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寇飞阳的豪言壮语，曾保无奈的摇摇头。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您还是稳着点罢，远的不说，起码这几天都得小心着点，不管是殷长老还是紫霄宗，都不是好惹的。”
“行！我知道的，不就是猥琐发育吗！”寇飞阳表示自己熟悉的很。
行吧，曾保虽然不信她的话，但是眼下也只能继续陪着寇飞阳蹲禁闭了。
两个人就这么继续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等到了闻人玉的到来。
“还真是只有曾保才能守住你呢!”闻人玉一进门就看见寇飞阳靠着琅琊神木无聊的玩手指。曾保坐在门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看到闻人玉进来，曾保行礼后，自觉地离开了仓库。
“这不是习惯了嘛？”寇飞阳也不起身，继续懒洋洋的靠着树，“他一言不合就磕头，这我哪受得了啊。只能乖乖的坐牢了。”
“你师妹为了拦住你都动了手了，区区一个外门弟子磕几个头，就能让你束手束脚？”闻人玉明显不信。
“那绿茶跟你说我要跑？”寇飞阳听出了话茬，勃然大怒。“明明是她激我离开在前，看我没上当，自己倒恼羞成怒动起手来！现在居然反咬一口？！”
“哟，”闻人玉挂着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原来如此啊！”
“她还说什么，我们云浮山要把曾保送给紫霄宗去换灵石，”寇飞阳暗戳戳的告状，“我们云浮山又不是人贩子，怎么可能会这样？”
“你又知道啦？”闻人玉瞥了她一眼，“不过是一个普通弟子而已。用他换紫霄宗一个大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寇飞阳有点慌张，难不成真的要把曾保卖了？我刚刚才说要带他飞呢！
“师叔怎能有如此想法，”寇飞阳正色道，“曾保虽然只是个普通弟子，但是他却在我云浮山多年，云浮山里外都离不开这些外门弟子的打理，如何能够随意推给旁人。”
“外门弟子多得是，只要我云浮山放出消息，上门求仙的人可以从山门派到大雪原。”闻人玉来了兴趣，反驳了寇飞阳的理由。
“那也不行啊！”寇飞阳急了，“曾保还知道我们门派的大秘密呢！师叔不是说我现在的情况万不可让外人知道，曾保是知情者之一，如何能随意放走。”
“这有什么，”闻人玉随意的挥挥手，“让人忘记某些事情的方法多得是，再不济毒哑了他不就行了。”
“怎么能这样？！！！”寇飞阳义正言辞的拒绝，“曾保怎么说也是我云浮山的人，如何能随意伤害他，师叔你身为长老怎么能够视同门如草芥呢！”
“不错不错，”闻人玉听了这话，抚掌大笑，“你果然跟以往大不一样了！”
寇飞阳被他的话弄得一愣一愣的，“你刚刚是在逗我玩？”
“算是吧！”闻人玉笑的停不下来。
“真是夭寿了！”寇飞阳气的脸都红了，“才被绿茶打了一顿，现在又被你当傻子耍！要不是我现在什么都不会，一定叫你们好看。”
“这就生气了？”闻人玉止住笑，正色道，“殷菲下午确实做得不对，再怎么样也不该在这里动手。”
“怎么着，师叔现在要帮我出气？”寇飞阳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闻人玉良心发现了？。
“我可没这个打算，”闻人玉直接否认，”以你们之间的恩怨，只要你人还活着，断手断脚我都不会干预。”
“我和殷菲的梁子结了这么大吗？”寇飞阳有些心虚，毕竟她刚刚才知道了自己的”丰功伟绩”，实在不敢把自己想的太无辜。
“差不多吧，”闻人玉一脸兴味的打量了寇飞阳半天，“看来你真的忘了很多事。”
“要不您赏个脸，给我讲讲。免得我以后死的不明不白的。”
“简单来说，”闻人玉走进灵植房，仔细观察了琅琊神木，确认没有什么损害之后，又捡起了地上的朱果，照旧放在灵晶置物台上。才回头看着坐姿四仰八叉的寇飞阳，用最云淡风轻和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出了一件让寇飞阳毛骨悚然的事情，“你杀了她的挚爱。”
