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溜回家也不是件简单事。他不太可能从前门进去，这肯定会吵醒他父母中的一个或两个。终于，他爬上了墙，来到了卧室的窗户前——明显这栋墙不是要你去爬的。他数不清自己跌倒了多少次。最终加罗维尔决定再次给予他身体的力量，这样赫克托才能回到他的房间，回到他的床上。（好弱的主角）
不过，他的闹钟响似乎得太早了。
“啊，该起床了。”
他抱着枕头说到。“去他妈的。说真的。。。就算你把这张床点着了，我也下不了……”
加罗维尔轻拍他的头。“很好。你可以晚点再睡。”
他感到眼皮往后缩，它怎么就合不上了呢。他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了，但还是坐了起来。他瞪着加罗维尔。“你为什么不早点做呢？当疼痛从这里跳到那里时，他有些畏缩。“你为什么不对这种疼痛也做点什么呢？”
“对不起，但那真的需要自行消失。我告诉过你要期待痛苦，不是吗？’
他站得很慢，每时每刻都在后悔。“啊，噢…”
“如果我推迟你恢复期的疼痛和疲惫，那就糟糕了。他们以后会更疼的。”
“你不能。。。呃。。。一直拖下去？”
“可以，但有一天，我忘了，或者我们分开很长时间，猜猜会发生什么？这样强烈的痛苦突然爆发，我觉得它会让你发疯。”
他叹了口气。“好吧，好吧…”
“你好像有起床气？”
赫克托眨了眨眼，脸红了。“啊——对不起。我不是，啊，我不是故意那样的……”
加罗维尔似乎很开心。“很好。别这么担心。”
他为上学收拾着东西，然后离开，不需要跟已经走了的父母说再见。坐着公共汽车，加罗维尔随着他漂浮着，甚至在赫克托的窗外。
当然没有人坐在他旁边。
卡尔曼高中臭名昭著。它坐落于一条拥挤的大街上，与周围的每一栋建筑相比，它只有七层楼高，可能由于这里房产的面积远远不够容纳任何田地或设施，学校的每一个体育课程和运动队都必须去往租来的建筑物。为了应付学生人数的增加，8楼也在建设，但那还需要几个月才能见效，而且作用也不大。
早上的数学课，他坐在教室的后角，至少要感谢两边的墙壁，他不用担心另一对温暖的身体顺着他的脖子呼吸。
他有时觉得很奇怪，周围有那么多人，可他为何会感到如此孤独，但他越想，他就越认为这是值得深究的问题。他想知道是否还有人同他一样迷失在人群中。现在，作为不死族，看到加洛维尔像世界上最令人难以接近的老师一样在学生中游荡，赫克托也开始怀疑，如果他的死，学校是否会有些变化？（肯定是没有啦）
加罗维尔在他的前几节课上闲逛，不时地说教室里没有人会死，或者指出老师的讲课有误。老实说，赫克托为老师感到高兴，虽然很奇怪，但他不完全确定为什么收割者会留下来。当然，加罗维尔还有比观察有关埃隆大陆热带地区的地理课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赫克托没有问，不过，他认为这可能会让加罗维尔离开。
当老师的演讲逐渐展开，并转变为现代社会的一个时事、内乱和暴行时，赫克托的脑海里开始酝酿一个更为严肃的问题；到了午休的时候，他决定向加罗维尔询问，并要求得到答案。
“有件事我想知道，”赫克托想，他不想看起来像食堂角落里那个坐着自言自语的疯孩子。
“是吗？’
“呃。。。你为什么不去更重要的地方？’
加罗维尔竖起一个瘦骨嶙峋的眉毛。“你说什么？’
“不，我是说。。。你为什么要帮助布莱顿的人？我是说。。。世界上发生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难道没有其他地方亟待帮助吗。。。？不是那个，呃。。。我不认为预防谋杀并不重要，只是，啊。。。东南部有很多国家在打仗，你知道的。
“我知道，是的。Korgum冲突，以及北方的卡维南内战，杰斯伯尔和霍斯特远在西边，我很清楚.“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也许你认为我是全世界唯一的收割者。”
赫克托眨了眨眼。
“我不是，很明显，我只是数十万中的一个。虽然我们中的大多数人的确不雇佣仆人，但我们中雇佣仆人的人数最终还是很可观的。
