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近正午,少年强忍饥肠辘辘欲要昏倒的感觉,脸色煞白。
“来,吃了它。”莯珝兮递过一枚丹药,安慰他:“很快就到了,再忍一忍。”
少年虽然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表情,那一眸如星辰的眼睛还是勉强传递了他感激的心情。喑哑着嗓子:“谢谢。”随即毫不疑他地吞下。
莯珝兮轻笑,如三月春风,拂过心田的是一片暖意。白玉无瑕,举世无双。
城门处。
“东皇城。”莯珝兮的视线缓缓扫过这几个大字,神识所寻找的地方人界最繁华之处,且先为这个少年安置下来,再寻机缘。
如同砸开了锅一样,城中男女老少皆作痴呆状,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轻巧灵犀,曼妙绝伦的白衣少女,议论纷纷。
“天哪!这这这.....是谁家的姑娘!我要休了我的十八位妻妾!”一个肥头大耳的公子甲叫到。
“呸!滚开!美人是属于我的!”
“你敢呸我?!我打死你!”
少年转头看了一眼莯珝兮,发现她仿佛置若罔闻一般。
“怎么了?”莯珝兮感受到他的视线,温和地笑着问道。
看着那清澈灵动的双眸,少年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就是,不知道如何称呼小姐呢?”虽然少年与莯珝兮一般高,在她身旁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哦,我们年岁接近,便以同辈相称吧,你可以叫我莯珝兮。”
“莯,珝,兮。”少年口中虔诚地念着,“珝....兮,我可以叫你珝兮吗?我叫言不悔。”
少年紧张又期待的眼神让莯珝兮有些疑惑,那样的眼神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却想不起来。
“好啊,那我就叫你不悔吧?”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言不悔自觉此生有幸得以遇见她。
是夜,两人在一间客栈住下了。
洗漱一番,稍作修整后,不想这言不悔也是个容貌非凡的人,惹得一些女客险些踏破门槛。沐珝兮本在房中安静打坐,听见门口一些女子和店小二嘈杂的声音。侧目暗道,原来这个世界的女子也如此豪放。
纠缠许久,最后只得言不悔出面将那些女子赶走,动静如此大沐珝兮肯定也听到了他自觉尴尬,欲向莯珝兮道歉。
“珝兮?”言不悔敲了敲门,侧耳静听。却无人应答。
“珝兮?”又多敲了几声。言不悔不禁开始胡思乱想。
犹豫了许久,终是推开了门。
却见人去房空,睡塌整洁如初。只见水壶下压着一封黄色的信纸,显然是刚刚留下的。
“不悔,一切随缘。缘起之时,便是你我相逢之时,缘灭之时,即是相离之时。珍重。勿念。莯珝兮留。”
言不悔觉得心中有一丝疼痛,垂首看着这寥寥数字,苦笑。
“难道这是一场大梦吗?为什么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呢?”红烛寂寞的燃烧着,空替人垂泪。
原野边,风云乍起。
无人处,又是一场惊雷。
“阁下何不现身?何必做如此偷偷摸摸之事?”莯珝兮截住来人。
仔细一看,却是个白发须须的老者。
“呵呵。”深蓝色的布袍,夜色中,无人见。
“小姑娘,别介意,我只是对你的身份十分好奇罢了。”老者呵呵一笑,脚步却凌空生风,欲以掌探虚实。
“那为何不报上姓名?”
“我啊?通天晓是也。”
话音未落,只见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掌似柔弱无力,却大含精妙,以心出掌,以掌生风,以风化剑,势疾风行。竟有逼命之势。
无字诀第五式,云动天倾!
眼见逼命在即,莯珝兮心中默念无字诀,以虚对实,衣袂飘飘,行如鬼魅,抗衡之势如同冰火两重天。却使老者深感此人功力不可小觑,渐渐不敌。
“这是何招数?闻所未闻?!”老者惊奇,更是使出九成气力。
若说第五式刚才有稍强之势,现在便渐渐露出疲惫之态。
莯珝兮却毫无畏惧,从来人加强功力的一瞬,她已知道,自己完全有把握。
无字诀之精妙处在于每一重功力的增长是在上一层功力的基础上,呈倍乘的趋势。
无字诀第六式!天地重现!
“噗”通天晓没料到莯珝兮会突然有了两个原先的力量,顿时吐出一口黑血。内脏都震碎了一般。身体残败地坠落。
反观莯珝兮,一副神闲气定的模样,被一片血红模糊的眼中感觉十分地后悔。
变态啊变态,他还以为不过是一个有点道行的小姑娘呢?天呐,人比人,简直要被气死啊。
心中不禁抹泪,要是死了那就只能怪天命了,谁让自己犯贱挑上别人呢?果然好奇心害死猫啊?苍天不公啊,佛祖啊,弟子我错了,正以为自己没救了的时候。只见莯珝兮朝自己走过来,不禁又吐出几口黑血,天啊,天亡我也。就当回老家吧。狠心将双眼一闭,静静等死之时。料想之中的疼痛却没降临,反而如同温热的暖流流通四经八脉一样。
“唔。”顿时感觉身体如同被撕裂了一般疼痛,顿时昏了过去。
贼老天!你害我!最后的意识也陷入了昏暗。
昏暗的火光中,依旧是那张绝美绰约的面容,躺在草席上的“老者”渐渐转醒。
刚想起身,感觉后背一阵疼痛,看清少女从容淡定的表情后,不禁哀怨地瞥了她一眼:“咋的?最后突然良心发现了?知道不该弄死一个垂暮的老人吗?”说着还不禁加重了弄死两个字,好像忘了是谁想挑衅别人的。
“老人?”莯珝兮微微笑着摇摇头。
“?”通天晓不明所以,只见莯珝兮随手幻化出一面镜子。
镜中之人,面如冠玉,眉眼灼灼。
“这?!”似惊愕似痛苦又似欣喜。
见通天晓不愿多言,莯珝兮也不多问。两人就这么静默着,相对无言。
“你...怎么不问我呢?”通天晓终是耐不住这恼人的尴尬,质问道。
“你既不愿说,我又何必强逼呢?”淡然的一句话让通天晓看着那个持木添火的少女不禁哑然。
说的我好像又低一等了似的。通天晓心里不忿,闷声道:“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听啊?”
“你若愿说,我便洗耳恭听。不愿说,那我也不会强求。”依然恬淡如水的样子,对他人话语中的无礼丝毫没放在心上。
这温润的品行让人不禁自行惭愧,通天晓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以小人度君子之腹似的,不免尴尬地咳了两声。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