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山半腰上,有一个悬空寺,离风月山庄不是很远。
正当夜深人静之时,却听得有人在扣门。
咣,咣…
“什么人呀?要上香,明天早上再来。”有些睡意的和尚懒散散的说了声。
只听门外有一个娇嫩的声音的大声说道:“快开门啊,和尚师傅,行个方便嘛!”
咣咣,咣咣。声音越来厉害。
咯吱,~门开了。
但见门口站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子。年长的四十多岁,脸上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年少的十七八岁,白皙素净,自带灵气。月光之下,反而更生妩媚。
“谢谢小师傅,我们不是来上香的,赶路到此,十分疲惫,迫不得已只能叨扰两天了!”中年男子倒是彬彬有礼。
小公子灵机一动,从包袱里掏出一锭金子,塞到了旁边小和尚的手里,笑道:“小和尚,这是我们敬佛的一点心意”
“这么多钱?”小和尚吃惊。
小公子浅笑:“请笑纳!”
和尚乐了。“这个自然,我代寺中师兄弟们,谢过两位施主了!”
“谢我就行了!”小公子道。
“二位请跟我来,两间干净的厢房,就在西边院子里。。…”
中年男子突然小声问道:“你哪来那么多钱?”
“不,关,你,的,事。”
“越发的没规矩了真是!”
“规矩不规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都要变成孤儿了!”哼!却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两位施主,房间到了。就是最里面的这两间。
小公子困倦的摘下包袱…
却隐隐听见旁边的房间里有人在议论着什么事。
“王爷,礼金虽少了两块,倒还算找回来了。只是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一个年老的声音说道。
“礼金?”或许是因为好奇,竟然悄悄靠了过去,隔着房门和窗户纸,偷听居然有些上瘾。便独自落单了。
“此贼轻功极好,应是江湖人。只拿了两块,说明并不贪心。随他去吧!”
“是。”
“老大人今日专门求见,还有别的事吗?”
“王爷,惠妃是武氏出身,家门中出过不少的叛逆贼臣,更有武皇帝当年的言传身教。陛下不以前事为鉴,重其美色,只盛宠他们母子,若是……”
“老大人慎言,以你我的身份,怎能讨论这些?”
“是老夫失言了。不过,还的说句更不中听的话,惠妃当道,不光干涉朝政,还一直在暗中培植势力。君王爱屋及乌,武氏族人大有重整旗鼓之意。若能择人,将惠妃取而代之,那她手中势力权臣自然容易瓦解!”
……
“小施主,”折返回来的小和尚把着灯笼凑了过来,把他的倩影投进了房间里。
看着靠过来的小和尚那想要劝阻的眼神。
“嘘!”小公子慌慌张张笑了,拖着小和尚远离了‘犯罪现场’。
“小施主,这样不太好吧!”小和尚一脸虔诚的说道。
“别说话。!!”
小和尚一脸迷惑!
咯吱~门开了。
房中走出一老一少。老人家一脸防备,和敌意。
假装没有看到,匆忙开玩笑。“小和尚啊,你刚才说,这里有人扮鬼吓人,不会是真的吧!好恐怖呀!”
“我没有…”
“你没有,我知道不是你,你不用说了你怎么会扮鬼吓我呢。我回房间了。下次,别再鬼不鬼的吓人了哈!”
“站住!”
正要桃之夭夭,却被少年旁边的老人家喊住了。
“你是叫我吗?这么晚了,有何贵干呢?”
“你才是那个鬼吧!”老人道。
小公子一眼望过去,但见那老人家旁边矗立的公子,两手拖握一支纸扇,身形优雅,面带微笑。眉目间确实贵气。那一定是刚才所称呼的王爷。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小公子美美的笑了。
“你可有听到什么?”老大人不依不饶。
“若我说听到了,你是不是还想听我重复一遍?”她笑了。有恃无恐。
“你……”老大人气的无言以对。毕竟要正大光明的说出那些话来,实属大逆不道。
“若我说没有听到,你心中必然不服。这可如何是好?”小公子清秀的脸颊上掩着笑意,一副为难的样子更是如仙似幻,我见犹怜!
