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在哪~”在火苗四窜的满楼里,只有宋宗勋在四处寻找。耳旁风卷着火苗‘呼呼’的往上窜,四处坍塌声音,花瓶爆裂的声音,却独独没有娘的回音。宋宗勋绝望的嘶喊,“娘!你快出来呀。”
一楼没有!宋宗勋脑子片刻暂停,温度太高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这个时候要能再挣出点眼泪降温就好了。左腿刚才也被烧朽的木柜砸伤刺痛得很,不太灵活了。
看着楼梯也快要烧断,宋宗勋低头在火堆里找到一根木棍,用衣袖包着手呼噜掉上面的小火苗后,正好给自己当拐棍。娘一定躲在楼上正等着自己去救她,宋宗勋用右手臂挡在眼前往上冲。
却被一个冲进来的身影死死抓住,“少爷快走吧,房要塌了。走吧。”其他仆人刚才都纷纷退了出去的,却只有丁桂还硬着头皮冲进来。
“我听到她的声音了,我好像听见娘的声音了。”宋宗勋觉得自己似乎隐约在噼里啪啦嘣火星的声音里,终于听见了娘在叫自己。
丁桂知道这不可能,所有的仆人都亲眼见到夫人全身着火的往火场深处跑,不可能再有命了。看着本来灵动清澈的美眸此刻却如那一地的残灰:“少爷,对不住了。”伸手在他的背后狠狠一劈,人瞬时倒在自己手中,扛了出去。
就在两人出去后的下一刻,整个满楼轰然倒塌。这是夫人在天上保佑着少爷,丁桂心有余悸。
“丁桂跟我走,剩下的灭火吧。”在外苦苦等着的黄姨看这昏过去的孩子脸上身上手上都是伤,急急让丁桂抬回自己府中,大夫已经在那等着了。
7 个月后,
一行普通的商队马车在泥泞的路上嘀嗒嘀嗒的往南走了一个上午,已经快要走到大黎的地界了。一位背地打扮的美妇人不时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又偶尔看着身旁正酣睡的才一个月大的婴孩,泪眼婆娑。
在冰冷的北狄,自己也曾时不时想起他的笑和他的愤怒和挣扎和野心,现在已经不恨他了。只是笑当时的自己愚蠢,为何从未未想过他会因为权力舍弃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污蔑叛国,遭世人唾弃,家破人亡!
来时的路,被自己的泪水浸泡。前方的路只剩下一心要习雪前仇的海棠姑娘。此次改头换面的重生之路即使满路艰险,也要披荆斩棘,只为让逝去的亡灵得到安息。
一路车队齐唱起了北狄小调,只有自己的老车夫喀啰仍然闷头赶车没有附和。其实两人相处时日并不短,只是他还在躲避自己的眼睛。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时那震惊的模样,唉。轻叹一口气,还是再给他一点时间吧。
马车一路向前奔跑,往事一幕幕在自己眼前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