“所以。。。你是说其他的收割者已经覆盖了战乱地区？那不是--
加罗维尔摇了摇头。“不，不。不幸的是，情况比那要复杂得多。”收割者在桌边游荡。“我们这些决定接受仆人并让自己融入这个世界的人。。。好吧，我们并不总是意见一致
“哦，你是说。。。哦…'
“是的。在战区尤其普遍。我们有些人会站在一支军队一边，而另一些人则站在另一支军队一边。或者有些人会形成自己的一方，也许是想在交火中保护人们，也许是。。。也许不是”
赫克托坐在椅子上。'等等。。。你是说。。。你们有些人是想把事情搞得更糟？’
加罗维尔点点头。“这可能取决于你的观点，但是。。。的确”
“但是。。。为什么？”
“就像我说的，我们的意见并不一致，这也延伸到更重要的问题。比如说，人类的生命是否首先值得保护
“这听起来很可怕”
“你看到了吗？如果我们踏进战场，我们肯定会遇到其他收割者和他们的仆人。坦白地说，你还没有准备好。他们的仆人必定会把你践踏在尘土中”
“不过，我不是不死的吗？’
“你是，但我不是。在你能保护我之前，我们会保持低调。我是个死神，但我可不想死。”
'好吧…'
“其实我选择布莱顿是有原因的，”加罗维尔略带犹豫地说。“有些事情。。。让这座城市感到不安，让我感到不适”
“不安？你什么意思？”
加罗维尔表情紧张。“我不确定。在这个城市里有一种我以前从未感受过的存在。它藏了起来。我想，只要有时间，我们也许能把它找出来”
“哦。。。嗯。”
“你还有其他问题吗？随便问我什么。”
赫克托咬了一个苹果。咀嚼比他意识到的要消耗更多的力量，他的脸和脖子都在抗议““其实，昨晚那个女人。。。你打算让她死吗。。。？为了抓住凶手，我是说。如果我没有打断你，你会—”
“等等。我的想法是让警察在凶手折磨她时抓住他，而不是用她的尸体。他差点杀了她是被你敲门吓到了。否则，他会整晚折磨她，这会给警察足够的时间到达”
“哦。。。可以。。。所以我。。。所以我把事情搞砸了，然后
不，你做得很好，赫克托。事实上，你的介入确保了这不会演变成人质事件。”加罗维尔看了他一会儿。“别误会，这就是我们要进入的危险区域。你的想法很不错，充分利用了已经很糟糕的局面。但有时候，没有更好的选择，我们只能忍受。幸运的是，你现在很好了
一杯茶从赫克托的头上掠过，他突然意识到几张桌子外爆发了一场食物大战。一只吃了一半的热狗落在他的大腿边，同时番茄酱撒在他的衬衫上。
“哦，妈的！”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对不起，伙计！“那是一个年轻人的，他知道那是迈卡。迈卡抱歉地笑了笑，他拿起一大块土豆泥放在脸上。
“那看起来很有趣，”加罗维尔说。“非常浪费，但很有趣。”
赫克托站起来，忍住了呻吟。当他不动时，几乎可以忘记他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彼此都在讨厌他。他走到调料台的餐巾机旁，但有人撞到了他。他们转身，大概是想道歉，却停了下来。
当赫克托看到是谁时，他转过头来，表示了自己的歉意。“对不起，达维亚。”
她看着他，好像在对着一堵空墙说话。“你为什么要道歉？”她说。“我撞到你了，是吗？”
赫克托没有得到答复。
她说：“我下次会看着路的。”。“所以别告诉我，赫克托。”她丢下他一个人。
“那是怎么回事？”加罗维尔飘得更近了。“你连个女孩都不会说话？你还记得只需要一只手就能制服连环杀手，对吧？那对你的自尊心没什么好处吗？’
“不，不是那样的。她。。。我是说。。。我不。。。因为她来自木工俱乐部。。。”
（喵喵喵？）“嗯？你和她有过交往吗？’
赫克托朝收割者眉头一仰。“你。。。还不知道？’
加罗维尔只是摇了摇头。
“我以为你知道我的一切……”
“7个月的时间里，我偶尔会跟着你转一圈。我不知道你的整个人生故事
“好吧……”赫克托忙着清理脏衬衫。红色的斜线使他想起前一天晚上那血淋淋的衬衫。
“所以呢？她是谁？”
他朝她走的方向瞥了一眼，看见她和其他一群学生一起吃饭。他说，“”几乎是那群人的一员。“我们。。。我们也几乎是朋友”我想。
