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清濛山的时候,余修平手上多了两个牛皮档案袋。
余修平带着它们,坐进出租车内。
站在度假山庄外的钟罗衣,望着远去的出租车,露出了一丝不可言状的微笑。
回家后,余修平迫不及待地绕开绳圈,弹开牛皮档案袋,抽出里头的文件。
在浏览几页后,余修平先是蹙起眉头,紧接着张大嘴巴,愣了好一会儿。
“啧啧。只是连家其中一部分资料,就有如此庞大的关系网,要是全部资料的话,那还得了?连家这株大树的枝叶未免太茂盛了。”余修平挠了挠头,显得十分苦恼。
这两个牛皮档案袋,乃是钟罗衣交给他的“定金”,里头包含了连家诸多信息。但据他的话讲,这也不过是十分之一的量罢了。
余修平思索了半晌,决定还是不交给叶老。这里头牵扯到的可是古武世家,容易给他们招来祸端。
那该交给谁呢?
余修平敲了敲额头,陷入纠结中。
若是喊来秦无阎,让九州院介入此事,铁定能将连家连根拔起,但九州院显然不会牵扯此事。
沉吟了片刻后,余修平突然起身打开抽屉,从里头翻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名片,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国安五局,宋禹。
连家所涉及到的事,他应该很感兴趣才对。
余修平属于雷厉风行之人,想到便直接去做,不喜欢拖延。
“你好?”听筒内传来了宋禹的声音,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没有介绍自己,也没有问对方单位。
“是我,余修平。”
坐在科室内的宋禹,原本端着茶杯,在听到这答复后,顿时眼前一亮,放下杯子,“余长官,好久不见。”
余修平直奔主题,“找时间碰个面,我手头有两份资料,你应该会感兴趣。”
“随时恭候。”
“晚上八点,北门街茶亭楼见。”
“没问题。”
余修平洗了个澡,换上了新买的运动服。
他个头又多长了两公分,来到了1.79米,之前许多衣服都穿不下了。
摸了下干瘪的钱包,余修平微微叹了口气,此前结余下来的钱已经快被他花光了。
虽然自己花钱如流水,但还有比他还要过分的人。
那便是易小天。
这家伙前些天已经找过他了,说想再去做赏金猎人赚钱,问过原因后才知道。易小天在暴富后开始大买特买,不仅租了个高级公寓来住,还看上了一套什么古董,所以急需一大笔钱。
现在还不得空,等处理完钟家事,再邀他一块去赚取赏钱。
他自己也需要筹备一大批钱。
一是前往东华大学寻找燕月白,二是搜查王景泰生前居住地。
北门街,一如既往的热闹。
茶亭楼内坐着一些年纪偏大的人,他们在这里轻声谈话,细品茗茶。
余修平前脚刚到,宋禹也走进了大厅。
他们要了一个隔间,在服务员送完茶点出去后,才开始谈事。
余修平将牛皮纸袋放到桌上。
宋禹探出手,想要揽过这两纸袋。
可余修平却用手指压住它们道,“宋禹,里头的文件只是其中一部分罢了,我的建议是最好不去打草惊蛇,否则将会功亏一篑。等过些天,我会带来剩下的资料。到时候再合计下,集结你们国安的力量,将其一网打尽。”
宋禹看了眼余修平,随后笑着点点头,“明白。”
过了三十分钟后,宋禹才皱着眉头道,“一个小小的连家,牵涉面竟然如此之广,难怪你会说出那番话来。”
余修平说道:“九州院不好出面,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才顶得住压力了。”
宋禹敲了敲牛皮纸袋,苦笑道:“余长官,你可真看得起我。”
“正所谓高风险,高回报。你若能把连家办了,想必升职加薪也不在话下,到时候没准就该喊你宋局了。”余修平笑眯眯地讲道。
国安人大多名校出身,薪资对比其它部门高不少,但却不能向一般人透露身份,即使是亲戚父母都不行,只能说自己在普通政府部门任职,因而就少了许多成就感。
秦无阎曾经跟他说过,国安里头的人,大多会选择到了一定级别后,度过脱密期,然后前往其他部门任职。
连家这个案子,单看表面那几条大鱼,就足够他们交很多次差了。
宋禹尴尬地笑了笑。
送走宋禹后,余修平多坐了会,随后离开茶亭楼。
但他没有往来时的方向走,而是转过身,走进了桂月巷。
巷子亮着数盏老灯泡,那泛黄的灯光,让此地显得格外冷清。
踩在青石路上的余修平,将灵识放了出去,笼罩住两侧的老房子。屋檐形状、窗户厚度,人的呼吸等,诸多信息涌入脑内。
走了一会儿后,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点。
“奇怪,如果只是普通民宅,那池千树为何会游荡此地?莫非被他们清理过了?”余修平内心暗忖道。
正在这时候,寂静的街道,传出一阵哐当声。它十分清脆,而且富有节奏感,两次之间的间隔,几乎做到了分秒不差。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应该只有机器了吧。可在余修平的灵识下,却是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工作台前,用锤子敲打着铁块。
余修平扭过头,微眯眼睛,望着这一处民居。
确定四周没有摄像头,也没有行人后,他凌空一跃,悄无声息地遁入宅院里。
蛰伏墙角的余修平,露出半张脸来,观察着屋内的中年人。可他除了手臂粗壮些,不管再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难道自己想岔了?」余修平敲了敲指节,微微皱起眉头。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时,中年人忽然停下手头动作,轻轻咳嗽了下,“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余修平身形一顿,瞳孔微微一缩,神色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没有任何锁定气息的感觉,这中年人是如何发现自己的?」
沉吟半晌后,余修平迈出步伐,站到了灯光下。
中年人看了眼学生模样的余修平,一语不发地拎起了热水瓶,烫了烫案几上的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