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好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本以为我可以和别的孩子一样，有一个完整的童年，少年乃至青年。怎料，我还是不成熟，有些优秀过头了。从小学到高中毕业本该十二年，我只用了七年，而我十四岁那年，一切都变了，我失去了一切。那是一个夏天，阴雨连绵，汛期到了，很多人都很紧张。我看着手上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笑容就没停过，听说大学校园是一个可以放飞理想的地方，同时，也可以放飞一些其他的东西。我邪恶的想着一些美好的校园生活，溜溜达达往家走，轰隆隆的雷声不断，天空乌云密布，看来又要下雨了。赶紧走吧，不然又要挨浇了。“轰隆隆！”我一愣，不对啊，天上打雷，地面怎么还会震动，不合逻辑啊！可能，也许，想到了一种可能，我跳到胡同边的墙头上极目远眺，四下观望。顿时，我心里咯噔一下，倒霉到家了，家里真尼玛着火了，不对，郭老头的小饭店怎么也开始冒烟了，还有杨老头的废品收购站，也在冒烟。靠，还特么看，快往家里跑吧！从邮局到家，起码要跑十分钟，这次超常发挥，七分钟就到家了。可是，还是晚了一步，火太大了，没法救了，即便是天上的雨越来越大，也没能熄灭这该死的大火。俩老头呢，对，快去他们那里看看，我心里想着，脚下已经动起来了。站在郭老头的小饭店门口，看着小饭店，除了门还在，其他的都被掩埋在废墟之中，好像被炮弹犁过一遍。我有些反应不过来，转过身，再看看废品收购站，虽然没有小饭店那么惨，却也是面目全非，到处是爆炸的痕迹。在不知所措和烦乱的心情中，我快速分析判断着。也是，我飞一般跑到废品收购站，一边喊着杨老头，一边在废品堆中翻找，至于屋子，已经都变成废墟了，没有找的必要，因为，就算能在废墟中找到，多半也不是活的了。我把一切希望放在废品堆里，因为那里是唯一能藏身还能在爆炸中存活的地方。找了五六分钟，在瓢泼大雨中，我感到自己很无力，就在我要放弃时，我突然想起，我和两个老头放宝贝的地方，应该可以勉强挤下两个人。于是，在废品收购站门口，我一脚踹飞垃圾站，一把抓住下面的金属拉环，用力向上一提。果然两个老头挤在一起，不知死活。我急忙把俩老头从埋在地下的金属箱里抱出来，把他俩放在地上时，我的脑子轰的一声，我呆住了，俩老头身上全是伤，刀伤，枪伤，看上去都被打成筛子了，特别是郭老头心口上那一刀，直接刺穿了心脏，看来是死定了。摸着已经冰冷的尸体，我神情恍惚，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没有经历过这些，再怎么说，那时的我也还是个孩子。就当我还在恍惚时，突然听到一声久违的深呼吸声，杨老头咳出一口血，慢慢醒转过来。我急忙把杨老头抱在怀里，就要往医院跑，可是，杨老头一把抓住了我，一边喘一边说：“别白费劲了，我这是吊住一口气，等你回来说两句话！”我镇定了一下，说道：“您说，小安都听着呢！”杨老头突然两眼翻白，有出气没进气，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带着全部家当快跑，离开中国，跑的越远越好！”说完，两腿一蹬，再也不动了。不是说两句话吗？难道之前那句也算，都这样了还不忘消遣我。我愣了几秒钟，把二老的尸体抱到院子里一个能避雨的地方，拿上藏宝箱里所有值钱的家当，转身离开。我一边走，一边看着手中的一块布，那是从杨老头手里拿出来的，可能是查清这件事的唯一线索。我强制自己镇定下来，要想一个最缜密的方法查清这件事。不知不觉的，我的眼泪掺杂着雨水，不停的流。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哭。我在心里发誓，这事儿没完，那些凶手，一个都跑不了，全都得偿命。不知不觉，我到了双桥底，那里地方很大，可以容留一些流浪的人。这时的我虽然只有十四岁，看上去却有十八岁左右了，所以，没人注意我这个浑身是泥，背着个破军跨包的年轻人，毕竟这里多的是这样的人。我在这双桥下渡过了一个不眠夜，这一夜，我想了很多，方方面面，过去的快乐，现在的悲哀，以后的路等等，很多很多。天渐渐的亮了，未来，我活着，我来了，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