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神机突然遇刺,叶问天几乎崩溃。要知道叶神机是叶问天寻得宝藏的最后指望,也是他最信得过的。
随着叶问天斥问的声音一落。
“盟主息怒,梅流花携众姊妹前来请罪!”毅然说着话匆匆赶来的梅大夫人,身后跟着她的十六位妹妹。个个美艳如画,却又义气凛然。
纷纷抱拳跪于当下,叶问天的面前。悲沉沉的垂下头去。
“诸位夫人都是老夫故人的女儿,故人临终前有托付,让我多加照拂。这些年来,可是老夫有哪里照顾的不好?令你们如此怀恨我?”突然一脸无辜的质问道。
“盟主对我等恩重如山,我等无以为报,怎敢生怀恨之心?盟主明鉴。”梅流花匆忙解释着,妹妹们毅然附和。
“黄天虎的事情,尔等敢说不知情吗?”
也许是恨意未消,忍不住拳头都攥了起来。虎目圆睁,对这些妇人即是怀疑,又是试探。
“实不相瞒,黄天虎虽然花心,对我等姐妹向来是不冷不热的。外表看似粗鲁,实际上,也太过奸诈圆滑,我等皆是被他给骗了!盟主恩德深厚,我等怎会忘恩负义,与他同流合污?”梅流花微微抬头,撇了叶问天一眼,突然十分刚烈,“盟主若不相信,大可杀了我等,先泄心头之恨,我等毫无怨言!”
“那我问你,梅十七何在?”
“十七妹她……”梅流花正迟疑着,身后便有人抢答了,“十七妹妹身体不适,所以卧病在庄内!”
“哦,莫非是病得厉害,可须老夫去探望啊?”
鬼娘突然劝说道,“夫人们莫要在隐瞒了,刚刚有守卫来报信,说梅十七已经跟着黄天虎出城去了!”
梅姬们突然着了慌,并且一脸的不可置信。梅流花突然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盟主赎罪,十七想必是受了那奸人的诱拐,一时想不开罢了。我梅流花,愿意带几位妹妹去杀了黄天虎,带十七回来请罪!”
叶问天撇嘴一笑,“夫人可知,他们二人去了何处?”
“踏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们,请给我们姐妹三天的时间,让我姊妹们将功赎罪!”
“我再来问你,见了黄天虎,你可下得了手?”
梅流花毅然回道:“请盟主放心,黄天虎做出鸡鸣狗盗,恩将仇报的事,禽兽不如,我等与他势不两立,杀他,必然杀之而后快,绝不会手下留情!”
“快起来吧!”叶问天这才轻轻将梅流花扶了起来,众姐妹也相互扶持着起了身。
叶问天道:“既然他万俟鼎峰把事情做到了这个份上,不妨就撕破脸吧!”
梅流花蹙眉不解,“难道,黄天虎是投奔天下第一庄去了?”
“想必他本来就是天下第一庄派过来的奸细!”
“飞飞,梅流花,梅二梅三听命,明天开始,率领五个舵的人马,分布在天下第一庄附近,但凡与天下第一庄有来往者,可绑,可杀!绝不放过!”
“是!”
再如此悲壮的时刻,当真是众志成城了!
看得出,他们每个人斩钉截铁的决心。
“梅四夫人和其他梅氏姐妹,就先防守至尊盟吧,一切消息,都要亲传本尊!”
“是!”梅氏姐妹依然抱拳。
“盟主,为何不分派任务给属下?”鬼娘抱拳道。
“鬼娘,你的任务,更紧要!”叶问天目光深沉的说道。
早上,年儿去到李屿的住处,身上背一包袱,手中拿着一块官金,和一封书信。如她所想,果然被守院的侍卫拦下了。
年儿无奈,“这是我留给王爷的书信,还有这锭金子,请一同呈上去,谢了!”
“大胆,你竟然公开给王爷送礼?”守门人故意为难了一句。
年儿把东西一并塞进他的怀里,直到那人不得已接了一把,她转身便走了。
房中,李屿与石英本在谈论皇太子涉猎时失足坠马的事。
听守卫人提到年儿离开,突然一脸的惆怅。
“她走了有多久了?”王爷问道。
“正是刚才!”那守卫察言观色,突然小心翼翼的说了句,“王爷若要留下此人,属下现在前去追赶,应该还来得及。”
李屿怅然摇头,“随她去吧!”
他拿起桌上那块黄金,仔细端详了一眼,分明是朝廷中的官银,成色上佳,还刻有字样。
看着李屿表情有些伤感,又无别的吩咐,石英便摆手令那守卫退了出去。
李屿轻轻折开了那封信。
——府上叨扰多日,有心想当面谢过,然,离别之意不忍多说。君子莫逆之交,万两黄金贵不足。故只留一封书信。愿君安好!年儿亲笔。
她的文笔极好,言简意赅。
李屿却愣在那里。
石英拿起桌上的官金看了一眼,一脸的惊讶,“莫非,上次官金被盗了两块,是年儿姑娘所为!”