“？？？？”寇飞阳惊得直接跳起来，“我？！！杀了殷菲的挚爱？”
“这不可能吧！”寇飞阳身上到底背了多少血债！！！所以遍地仇家里的遍地还包括云浮山？！！
“当然是骗你的。”闻人玉耸耸肩。“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如何能知道？”
“我擦，你！”寇飞阳又颓然的坐在地上，“这么吓人有意思吗？”
“挺有意思的，”闻人玉继续说着戳心窝子的话。“你以前可不会被吓到，不趁着现在吓吓你，万一你什么时候恢复了，那可就没乐子了。”
寇飞阳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连头发丝都带着仙气的精致boy，有些茫然。
“寇飞阳以前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杜蔻蔻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这三个多月来，杜蔻蔻虽然穿上了寇飞阳的马甲，但是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跟曾保八卦过门派结构，江湖局势，风景人文，但是从来没有问过任何人关于寇飞阳的问题。
杜蔻蔻打从心底里还是把这个世界当成了一个游戏。
顶着寇飞阳马甲的杜蔻蔻，根本没有在意过这个世界。
对于过去的寇飞阳而言，这个世界不过是占据了她G盘几百兆内存的一个小游戏罢了。
她只需要点击鼠标，游戏里的小人自然而然就会遵循她的指令完成各种任务。哪怕是玩游戏时对曾保的关心，也不过是在强迫症的影响下，希望整体数据好看而已。
所以就算她来到了这个世界，也依旧保持这个作为“上帝”对于这个世界的傲慢，用游戏玩家的记忆和态度与这个世界相处。
前掌门闻人玉虽然是高颜值于一身高天赋，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带着娘炮的标签。
自己的便宜师父秋思也不过是开档就存在的四人组之一，一开局就自带了和长孙山是夫妻的背景标签。
就连寇飞阳这个角色，在杜蔻蔻的印象里也不过是个攻击力奇高的工具人。
她到目前为止，根本没有真正看清过这个世界。
直到今天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些人不再是游戏里简单遵循指令行动的代码串了，而是一个个拥有思想和感情的活生生的人。
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是练功房里的吃喝玩乐，还有让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和无处不在的威胁。
“你自己就是寇飞阳，你问我？”闻人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寇飞阳。
“我这不是忘了很多事吗？”寇飞阳讪笑。
“你怎么不去问你的乖徒儿掌门，还有你的曾保。”闻人玉弯腰俯视寇飞阳，一双日常泛滥的桃花眼，死死地盯着寇飞阳。
像被巨兽盯住的猎物，寇飞阳瑟瑟发抖。“那个，我这不是最相信闻人师叔您了吗？”
闻人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完全不信这话。
“行吧，我说实话！”寇飞阳举手投降。
“曾保吧，问啥啥不说，我徒弟弟吧，也拿我当宝贝护着，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讲，就好吃好喝的哄着我。”寇飞阳泄气的抱住琅琊神木，”我还不如当棵树呢！”
“你倒是清楚，”闻人玉笑道，“你以前是个没心肝的杀神，现在是什么人我倒是看不透了。”
“你算得上是我选进云浮山的，”闻人玉回忆当时的情景。“十多个求仙者，就属你的天赋高，看上去又有韧劲。算得上是块好材料。”
“果然，你不到半年就突破了筑基期，被秋师姐收为弟子。”
“云浮内门不多，大部分都学火系功法，只有秋师姐学水系，我原本以为你也会跟着秋师姐学水系，但没想到你自己选了金系的北斗剑诀。”
