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谷如玉如飞侠女仙,玩起无影脚,在游泳池与麦面壁偶然重逢后,小聚谈得畅快,谈得融洽,转眼间却说走就走。轻盈优雅的身段,一眨眼功夫,就飘得老远了。
麦面壁紧追出来,谷如玉依然头也不回地飘逸而去,玉手随意地向后摆了摆,算是分手作别了,把他喂喂喂的无奈呼叫声,当作耳边风。好像故作清高,又好像要表达一点什么意思。谷如玉也好像感受到一丝别样的感觉,这感觉不知从哪里产生,感到轻飘飘的样子,也许只是内心隐隐约约的一点期待。
谷如玉那只纤纤玉手,显出玉柳扶风之美态,妙手回春之功效,害得麦某人心里痒痒的,他本以为艳福不浅,桃花运来了,谁知道这仅是重遇一面的镜花缘而已。
“想当年,我麦面壁当年曾被称为火鸡男、桃花精,无论怎么说,在花痴玫瑰园里,不算龙头老大,也都有一席之地的,你谷如玉居然对我这般冷傲?今次算是见识了!”麦某人一面无奈,自言自语。
麦面壁回到餐馆柜台前,付完餐费,稀里糊涂地走出餐馆,正走到门口,餐馆老板叫住他。
“老板,请等一下,你的东西。”餐馆老板跑着追上来,递上一把雨伞,贴心地对麦面壁说:“老板,你忘记拿东西了。”广东这个地方,日常交往中都习惯称对方为老板,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不管是当地人还是外来人;因为很难从外表看出一个人是老板还是工人,是穷还是富,统一称之为老板准没错;即使今天不是老板,明天也可能就是老板;即使现在不是老板,将来也可能是老板。这也许是广东这个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永远人气旺盛,到处充满创业激情的原因之一吧。
“哦,不是我的,哦,是的,是我朋友的,谢谢你。”麦面壁接过伞。谢过这个真老板,转身继续行走,漫游回家,希望在漫游过程中,寻找到创业的灵感,或者享受自由职业者的惬意。
这一顿他吃得还算满意的,虽然菜色普通,但秀色可餐,真让人回味无穷,只可惜,转眼美梦成空。忽然间,他有一种肚囊空虚的感觉,一种飘忽的感觉,一种若有所失的感觉。
“与君离别意,同是江湖人。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儿女情长,如过眼云烟,罢罢罢!”麦某寻章摘句,移花接木,找到一些自以为高雅,实质劣俗的自我安慰诗词,他一边念叨着,一边一步一拐地走向川流不息的大街,消失霓灯人流之中。
这是一把新伞,是新买的,还是别人送的?是不是故意留下来给我?难道是她要埋一个伏笔,这是什么意思呢?什么样的伏笔,联系方式都没有,有什么伏笔可言?却是越想越多,越想越复杂。
不对啊,伞——移动房屋,风雨同行,为你遮风挡雨的意思?散——各分东西,一拍两散,分手的意思?他想起了青葱年代的八卦日记中关于情事锦囊的妙解——送伞意思是:希望你成为她遮风挡雨的那个人,而且不管发生什么,都和你相互支撑,站在一起,陪你面对困难。如果是男性朋友送女性朋友伞,则说明,他想做女生的保护伞,希望自己可以保护女生不受伤害云云。
麦面壁离开国企医药大公司一年之后,在社会中兜兜转转,重遇往日的同事——无数人为之一见倾心的美女谷如玉。麦面壁也是人,也属一见倾心之列,可惜他一事无成,无任何底气和自信与她交往。那一晚,经过烟花般的美好聚旧,麦面壁一夜辗转反侧不成眠,想旧事,想当下,想自己,想未来,想花容,想月貌。可惜,别人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一缕芳尘轻盈去,只剩面壁心似碎。“天涯何处无芳草!”他企图以阿Q精神自我安慰,以释除内心的失落感,可越是寻找解脱,越是陷入思想的泥潭,欲罢不能。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麦面壁,眨着腥红的双眼,如一头刚刚决斗过的雄狮,又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但他终归觉醒了,他决心要发奋创业,以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破斧沉舟的姿态,面壁发誓:一定要活出个人模狗样来。
“请你马上到派出所来一趟。”麦面壁刚刚厘清思绪,找准生活的方向,却突被这一句极有震慑的话吓懵了,仿佛当头一棒,击得麦某人即时昏头转向。对方在电话中确认是麦面壁接电话后,通知他去派出所协助调查某些案子。
麦面壁只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到派出所,一路上反思着自己是否曾经干过作奸犯科、偷鸡摸狗的事。麦某自认为还算道貌岸然,或者说冠冕堂皇,乃至金玉其外,未至于败絮其中,虽然他曾经获得过自己拒不承认的“柑哥”昵称。这个“柑哥”昵称曾使麦面壁抑郁了好长一段时间。
近年来,麦面壁在打工路上还是遵纪守法的,虽然曾经在街巷暗角处,悄悄地过买过二手单车;亦曾在街巷开过无牌电车,但这也是较为久远的事情了,警察不会凭天眼以穿越的姿态,查办“洪水冲走小鸭子那年”的事情吧?
况且,目前,麦某人已改邪归正了。至少在大白天里,依然像人一样老老实实地生活,但说老实话,在夜里,麦某人就没有那么安分守纪了,他曾经在梦里搂过时尚美女的纤纤玉腰,曾经捋过谷如玉的秀发,曾经触过某些挺起的美胸,甚至在人家鲜嫩的耳际哈气……这种见不得光的事,他做过多。但铁定心肠,如果查问到这些,就守口如瓶,死活不也肯承认,看他耐我何?估计、估计警察也没有那么厉害,从光鲜的外表,可以查到肮脏的内里吧?麦面壁琢磨着琢磨着……
“在这里打手指模,在这里签名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