李屿便想起初遇的时候,年儿女扮男装,躲在房门外偷听官金被盗之事。真是无巧不成书。
“若是年儿姑娘所为,她又为何把这金子拿给王爷呢?这不是明显承认了吗?”石英疑惑道。
“年儿姑娘冰雪聪明,想必是察觉了本王对她的心意,拿这块金子来拒绝本王罢了!”
“王爷的心意?难道不是为了培养年儿姑娘进宫为妃吗?”
李屿瞪了石英一眼,却不说话。
石英恍然大悟,“王爷莫非真心喜欢年儿姑娘?”
李玙幽幽的谈吐了一口气,“罢了,还是先讨论太子坠马的事吧!”
“是!”石英抱拳!
“有没有听说父皇对此事什么态度?”
“陛下态度并不明确,只是出事以来,陛下只是和诊治的太医照了个面,并无再踏足东宫!”
“看来,太子的容颜被毁严重,父皇已经动摇了扶持太子的决心!”
“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此时尤为关键,王爷是否要亲回一趟长安?”
“身在江湖,该如何得知此等宫中秘事,本王若是出面探望,凭武惠妃煽风点火的本事,父皇必然多心!太子这个人疑心又重,所以……还是静观其变吧!”
“王爷说的有理!”石英略有些不甘心的认同了他的话。毕竟在他心中,只有李玙坐了皇帝,那才是天下人的福祉。
唯恐别人会抢了先吧!
上官年儿走在洛阳大街上,口渴之时,正听到旁边的福星楼里热闹非凡。
径直就走了进去,里面客人颇多,一声声的吆喝,竟是为为了听那中年男子在俗讲。说书而已。
听那人讲的是至尊盟的闲话,年儿撇嘴一笑,在桌前坐下。顺便就点了些茶水。
“这黄天虎,自从投靠了至尊盟,盟主许了他十八个貌美如花的老婆,对他呀,委以重任,十分器重,赏赐的金银珠宝,不在话下。谁知道,这人一直是碌碌无为,难成大事!如今呀,说翻脸,就翻脸,杀了人,忘恩负义而去,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听着大家愤愤不平,大喊大叫,年儿撇嘴一笑,桌上放下一块银子便出去了。
说书的人下了台面,便有人偷偷拿银票塞给了他。
出银票的人欣然离去。
说书人一脸侥幸。哪料走到街上,拐角处,被人直接打晕带走了。
年儿刚出了洛阳城,便有两名江湖人迎面走了上来。一个黑衣白发,一个白发黑衣。手中各握了一把长剑。
那“黑白无常”一左一右挡住了她的去路。
“好狗不挡道!”年儿看他们是故意的,自然没有好话。
“上官姑娘,我家主人有请!”黑衣白发的人冷着脸说道。
白衣人一摆手,“请吧!”
年儿撇嘴一笑,“敢问,你家主人又是哪位?”
“去了便知!”白衣人道。
年儿心想,“这两个人怎么会是我的对手?看我如何甩了你们!”轻轻点头,突然答应了,“走吧!”
出城往西,沿着森林中一条小路,径直往前走。年儿突然停下步伐。“本姑娘走不动了!”
“实不相瞒,天下第一庄便在眼前了!姑娘到庄内休息可好?”黑衣人冷冰冰说道。
年儿暗笑,“原来是天下第一庄啊!那就不妨走一趟吧!”
心想着,自己这一趟也算是出师有名了。那不明不白的父亲,定要给她个交代才好。
她还想,若是见到他,必然要亲口问问,他是如何辜负了她的母亲。
叶飞飞和梅流花姐妹兵分两路,已各带着两舵人马藏匿于天下第一庄的附近。
还好,年儿与黑白无常走的那条小路还算隐蔽并无遇见什么人。
从后门而进,正好穿过百花齐放的春花园。小桥流水,假山相映,一副江南的画面在她眼前。抬头便望见了边上新建的“闺阁”,真是相得益彰。
黑白无常渐渐把她带入一片僻静的院子,名:“梅心院”。
两名侍女和几个男仆规规矩矩的侯在房门外,看见年儿这样的美人儿都忍不住使劲儿的猫上几眼。
黑白无常走到门口便停下了脚,示意年儿自己开门进去。
年儿反而有些紧张起来,轻轻顿了顿足,双手缓缓才推开了门。
万俟鼎峰背对着门就杵在她的眼前,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旁边是高大的豪华的书架。密密麻麻的摆着些古董和书籍。
瞬间,她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心理准备全都付之东流。
万俟鼎峰转过身来,手中捏着两块玉坠,蜂与碟的形状。
“听说你一向伶牙俐齿,今日怎么闷的像葫芦一样?”万俟鼎峰故意问道。
“我也听说,你德高望重,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前辈,按理说,岁数也该有一大把了!”年儿徐徐说道。
万俟鼎峰慈和一笑,“与长辈说话,当真是没大没小!”
