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晓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要被吸进去。
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着眼前放大的好看的脸，看着犹如深邃的眼睛，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捧起他的脸，盯着他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直到看的对方都面色通红，才犹如发现新大陆般的说道：“真的是重瞳耶！”
“啊？”
项少羽被这突然跳脱的一句话一愣，这思维跳脱也太快了！
不过，这确实是她的风格。
看着眼前双眼发亮的女孩，他吞了吞口水，道：“你看够了没？”
“没。”
楚晓脱口而出，紧接着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立马捂住了嘴，往后退去，拉开两人的距离。
等到冷静下来，才解释道：
“我只是觉得你……你的眼睛很特别罢了。”
说着她扭过头，手指不断搅动。
“所以……所以才多看了一下。”
项少羽看着眼前因为害羞低着头的女孩，也不知道是火光照射的原因还是其他，她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朦胧好看的红晕。
许是初秋的夜晚温度正好，也许是草丛的蝉鸣十分悦耳，亦或是刚刚入喉的烈酒发挥了它的作用，他只觉得这一切都有些醉人，有些迷人。
他不禁往前走近一步，看着这几年朝思暮想的人，她还是老样子，没有变化，就像记忆里昨天的模样。
晚风轻拂，吹撩起她耳边的一缕碎发，他伸出手，将被风吹起掉落的那缕头发撩起，轻轻的勾在她的耳后，发丝轻轻擦过他的手心，有些麻麻痒痒的。
“你不知道，这几年我有多想你。”
这句话一说出口，楚晓只觉得自己心脏漏了一拍。
这一瞬间她只觉得周围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整个世界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不论是晚风还是蝉鸣，或者火光。
犹如正在上演一台话剧，他是她的男主角，周围的灯光熄灭，一切都陷入了黑暗，唯一的聚光灯此时此刻聚集在他的身上，她只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听见他的呼吸，看见他的动作，闻到他的话语。
“这几年，你就恍若消失了一般，我有时候在想你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自从那次在蜃楼之后，阴阳家虽然销声匿迹了，但是服从秦国的其他势力，却一直没有停止过对六国残余的绞杀。”
说着他走到桌前，端起之前还未喝完的酒碗，欲饮未饮。
“这几年，秦国的暴政愈演愈烈。”
“我知道。”楚晓看着坐在桌前的孤独的背影，走过去，安慰道：“这几年的情况在机关鸟上的时候，天明都跟我们说了。”
想起这些年他生活的并不容易，又想起了自己刚刚说的蠢话，楚晓心中后悔不已。
“其实我刚刚那样说，只是想告诉你，虽然只有几天，听起来很短，比不上你们几年的变化，但是……”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但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对你的牵挂，并没有因为时间的长短而产生变化。”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抬头望向无边的星河。
“我只是心中烦闷，想着这几年你一定经历了很多，也承受了很多，可是我却不能陪在你的身边。”
说到这里，她撅了撅嘴，道：“虽然我拖后腿的时间远远大过于帮忙，这个不用你告诉我。”
“但是，但是一想到，你们这么艰难的度过了这几年，而我却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承受，就在转瞬间所有的难题都被解决了，阴阳家也消失了。”
说着她低下了头，道：“这种坐享其成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项少羽听到这里笑了笑，他忍不住捏了捏她因为郁闷生气鼓起来的脸。
“虽然你平时看起来笨手笨脚，脑袋也不太好的样子，但是你胡思乱想的本事，倒是和所有的女孩一样。”
楚晓仰起头，道：“那你呢？你个大老爷们，还磨磨唧唧，叽叽歪歪的，对我来说是只有几天，对你来说有几年了吧！”
“你不也还是老样子。”
楚晓越说越兴奋，干脆就一脚踏在凳子上，双手插着腰，一把扯过项少羽的衣领子，学着女悍匪的样子，凑到他面前。
还真别说，这个世界上不仅有女大十八变，还有男大十八变，这么仔细一看，长大后的某人，还真越来越好看了，她不禁有一些脸红心跳。
她忍不住咳嗽两声，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待情绪平复下来后，她左手仍旧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子，另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说道：“你刚刚不是问我这么好奇你们的事，到底是哪一种吗？”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项少羽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领子，看着她脸上的红晕，说道：“什么条件？”
“别去打仗了。”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项少羽心中的喜悦都隔绝在了前一秒，一股压抑严肃的气氛瞬间取代了之前的轻松愉悦。
楚晓也是在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才反应过来，她已经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知道的人自然以为她只是害怕他去战场，害怕他受伤。但是楚晓心里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她从来到这个世界，和他的每一次的相处都犹如跟一个将死之人在告别。
而项少羽在听到这句话后，却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更没有讲述自己的不得已，以及从他出生起就背负的责任，都是他不能选择和逃避的。
因为他知道，这些她也知道，他不必说。
比起什么生气，愤怒之类，他不知为何只觉得有些想笑。
她实在是能够破坏气氛啊！
“晓晓，我觉得这个话题晚点再聊可能更合适。”
楚晓本来以为他会生气，或者其他，总之不是这样。
还是说，跟自己相处时间长了，思维也开始跳脱起来了？
“额，那我们应该聊点什么？”
项少羽抓过她仍旧抓在他衣领上的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聊点我们的事。”
