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世界,由绿色丛林变成了钢铁洪流。
坐在后排的余修平,摸着肩头那片青紫色,有些后怕地说道,“仅是轻轻擦到一下,竟会伤成这样,那所谓的内力好生恐怖。”
好在只是软组织挫伤,并未伤及内里,休养几周应该就好了。
余修平放回衣领,轻咬嘴唇,目光有些闪烁。
玉石所带来的能力,为他打开了世界观里的暗门,而内力的出现,无疑撕开了另外一道口子。
对于喜爱武侠小说的余修平来讲,已经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入夜,余修平光膀子吃着卤面时,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NOIP拿到省一,已确认进入省队。”
余修平微微一笑,敲出了“恭喜恭喜,回来后记得请客吃饭”一行字。
但在发送之前,余修平忽然顿住大拇指。
思虑片刻后,他删去了后头的字眼,仅保留“恭喜,提前一年脱离苦海,跨入象牙塔。”
发完后,余修平便把手机搁一旁,继续边吃面边看书。
半晌后,手机再度传来振动声。
“我拒绝了高校的签约,选择参加高考。听闻安北市即将举行五校联考,加油。:)”
看到叶落秋放弃了保送名额,余修平愣了好一会。
不过转念一想,以她平日里的学习成绩,加上奥赛加分,想要去个好学校,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的。”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看着仿佛对联考漠不关心。
但余修平其实憋着一股劲。
一股想要向世人证明自己的劲。
正如古人所说的那般‘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他现在所缺的,是一个契机。
而联考、奥赛以及高考,就是那一个个契机。
这些考试,不存在买答案的说法。
你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高中生活既简单,又复杂。
简单到你只需要读书考试,就可以安安稳稳过三年。
但有人的地方,就会存在利益纠纷、爱恨情仇,宛如一个复杂的小社会。
联考还剩一周的时候,安北二中各班优等生,被抽调到电教馆,进行为期一周的特训。
这些优等生,在过来后没多久,就开始各种热络。
坐在前边的周悠然,已经收到了第三张小纸条了。她的临时同桌张欣欣,侧过脸来,笑眯眯地说道,“七班宋恒,家里是做生意的,年段名次和你差不多哦。”
“对他们没任何兴趣。”周悠然轻轻摇了摇头,将揉成团的纸条递过去,“你要的话给你好了。”
张欣欣吐了吐舌头,拒绝了周悠然的好意。
下课铃响,学生三三两两凑一块,聊着联考的相关信息。
周悠然去完洗手间后,便独自在走廊上,望着蔚蓝的天空发呆。
就在她放空自己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怪叫声。若是放在以往的话,她大概率会无视掉。
但在听到那熟悉的三个字后,她骤然转过身,望向了楼梯口。
“余修平,你怎么跑来电教馆了?”戴着圆形黑框眼镜的陈甦,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来这里看书。”走到楼梯口的余修平,微微颔首道。
“来这地方看书?”旁边的李乐,指着特训班道,“想来这里的话,不是得考年段前100吗?”
话音刚落,李乐便有些尴尬地说道:“我不是那意思...”
余修平晓得李乐性子直,基本是有一说一,不大会拐弯抹角。
刚才那番话,自然也不是针对自己,只不过正常的反应罢了。他上前拍了拍对方手臂,而后走向最角落的教室。
“余修平这是在干吗?”
“不是很懂。”
除了陈甦与李乐外,还有几个以前初中同校的。
他们看到这一幕,同样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就这样,余修平在部分人的注视下,从兜里头掏出钥匙,转开门锁,走进教室。
周悠然本想过去打个招呼,但在转身的刹那,她忽然轻蹙眉头,放弃了这个打算。
已经有一个张国栋骨折住院了,她不希望余修平也出现任何意外。
上课铃响,走廊重回寂静。
独自坐在教室中的余修平,皱眉活动了下不是很爽利的肩膀,随后便抽出书本,静静地翻阅。
“王主任,事情办妥了吗?”
“刘校长请放心,已经通知那几名种子选手了。”头发稀疏的政教处主任,露出了一个大有深意的笑容。
经过这几年的暗线操作,二中高分段成绩已经有了腾起之势,只须再再加几把柴禾,便能够让二中真正进入第一梯队。
“不知道联考成绩出来后,那几位老朋友会是什么表情。”刘德建靠在真皮沙发上,笑眯眯地说道。
“之前抢下市榜眼,就让那些人气得跳脚了,这次若是夺得状元的话,保不准会脑充血进院。
对了刘校长,有打探到出卷人吗?”
刘德建摇了摇头,略显好奇地说道:“我问过教育局的人了,但他们也不清楚,只是让组织考试罢了。”
“莫非是从其他省份运来卷子?这就有些棘手了。”王勇年皱眉嘀咕了下。
听到这话后,刘德建面色微变。
思虑半晌后,他连忙抓起电话,拨通了位于燕京的号码。
一阵煎熬的嘟嘟声后,终于接通了电话。
“喂,元学长,我是德建呀。”
一阵平缓而威严的声音传入刘德建耳中,“哦,小刘呀,六年没见了,你这大忙人怎么有空打我电话。”
听到这话,刘德建舒展了眼角的皱纹,他起身微微弯腰,说道:“元学长这话说的,再忙也忙不过您呐。我在乡下寻到一瓶十八年份的小泾酒,过年期间有回来的话,一定要来尝尝。”
寒暄了二十秒后,刘德建话音一转,试探性地问道,“元学长,安北市忽然搞了个五校联考,把二中也拉到里面去,这让我着实寝食难安。”
电话那头沉默两息,抓着手机的刘德建,内心一颤,顿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好好干,过年我找个时间回去。”
言毕,听筒内便传来了嘟嘟声。
刘德建那暗黄的脸庞,因兴奋而染上了一丝血红色。
坐在远处的王勇年,紧张地问道:“刘校长,怎么样了?”
“召集各科教研组组长,让他们下午三点会议室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