围在芥命的房间内。
“白叔叔,那他们人呢?”
芥昪好像寻得了一丝曙光,拼命追问着白刑真。
白刑真苦笑了一下,刚要开口解释道,芥昪就蛮横地加入自己的看法。
“他们没事的对吧,这里只有血迹,却没有尸体。说是凶手留下的也说不定!”
白刑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顾熙在一旁为芥昪痛心,同时也为白所长而感到担忧。
“你倒是说说啊!是这样的,没错吧?”
芥昪歇斯底里地大吼着。
白刑真在心里嗔怪了一下,你合计着也没有让我说的机会啊。
但是,白刑真还是想好了表情,摆出一副沉痛的样子,拍了拍芥昪的肩膀:“你说对了一半,可,那也不能消除你的痛苦。”
“什么?”
芥昪听到自己猜对了一半,在心底还是很高兴的,可是刚刚疯狂久了,不知道该怎么样摆出一副快乐的表情,所以,脸上的肌肉就那么颤动着,俞显狰狞。
“你的李夜叔叔,还活着,现在在医院住院观察。”
白刑真字斟字酌,抖出了消息。
“那,那我的父亲呢?那死酒鬼总会没事的吧?”
芥昪慌张地用双手抓住了白刑真的手,大声哀问着。
白刑真顿了顿,慢慢地摆了摆头。
芥昪的瞳孔缩成一粒沙,再也掺杂不进任何东西。
“他失踪了,生死未卜……”
“哈、哈、哈哈,生死未卜?那就是还有生存的希望的对吧?白叔叔。”
芥昪开始自欺欺人,但是泪水还是伴着笑容流了下来。
白刑真认真地盯着芥昪,正色道:“这你,自己都知道答案。你知道我们抓捕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凶手。”
芥昪眼睛失去了高光,无助地靠在灰旧的墙上。
“不会的,不会的……”
白刑真朝顾熙点头示意了一下,便重重地拍了一下芥昪,走出了屋子。
顾熙赶忙抓起了透明袋,低声劝慰了芥昪几句,也匆匆地走出房门,默默地掩上。
……
坐在天窗旁,芥昪抬头,无声地仰望着星空。
静谧的夜晚,血月也难得的隐去了身迹,不在夜空中肆意渲染自己的色彩。
群星闪耀,可又少上了那么一颗。
芥昪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星星,上一次,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在结社下,和白果茜一起在古槐树下立誓。
虽然,他也没有去刻意去数过,但是,那模模糊糊的感觉又使得他坚信着什么。
“你很难过,昔亚。”
熟悉的声音,一如一年前般的清冷,不知不觉地飞入芥昪的耳蜗。
“是啊。”
芥昪不自觉地应答。
“那你打算怎么样呢?”
昔拉孤高的脸庞浮现在芥昪的眼前。
芥昪明显的一惊,昔拉却对他的反应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用右手的食指挑了一下芥昪的下巴,便笑眯眯地闪到一旁,躲过芥昪招呼过来的一拳。
“我都说了好多遍了,我不叫昔亚。”
芥昪颤巍巍地收回了拳势,站稳了身形,“还有,你怎么又来了?”
昔拉轻笑了一声,拍拍手,从树上缓缓飘落。
在天窗之外,昔拉“游荡”在天空之中,惊起旁边刚刚歇息下来的飞鸟。
芥昪对他的出现早已漠视,不会有除了拳头以外更多于的反应了。
“因为啊,我知道你伤心啊。”
昔亚在血月下,狡黠一笑。
芥昪冷汗生津,有点不敢对上昔亚那诡秘的笑容。
“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跟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不同。”
昔拉一字一顿,仿佛带有巨大的魔力,勾引着芥昪竖起耳朵听着。
……
我想死,越发想死……我想死,必须死,活着只会成为罪恶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