王爷看了许久,心中想到:“竟然是个女子,好是伶牙俐齿的丫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门中,本不应该吵闹,何况夜也深了。若真有什么大不了的,何不等明日再说个明白!”小和尚突然劝解道。
“小师傅说的有理。”王爷连忙赞同。“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刚才想必是误会一场,小兄弟,莫要见怪。”
“还是这位公子通情达理。”说完,她伸了个懒腰,朝自己房间去了。
王爷暗暗把小和尚招向前来,“小师父,刚才这位是?”
“哦,是一位香客”
“三更半夜来上香吗?笑话!”老人家一脸较真。
“上香倒是没有,可他刚刚卷了好多香油钱!”
“是这样啊!多谢师父了!”王爷彬彬有礼道。
“退下吧!”老人家淡淡说道。
“贫僧告辞!”
“金大人,何必那么紧张!”
“张扬出去,总是不好。”
“没关系。你也回去吧”
“殿下,这朝阳寺毕竟简陋,天气也颇冷,不如,您移驾微臣府上可好!”
“不必,本王住在这里,自有本王的道理。你的见解,本王会考虑,你退下吧!”
“是,臣告退!”
……
夜深人静的风月山庄里,月光从山的一面照下去,整个山庄内静的可怕。
元丰悄悄的趴到客房的屋顶上。
心中想到:“早就听说至尊盟在江湖上不可一世,天下第一庄又是从不把至尊盟放在眼里。”猛然想起黄天虎白天听说玉剑之后的反应,心中窃喜道:“若真是暗中较量起来,也好看看,他们谁比较厉害!”
他就那么趴着,许久,直到自己马上要变成一尊石刻。眼皮撑破了天。
山庄内的侍卫也来来回回巡视了好几趟,一切并无异常。
……
庄主的卧房内,拜博通坐立难安。终于迎来了一声扣门的闷响声。
他马上警觉的竖起了全身的汗毛。坐在那里,眼睛尖尖的狠狠地朝那边望过去。
她直接推门进来。
是个中年妇人,长相丑陋。她一身仆人的装扮,双手端一杯茶。眼神怪异。带着鬼畜的微笑。
“你是谁?”他厉声问道。
“哈哈哈哈……”那女子大笑了好久,“庄主,奴婢给您送茶过来,您趁热喝。”
她装模作样的把茶放在桌上。并不请自坐。
“是你?鬼娘!”
“你说对了。是我。你想起来了?”
他突然想起来,那个与他拜过堂成果亲的令他厌恶的女人。
当初抛弃她的时候,也不曾有过一丝惭愧。
“你到这里来,到底什么目的?”他紧张发怵。但其实也不怕她。
“你难道不该为你当初付出代价吗?”
“当初?当初若不是我娶了你,你以为,你这辈子会有人要你?”他嘲讽。
“你这个没有人性的东西,你给我的所有痛苦,我早晚要你加倍奉还。”那鬼娘咬牙切齿道。
“你凭什么那么自信?就凭,那个至尊盟的叶问天?”
“你错了,我自己的仇,不用靠任何人!”
“哈哈哈哈,就凭你??”
“凭我知道,你设计陷害过项家的什么人!”
“我设计?陷害?谁呀?倒是说个明白!”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与你相识虽晚,可我照样能查出,你害了项家的二少主项星云。他可是项家的亲生骨肉。”
“你见过项星云?”他郑重其事的问道。
“我没有见过他。可我知道,是你怂恿他离家出走,之后处处陷害,最后他客死异乡,何等悲凉?”
“胡说八道!”
“哈哈哈哈,”她却笑了,“你心里明明很紧张,你想杀我?杀人灭口!”
“怕脏了我的手。”
“放心吧,我知道这会儿你就算顾及叶盟主的面子,也暂时不会杀我。”
“我也知道,现在所有人都想在决斗之前找到那两个人,叶问天只能靠我,而不是你。”
“我从来没见过霍驼峰和丁仙子,但好在,我找到了你,没有我,你哪里来的机会,去叶盟主哪里立功?”