“本来你的性格就孤僻，学了北斗剑诀之后整个人都变得越来越冷漠，杀气也越来越重。”
“可能是你天生就契合这种修仙之法吧，你杀人的越多，性格越冷，灵力就越强，”闻人玉摇摇头，“云浮山能有今日的地位，大半都是你的功劳，我也不好说你什么。”
“本以为你就这么冷冰冰的一个人过一辈子，没想到你最后却收了一个徒弟，还不知道从何处弄来了三清秘法给他学。”
“于是你的好徒儿半年成圣，前途一片大好，我自然不想挡他的前程，就把掌门之位传给了他。”
“再后来就是你渡劫成仙了，”闻人玉做了最后的总结，“总的来说，你的修仙路就是修炼杀人修炼杀人，再没什么旁的事情了。”
寇飞阳沉默了半晌，问道，“那我没有朋友吗？”
“没有，”闻人玉十分肯定，“你杀性极重，除了金宏偶尔能跟你说上几句，平日里压根没人敢跟你接触。”
“那大家应该都不喜欢我吧。”
“也不能这么说，云浮山众人惧你者有，敬你者也不少，山外人恨你者有，仰慕你的人也有。”闻人玉看到寇飞阳一脸丧气，到底还是于心不忍。
“往事何堪问，生涯亦偶然。你复生至今，我虽然因为旧事没有与你接触，但今日一见，你确实如师姐所言变化极大。”
“你既然已经褪去凡体飞升成仙，之前的种种也算是有了结点。但你如今重回凡尘，是要继续之前的道路，还是想了结往日的因果，都要你自己的选择。”
闻人玉安慰的拍拍寇飞阳的头顶，说到，“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你想要改变，现在还来得及。”
话音刚落，寇飞阳立刻跪倒在地，抱住闻人玉的大腿，大喊一声：“教练，我想打篮球！”
？！！！
“啊，错了！”寇飞阳讪笑一声，“应该是，师叔！我要重新开始学仙法！”
闻人玉赶紧缩回手，“你要学仙法？！你学什么？你本来就是金仙了啊！”
“但是我现在啥都忘了啊！”寇飞阳理直气壮。“你之前也说了，我现在是进了猫窝的耗子，只要一冒头，谁都想一口吞了我。且不说我现在配不配得上金仙之名吧，就光是你们的一个疏忽我可能就会死翘翘。”
寇飞阳讨好的冲闻人玉笑道：“别的不说，您起码得教我点保命的招数，让我能活下来不是？”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闻人玉想了想，俗话说，千日防贼不易。紫霄宗能够第一时间上门查探，保不齐还有其他门派会来。
云浮山虽然实力雄厚，但毕竟人手不足。万一有了疏忽，那可是要闹出大乱子的。
想到这里，闻人玉开了口：“你先离我远一点！”
寇飞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抱着闻人语的腿，老脸一红连忙膝行后退两步。
闻人玉这才正色道：“我可以从头教你修仙的法门，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几件事。”
“行行行！”寇飞阳大喜过望，忙不迭的答应下来，“您说您说!”
“第一，不能离开云浮山一步。”
“可以！”
“第二，不能告诉其他人你的身份。”
“这是自然！”
“第三，你把这个吃下去。”闻人玉从怀里掏出一颗青绿色的丹药，递给寇飞阳。
“这啥？”寇飞阳结果来看了看，这颗丹药只有毫厘大小，圆滚滚的质地很坚硬。凑近了一闻，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敛气丹，”闻人玉解释道，“你这一身真仙灵气，寻常人认不出，但是金丹以上的修行者都能看得出来，这药能够遮住你的灵息不至于太过显眼。”
“有这个药干嘛不早点拿出来，给我吃，还把我关了三个月！”寇飞阳惊呆了！
“你三个月前说了要重新修炼了吗？”
“那我还要易容吗？”感觉好神奇啊，寇飞阳啊呜一口吞掉手里的丹药，问道。
“那倒不需要，”闻人玉摇头，“本来你的性格就很孤僻，熟悉你的人不多，其他门派认识你的人几乎都被你杀了，再加上，抹去了灵气加成，你的容貌本来就会有些改变，所以不需要再遮脸。”
“原来如此。”这个解释寇飞阳完全无法反驳。
“从明日起，你就跟着外门弟子修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