年儿轻轻咬唇,不语。想他说的也没有错。凭他长得如何年轻,终究是有岁数摆在那里。
万俟鼎峰渐渐言归正传,表情有些严肃起来,“年儿,你我父女之间,若有心结,不妨直说!”
“父女之间?您可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年儿不敢高攀!”
万俟鼎峰似乎并不介意她的言辞,转而一笑,“毕竟,我未曾照应过你,你心中恨我,我不能勉强你!”
“即是如此,今日岂不是多此一举?”她淡淡问道。
万俟鼎峰摇头道:“若是老夫不与你相认,心中始终是过不去。老夫特意命人在后花园处建了一座院子给你,你肯搬来更好,若不肯,便一直给你留着了!”
年儿撇嘴一笑,“小时候我问娘亲,我爹爹在哪里?她就苦着脸告诉我,我爹去世了!这么多年,你可曾找过我们吗?我娘又为何会恨你?”
万俟鼎峰苦笑,“自然是找过了!只是你小小年纪,如何能懂得我当初的心境!”
两滴泪儿从她的脸颊上偷偷划过,匆忙抹去,“其实我并不恨你!”
万俟鼎峰几乎泪目,匆忙又躲过身去。
“我也并不想留在你的身边!”
他又一次转过身来,眼神中有些伤感,赶着问了一声,“天下之大,你又想去何处?”
垂下头去,轻轻咬唇,迟疑着说不出话来。
“江湖险恶,你一个姑娘家,岂能孤身一人去闯荡?”
“只是游山玩水而已!”她故意笑道。
“老夫派黑白无常去保护你,可好?”
年儿摇头,“以我的武功,他们二人最多是我的累赘罢了!”
万俟鼎峰撇嘴一笑,“好大的口气!”
“我要走了!保重!”依照江湖礼数,向他抱拳!”
正想转身出去,正好有人敲起门来,语气略有些慌张,“庄主!”
年儿顺手便开了门。
正是黑白忙着禀报什么消息。
她拔腿便走!
身后突然急称了一声“年儿!”
她淡淡回过头去,向他挤出一抹笑意。
万俟鼎峰的一脸深情,反而有些刺痛了她的心。
他只说了四个字,“何时回家?”
年儿幽幽抱拳,“保重!”
心情沉重的年儿,迈着沉重的步伐,沿着原路一步步的往回走……
走到花园,她轻轻看了几眼那新建的楼院,很漂亮。
轻轻抹了把泪,露出一副欢笑,似乎是要把这里的一切都释怀掉。
楼上有一个暗处的身影,正是欧阳留。他居高临下,正好瞥到年儿。心中感叹,“天下第一庄还有这么好看的姑娘!”
直到她走远了……欧阳留一扭头,又瞥到一个……
漫步轻盈,容貌出众的拜婵儿……虽然他不认识……
“美则美矣,怎么都跟天下第一庄掺和起来了呢?”欧阳留无奈摇头,感叹道。
也正在此时……
半张面具遮脸,打扮颇痞气的元丰,大致寻了几个院落,未曾发现拜博通的身影,就连拜婵儿都没碰到。
心中想道,“莫非,他们离开了天下第一庄?只能晚上再找找看了。”
元丰的轻功极好,疾速略过兰轩阁,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黄天虎?”元丰停在房顶上吃惊不已。
院中,黄天虎从小丫头手中接过药汤,顺便轻声问了一句,“你家玉少主何时回来?”
“这个,我们做下人的也不知道。”小丫头摇头说道。
“画儿姑娘,麻烦你了!”
“这是哪里话?庄主吩咐过,平日如何对待玉少主,便要如何对待您!既然夫人有了身孕,您只管好好陪着夫人便是了,对我们这些下人,千万不要客气才是!”画儿古灵精怪的说道。
黄天虎又称了声谢,这才端汤进房去了。
元丰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天下第一庄的人。可他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一向以粗鲁冲动示人的黄天虎,万俟鼎峰竟然拿他如玉剑一般器重。
不管怎么说,黄天虎不是他要寻找的对象。
元丰飞身而去,路过梅心院。看这院子的大概位置,想必是一庄之主的住所。他想,四处都找不到拜博通,会不会就在此处。
他只想知道,拜博通在不在天下第一庄里。
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墙头。正好距离庄主的书房不远。
万俟鼎峰和黑白无常恰从书房内走了出来。
“庄主,为防偷袭,要不要趁庄外至尊盟的人不备,把他们一网打尽?”黑衣无常道。
万俟鼎峰摇头道,“守好天下第一庄,只要按兵不动便好!”
“是!”看着黑白无常抱拳应了声,万俟鼎峰缓缓又问道,“方才,年儿可是从后门而入?”
“正是!”
“你二人由后门偷偷跟过去,万一遇到至尊盟的人,暗中助她脱身!”
“是!”
“年儿?”元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与他所想的本不是同一人。
“这么年轻?难道,他竟是天下第一庄的万俟鼎峰?”心中又想道。“此人武功高强,万一被他察觉可就不妙了。只是,拜博通并不在天下第一庄里,那会是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