“你是如何来到庄里的?我竟毫无察觉!”
“你不妨去查查,我可是天天给你的好徒儿送宵夜呢!”
“元丰?”他疑惑不解。
她却大笑着,离开了他的卧房。很久,才悄然无声。
…………
元丰静静地趴在屋顶上,变成了整个房子的一部分。
因为天气寒冷,实在忍不住的打了声喷嚏。
他慢慢爬起来,却发现浑身都是酸的。
正想回房中休息,眼中突然扫现一名蒙面黑衣人,兴致突然来了。
从黄天虎房间里出来的黑衣人,显然是他本人。
他远远绕过天字号的房间,身形十分轻盈小心。却出乎意料的向别处走去。
元丰也不宜靠的太近。
“嗖…”
黑衣人竟飞身攀岩着上了风月楼。简直身轻如燕。
“这黄天虎的武功显然在我之上,登风月楼,竟如此不费力气。我若紧跟过去,怕是没有藏身之地。”心里这样想着,元丰便找了地方暗自蹲守起来。
黄天虎回去的时候天色也快要亮起来。
元丰飞身上了风月楼,不见有任何异常。心中纳闷:“这么鬼鬼祟祟,他到底什么居心?”
他毫无收获的下了风月楼,天已微亮。正好碰见侍卫们过来巡查。恭恭敬敬的向他握拳行李。
“元丰少爷,这个时候您为何从楼上下来?”侍卫头关铨问道。
“刚看见一个人黑影闪过。我就过来看看,也没什么大事。关侍卫辛苦了!你们继续巡查吧!”
侍卫队走了,剩元丰空落落的一个人。
怎料忙活了大半天,却一无所获。实在有些垂头丧气。
第二天一大早,天微微亮起来,山上的气温更是比一般的地方冷一些。
悬空寺内的和尚一大早就起来诵经礼佛。而寺里投宿的人便很早跟着声音起床了。
俊美的小公子无聊的在院里散步,似乎还心事重重。
直到看着方丈大师带着那些人下了佛堂。陆陆续续的走了。
他站在佛堂的大殿外,看着里面好大的金色的佛身。忍不住慢慢走了进去。
双膝一跪,嘴中忍不住念道,:“大慈大悲的佛祖,年儿求您,一定要保佑丁叔叔。让他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她规规矩矩的行了三次扣首。便听见身后有人说道,“心诚则灵!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她回头看,是那位王爷。起了身便想走开。
“年儿姑娘!”此声不缓不慢,却把她惊到了。
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投过去,满脸的清澈。只是一刹那间,她的脸色变了。“好啊,你居然偷听小爷说话!”
王爷优雅的笑了笑,抖起他的扇子来。“佛祖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吧!”
突然发现,她遇见一个很有趣的人。
她笑了。
在他眼里,即使是穿着男装,依然美不胜收。
“我刚生下来的时候,我娘都以为我是个女子!”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那看来是本王的眼力不佳喽!”
“确实啊!”
“那,敢问小公子,尊姓大名?”他笑问。那说话的语气,却像是对待一个孩子!
“上官飞燕!”
“本王却更想叫你年儿!”
“不可,男子汉大丈夫,这么叫可就酸了。”她说着话往外走。那王爷却也跟着走了出来。
“看你的样子,倒也没把我这个王爷放在眼里,不如你也称我得乳名可好?”
“无赖!”
“本王有好几个名字,可是,无赖并不是其中的任何一个!”那王爷依然优雅,飘逸,英姿勃发。即使是少有的和一个女子贫嘴!
她不再理会。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本王。”
“那你爹呢?”她撇嘴笑。
“你这样目中无人,居然还知道我爹?”
她不语。朝着饭堂的方向走。
远远的一个角落里。她的丁叔叔,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年儿长大了,蝶舞,我终究没有辜负你的托付。”
蝶舞,那个经常出现在他梦里的女子,风流婉转,无限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