加罗维尔跟在他后面，看到一个传球的曲棍球运动员。“我想事情并没有解决。”
赫克托没说话。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他叹了口气，拿起叉子。“为什么？’
“你还记得我以前说的话吗？你帮助我，我也会帮助你。”
“谢谢，但是。。。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多了解你一些”
感激油然而生，赫克托想把脸埋在餐盘里，仿佛他的食物可以如此迷人。一次奇妙的触感，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哭，可这只会让他更加尴尬。他希望他能告诉加洛维尔刚才那些话对他有多重要，但他就是不能，他不知道是什么阻止了他，他恨着什么，但就是不能。
最后，加罗维尔让步了。“好吧，按你的方式来吧。”
当赫克托终于抬起头来，希望脸上的红色消失时，他看到了食物大战的后果。几名学生在老师和监护人的监督下收拾烂摊子。即使上课铃响了，他们还是要继续清理。
“你上课的时候，我去查看几件事，”加罗维尔说。“放学后我会再和你见面，可能会有新任务，所以要做好准备。”
赫克托感到有点惊慌。“嗯。。。你要去哪里？’
“警察局，还有其他地方。我想跟进下连环杀手的案子，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嗯。。。拜托。。。嗯…'
“嗯？’
“拜托。。。别丢下我一个人…”
加罗维尔停下来，一个极其露齿的微笑。他用镰刀的尾托轻敲赫克托的头。“你不记得了吗？当你在脑子里跟我说话时，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听到你的。所以不要那样皱眉头。你明白吗？你从不孤单，赫克托。不再是一个人了”
他不确定地点点头。
“除非你想一个人呆着，否则就是这样。那就别想我了。”
'对…'
当他看着加罗维尔消失在铁青的蓝白瓷砖中时，成群结队的学生从他身边走过。他吸了一口气，继续上历史课。
赫克托坐在那里，听着杰里米·沃勒在试图提供王朝的最新历史发表报告时，开始想为什么他还要费心回到学校。他可以看到老师对杰里米的每一句多话都越来越不耐烦。科马克先生以坦诚著称，这使得大多数学生都喜欢他，如果赫克托没有发现老师内在的厌烦的话，他可能会也会喜欢他。
“谢谢你，杰里米。这是非常翔实和乏味的。你现在可以坐下了。”
杰里米就座了。
科马克先生站着向全班讲话。“小伙子们。接下来，你们中哪一个会让我对你们的历史见解感到厌烦？赫克托·歌菲，你呢？”
赫克托摇摇头，他想缩到桌子里去。
“来吧。你完成作业了，是吗？”
他当然没有。他本来打算在今天的课上死的。事实上，不必做任何家庭作业就已经给他提供了很多的自杀动机。现在他想了一下，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通过任何课程，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在乎。”
最后，老师厌倦了赫克托的沉默，继续往前走。
赫克托等着这一天的结束。过了一会儿，他决定试试收割者。“嗯。。。加洛维尔？’
“怎么了？’
他微微一笑。“你是。。。呃。。。有什么线索吗？’
“案件似乎进展顺利。事实上，比我想象的要好。我原以为他们只能以谋杀你救的那个女人的未遂罪名逮捕他，但他们在他的公寓里找到了证据，证明他与之前的谋杀案也有牵连。”
“很好。”
“是的。不过，显然你压碎了那个男人的气管”
“哦，谢特。。。他没死吧？我不是想--”
“不，他还活着。不过，我认为我应该给点你时间让你熟悉那种力量。”
“如果你那样做了，那么。。。我们可能不会及时赶到她身边”
“你说得对。顺便说一下，她的情况很好。。。等等”
赫克托环顾教室，好像这会有所帮助。“加罗维尔？’
“嗯。”
“怎么了？”
“一个警察。我他周围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